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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五千年”第二部《西風烈:西周篇》(四十二)

(2016-11-27 19:18:13) 下一個

       姬發在大家揮矛立戈排盾之際,開始發誓了,所發之誓便是同樣收入《尚書》的《牧誓》。《牧誓》和《太誓》一樣,先數落帝辛的罪行,基本就是《太誓》的翻版,不外是聽信婦人之言,疏遠同祖兄弟,不重視祖先的祭祀,重用各國的流竄犯們,禍國殃民,所以他要“行天之罰”。沒啥新的猛料,連“十八摸”都不提了,重用罪犯倒是個新加的頭條,隻是這個“頭條”能算罪嗎?刑徒中的能人多的是,帝辛是在向他的九世祖致敬,武丁不就曾以罪犯傅說為相嗎?用阿Q的句式來說“武丁行得,俺就行不得嗎?”

        《牧誓》別開生麵的是,最後的一大段(比《太誓》全文還長)竟然講解起戰鬥的技術要領,按說這應該是百夫長的事,看來姬發真是急了,到了事必躬親的地步,在企業文化裏這叫MICRO MANAGEMENT,不值得提倡的。

        姬發雙手不動(沒法動,一手握鉞,一手握旗),提高嗓門說:“同誌們,朋友們,今日之戰,每次邁進六步或七步,就要停下來協調一下,確保同步。戈矛衝刺不超過四下五下六下七下,也要停下來協調一下再衝刺。希望同誌們像老虎、大熊、豺狼和山神獸(離)一樣勇猛。不要攻擊前來投降我們的人,要讓他們為我們西土之人所用(真給他說對了,料事如神啊)。你們一定要奮勇作戰,否則我砍了你們。”(“今日之事,不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夫子勉哉!不過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勉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羆,如豺如離,於商郊,不禦克奔,以役西土,勉哉夫子!爾所不免,其於爾身有戮。”)

         姬發的《牧誓》神似大禹兒子啟的《甘誓》,想當年啟討伐有扈氏時說:“左邊的士兵如果不進攻左邊的敵人,右邊的士兵如果不進攻右邊的敵人,就是不聽命令;禦手不好好駕車,就是不聽命令。服從命令聽指揮的,在祖廟犒賞,否則,在社壇裏處決,連帶妻兒一並處死!”。成湯的《湯誓》也是這個調調,我們來回顧一下:“女不從誓言,予則帑僇女,無有攸赦”。敢情商武王和周武王都是啟的學生,聖人們眼中的兩大”聖王”和啟有什麽區別?靠的還不都是威逼恫嚇,何來以德感召、春風化雨?他們倆甚至還不如啟,啟的《甘誓》起碼還是原創。其實《甘誓》和《湯誓》抄襲了《牧誓》,因為啟和成湯時代沒有文字,他們的“誓言”都是周以後的書生們照《牧誓》的路子編的。

        誓師之後,武王下令發起總攻,薑先生率領虎賁精銳擔任先鋒部隊向朝歌挺進。《詩經·大明》裏說“燮伐大商”就是指這次偷襲,“燮”是襲的通假字。

 

第八章 取而代之

 

        周軍的偷襲確實讓帝辛吃了一驚,心想姬發這王八蛋出息了,還真會挑時間,老子的主力全都遠在千裏之外掃蕩、綏靖東南,就算坐飛機都來不及趕回來了。

        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姬發怎麽知道朝歌城防守空虛?朝歌的軍事統帥是哥哥微子,帝辛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會是姬發的奸細。他不是沒聽說過微子和姬發勾勾搭搭的傳聞,可他不相信,拋開親情的因素,微子在大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投靠姬發,頂多做個一方諸侯而已,他怎麽舍得拋棄祖宗五百年的基業去投靠山溝溝裏的歧周?帝辛的想法很合情理,隻是他低估了仇恨的力量,他不知道自己的親哥哥有多恨他,巴不得他去死,為達到這個目的,甚至不惜犧牲祖宗的江山。

        帝辛並沒有亂了方寸,很快想好對策。那些從東南抓來的俘虜可以組成一支大軍,人數絕不比姬發的烏合之眾少。帝辛的軍隊在東南戰線戰果輝煌,兵鋒所指,所向披靡,大批俘虜絡繹不絕地從前線被送往殷邑。俘虜太多了,他們要吃要喝,還要妥善地安置好他們,否則他們一旦從集中營跑出來,社會就不和諧了,因此如何處理俘虜成了商朝的一大熱門話題。

        最省事的辦法是殺俘,這也是商朝的傳統做法,從成湯到武丁,殺俘無數,部分俘虜還成為祭壇上的人牲,一舉兩得。以失業祭司為代表的以及世襲的貴族們一致要求處死那些野蠻人,這是當時的主流意見;另一派比較單純,把那些俘虜遣返原地,這種想法確實很傻很天真,這些俘虜一旦回歸部落,立馬就成了戰士,繼續和商朝作戰,那麽帝辛軍隊在東南的戰略成果將會一夜回到解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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