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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序曲》(三皇五帝到夏商)之九十

(2015-12-08 18:55:09) 下一個

怪樹死了,伊陟的聲望如日中天。太戊在宗廟裏表揚伊陟,並且為了表示尊重,不再把他當作臣下看待。伊陟表示不敢當,為此特作《原命》推辭這個罕見的待遇。伊陟如果接受太戊賜予的殊榮,那他就傻到家了:不做臣下,難道和太戊一同為王?找死也不用如此缺乏技術含量。伊陟雖委婉地推卻了太戊盛情,卻得到一個臣子所能得到的極限:他將一如既往受到皇帝的尊重和大臣們的頂禮膜拜。伊氏父子實在太會當官了,後世為臣者罕有其匹,商末的比幹如果能學學伊陟的“溫良恭儉讓”或許就不至於橫死,伊尹他是學不來的,誰都學不來。

太戊“修德”三年,各方諸侯仰慕得緊,於是一個接一個地“來賓”,據說“來賓”數多達七十六,昔日冷落的殷商再次火爆起來,太戊因此被尊為“中宗”,意為中興之主。

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太戊十一年,“命巫鹹禱於山川”,按韓非子的說法,這才是巫鹹的技術強項:祝禱。既然向山川之神祈禱,那麽方明肯定少不了。商代中期以前,是巫術的黃金時期,到中後期開始衰敗,到西周又來了個大複興,連方明都升級、改版了,加上《易經》的內涵,顯得更有文化,也就愈加不知所雲。

太戊德名遠揚,國運興旺,連偏僻的西戎都主動前來表示臣服,被大禹滅掉的三苗便曾是西戎的一支。彼時的西戎和中原文化頗有淵源,和大禹時代不太一樣,形勢起了變化。當年後稷的後人不窋(《周本紀》裏說不窋是後稷的兒子似有疑問,後稷與不窋之間至少隔了一代才勉強說得過去)在寒浞時代被罷去司農,一氣之下,不窋帶著家人遠走西戎和北狄,一家人插隊落戶下來,教當地人種田。少康複國後,不窋回夏朝重任司農,他的兒孫們仍然留在戎狄,由此可見不窋是個清官,不搞裙帶關係,自己回城了,親屬仍然留在農村“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太戊和來訪的西戎首領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會談,雙方就雙邊關係、軍事合作和經濟援助達成諸多共識。西戎首領向太戊轉達了西戎人民對他的問候,並期待他在適當的時候訪問西戎。太戊向西戎首領表達了真摯的謝意,當即委派大臣王孟作為大使出訪西戎,帶去商朝人民對西戎人民的美好祝願。(“二十六年,西戎來賓,王使王孟聘西戎。”)

王孟此一去“暮靄沉沉楚天闊”,“闊”到比著名的徐福還要神,比著名的鯀還要奇的地步,盡管他的名氣遠遜後二者。據郭璞先生說,王孟此行還擔負著重要使命,替太戊去找西王母求長生不老藥。悲催的是,王大使一行大概迷路了,半道上斷糧了,隻得以野果充饑、以樹皮為衣存活下來,並在那裏立國,叫“丈夫國”。

國名叫“丈夫”不是因為使團成員都齊刷刷的一丈高,而是因為沒有女人。沒有女人怎麽生孩子呢?王大使和其隨行人員自行解決生孩子問題,而且每個人都可以從背部生出雙胞胎兒子,子生而父死。屈原大概不知道這個傳說,否則他一定會問:“夫何以變化?”,當然問也白問,天知道是怎麽回事。《山海經》裏確實有“丈夫國”的記載,但沒提到王大使,不知道郭兄從何處搜羅到此等讓人撞南牆都整不明白的奇聞異事?
  太戊三十一年,費侯中衍被任命為車正。車正之職,早在大禹時代就有,執掌車輛調度。 杜預說:“ 奚仲為夏禹掌車服大夫。” 奚仲是成湯左相仲虺的祖先,被大禹封在薛(山東薛城),後來遷至邳,建立邳國,這個邳國後來和東夷走得近,給太戊的後人製造了不少麻煩。車正一職在大禹朝不算很重要的官職,可能還不如“弼馬溫”牧正,因為當時馬車的普及度不高,隻有當馬車成為戰車時,車正的重要性才會凸顯。

《竹書》說馬車是成湯先人相土發明的,我表示過輕微的質疑,因為大禹兒子啟征戰有扈氏時就出動了戰車,如果你認為啟的戰車是牛車,我也沒話說,想到牛邁著四方步不慌不忙或者慌忙地(比如綁在尾巴上的茅草燒著了)衝入敵陣我就醉了。毫無疑問,車正在商朝級別挺高,中衍的爵位是侯爵,這說明當時馬車已經成為兵車,是大規模作戰最重要的軍備。

第三十五年,太戊發明寅車(“作寅車”)。契的後人似乎有馬車情節,就像大禹的後人有音樂天分一樣。寅車就是大型戰車,衝在最前麵,力圖以最快的速度衝垮對方陣容。周朝時寅車又有革新,名字都換了,叫“元戎”,元者,大也;戎者,凶也。《詩經·小雅·六月》唱道:“元戎十乘,以先啟行”,“大凶”車十輛就可以衝垮敵方列陣。
  “四十六年,大有年。”,大有年就是大豐收之年,《穀梁傳·宣公十六年》:“五穀大熟,為大有年。”太戊在搞外交、發展軍事的同時不忘以農業為本,確實是位稱職的帝王,寒浞在位長達六十年沒能守住江山,與他輕視農業有很大關係,如果他能搞幾個“大有年”,少康未必可以複興夏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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