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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朗在知乎回答: 柏林愛樂和維也納愛樂在中國巡演你會去嗎?

(2018-11-27 14:38:43)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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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邀請我回答這個問題。我當然會去,因為我得上台呀 !

這個月柏林愛樂樂團(Berliner Philharmoniker)還有維也納愛樂樂團(Wiener Philharmoniker)會同時在國內巡演,我也會同時跟這兩支樂團合作演出。大家會去嗎?

先從演奏者的角度,回答一下題主的關於曲目選擇問題:

從我個人經曆來說,職業生涯剛開始時,音樂家在曲目選擇上是不得不做些割舍的。那時候我在選擇獨奏會曲目時,如果有其他鋼琴家在那個月,或者很近的時間內,在相同音樂廳要彈相同曲目,主辦方肯定會說:“你倆曲子不能一樣啊,這麽近,都在一個地方,怎麽賣票啊?”

所以,藝術生涯剛開始時,曲目選擇上很難完全自主。主辦方會有要求,樂隊也會有要求,不可能音樂家想彈什麽彈什麽,這點誰都一樣。唱片也是,也得顧及一些市場的要求。比如,唱片公司會說,你錄這個曲子吧,比較受歡迎。

隨著時間增長,“江湖地位”一點點建立起來後,我就可以選擇自己特別想彈的曲子了。我06年發行的《黃河之子》,也是第一張全球發行的中國作品集,就是跟DG唱片談了好幾年,才終於說服他們的。最後全球銷量很好,完全出乎DG的意料,這也更加強了我選曲的自主權了。

我基本上什麽曲子都喜歡,沒有一個特定的作曲家我非得彈,我還是喜歡多看看,多聽聽,即選擇一些大家都熟的曲子,又選擇一些大家不熟的曲子。我不想有一個固定的選曲模式,不想把自己限定在一些固定的曲目範圍內。其實很多冷門曲目還是很值得期待的,大家可以多嚐試一下。

我來和大家分享下與這兩支樂團還有指揮們的故事。

先講講這次合作的兩位指揮家,莫斯特和杜達梅爾。

莫斯特是最早幾個考試過我的指揮之一,也是我的伯樂之一。當時他很年輕,大概三十八左右,就像杜達梅爾如今的年齡,是蘇黎世歌劇院的音樂指導,剛卸任倫敦愛樂的首席指揮不到兩年。

那時我還不到十六歲,在老師格拉夫曼的家裏給莫斯特彈考試。等我彈完勃拉姆斯,他馬上就邀請我說:“哎,咱們得合作呀!”。當時我們聊得特別愉快。

其實當初我在國外給指揮彈考試獲得合作邀請,並不是靠17歲成名那場彈的柴可夫斯基。我考試的時候,他們都想聽傳統曲目,像勃拉姆斯、莫紮特、海頓、貝多芬的作品。指揮們都有概念,知道年輕小孩兒速度能很快,亞洲小孩兒技術都不錯。他們根本就不想聽李斯特、拉赫瑪尼諾夫等的炫技派作品。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彈他們也聽,但不會當主要的藝術水平評判曲目來聽。所以,我希望大家在準備曲目時,不要局限在這些展現高超技巧的曲目上。

那麽,我為什麽說他是我的伯樂呢?

首先他給過我很多鼓勵和幫助,非常支持我在國際舞台上的發展。他是第一個鼓勵我一定要多彈莫紮特、貝多芬作品的指揮家;鼓勵我要敢在歐洲中心闖,在維也納、慕尼黑、蘇黎世這些最中心的歐洲重鎮,彈這些最重要的、最具藝術性的鋼琴協奏曲。我以前演奏德奧派作品,也深受莫斯特的啟發。他對我的指點方式很簡單,卻能讓我茅塞頓開,他是具有畫龍點睛能力的人。有一次聽他排練貝多芬交響樂,我覺得非常震撼,聽過之後,我才明白大師的厲害之處。在排練的過程中,他可以通過語言把心裏最深層的聲音描述出來,讓演奏者清晰地感受到。許多人隻能靠感覺,但是他可以清楚直接地告訴你怎麽能演奏出這個聲音,通過排練中細節的詮釋讓你感受到樂曲的內涵。當然這是一句一句慢慢細磨出來的,看他排練,我終於知道什麽是高質量的畫龍點睛,什麽是細節的磨練,他是絕對的天才。

其次,還有一點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就是他到處替我宣傳。他跟維也納愛樂樂團的主席、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的團長等知名樂團負責人說:“你一定要跟這小子合作!這小子彈琴很棒啊”。

說起來,2005年是我和維也納愛樂第一次合作,但2003年我在維也納的第一次演出,在薩爾斯堡的第一次演出,都是莫斯特邀請我的。在維也納音樂節,維也納音樂廳,第一次演出就連續彈三場。更重要的是大家知道他當時讓我彈什麽曲子麽?貝多芬第四鋼琴協奏曲!有必要講一下,莫斯特讓我彈貝四的意義是什麽:從音樂藝術性來講,最深的、最難彈的貝多芬的協奏曲是貝四,不是貝五。一般誰敢讓一個小孩兒,一個中國小孩兒彈貝多芬第四?但莫斯特想讓全世界都知道:郎朗可以彈很深的曲子,貝多芬第四!當時這是很需要勇氣的事,他這麽敢用我啊!可惜演出時他生病了,最終我是和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德奧指揮合作的貝四。不管怎麽說,這機會是他給我的,維也納首演是他給我的。

總之,莫斯特是來自最傳統最偉大的古典音樂王國——奧地利維也納——的傳統的大師,他也是我的伯樂。這次巡演,我倆將帶給大家我們認為最地道的莫紮特。

再說說杜達梅爾。

杜達梅爾是我最敬佩的年輕藝術家。他這人的性格真的是特別招人喜歡。我倆是在巴倫博伊姆的指揮大師課上認識的,我大概二十三,他比我大一歲,二十四歲。我當時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他的指揮什麽樣。指揮的大師課不像鋼琴,彈琴大家都能聽到,他們隻是在那兒坐著,看譜,巴倫博伊姆讓我也跟著看譜感受感受。他在那兒光看譜我也看不出什麽玩意兒,但巴倫博伊姆說了:“這家夥將會是全世界最牛的指揮”。巴倫博伊姆的話我肯定聽。我倆後來就成了朋友,可以說是老感情了。

我跟杜達梅爾第一次合作是2011年4月在委內瑞拉的音樂會。然後7月又在好萊塢碗,和洛杉磯愛樂合作了好萊塢碗音樂節開季音樂會。那次,他第一次接受中央電視台的采訪,說他和我都很年輕,但是我們將會齊心協力地改變古典音樂的一些固有形象,讓古典音樂更有活力。

我看了杜達梅爾的很多紀錄片,了解了他那個委內瑞拉青年交響樂團,也越來越敬佩他。我倆聊天兒,他給我講南美的曆史。他邀請我去委內瑞拉,去參加青年交響樂團的音樂會,帶我參觀委內瑞拉的音樂教育係統。真厲害呀!這一切對我做基金會也很有幫助。我學了不少他們的方法,比如怎麽去幫助比較貧困的孩子,讓貧困孩子也能上音樂課。

這小子真行,晚上也不睡覺,第二天還一大早起來排練。真的是精力旺盛!他對藝術非常認真,總琢磨總譜。他也特別有才能,又能作曲,又能製作。《胡桃夾子和四個國王》的電影已經上映了,我和杜達梅爾合作了裏麵的音樂。說起這次合作,我也有些感觸:這個電影合作的這幾個人,全是黑馬類的。你看米斯蒂·科普蘭,她是現在的美國最牛的芭蕾女王。她是一個非裔美國人,來自一個貧困的社區,通過自己的努力,現在有著最為燦爛的藝術生涯。我和杜達梅爾呢?我是來自所謂的非古典音樂傳統的國度,中國,家庭情況普通。杜達梅爾也是來自非古典音樂傳統的國度,委內瑞拉,家庭情況一般。我們的人生經曆有點兒像,在古典音樂屆,我倆都屬於黑馬,都是需要奮鬥,需要格外奮鬥的那類人,都是有點那種逆襲的故事。所以我倆聊起來更是相知恨晚、一拍即合。我們這樣的人在一起,有時候確實更有共鳴更相互尊重更珍惜大家的友情:畢竟大家都不容易。所以這次巡演一定會彈出最好水平。

跟杜達梅爾有個好玩的事:有一次,在委內瑞拉的卡拉卡斯,音樂會結束後,這哥們兒晚上請我出去吃燒烤。開的是吉普車,他讓司機下去:“我來開我來開”!

他開車那個猛啊!在晚上開得真是橫衝直撞。

我說:“你慢點開,我也不著急。”我心裏其實想的是我很害怕啊兄弟!

他說:“我餓啊!我要吃燒烤,要吃燒烤!”

我倆還有一個他的助理,仨人晚上去吃燒烤。吃完後,他還領我去跳舞,說“你看我們的南美人出生後,會走路就會跳舞。這個地方,人隻要能走路就能跳舞”。我想“跟咱們中國人差不多,出生就開始學鋼琴”。晚上在那裏溜達溜達,真的是非常的好玩。

這次他來北京,我肯定要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晚上我會請他吃火鍋,深度交流一下。

大家對我這次應該如何招待杜達梅爾和莫斯特,有什麽好的建議給我們嗎?可以留言。先聲明,什麽深夜飛車之類的就算了吧。

下麵,我來聊聊這兩個樂團。

柏林愛樂一年合作的獨奏家,差不多有30名左右;維也納愛樂,差不多20名獨奏家。這些獨奏家不會都是鋼琴家,還有小提琴家、大提琴家、單簧管、長笛等等各種其他樂器的獨奏家,所以最終每年合作的鋼琴家也就寥寥幾人。

先說說我跟柏林愛樂的故事。2004年我首次和柏林愛樂合作,是在兩萬觀眾的露天音樂會——森林音樂會。這裏要說一下,柏林愛樂的森林音樂會就是閉季音樂會。柏林愛樂每年有三個音樂會特別重要:最重要的是森林音樂會;然後是新年音樂會,當然大家也知道全世界最重要的新年音樂會是維也納愛樂的;第三個是歐洲音樂會,每年在歐洲找個很漂亮的地方演出。

我跟柏林愛樂的首次合作是在2002年底確定的。那時西蒙拉特爾剛剛被宣布當上柏林愛樂的總監,我在費城給他彈了一次考試,彈的是海頓奏鳴曲。

當時彈了大概八分鍾還不到,西蒙拉特就走過來了,說:“你2004年有時間吧?”

“當然有時間了,當然有了!”(因為我那時也沒那麽多音樂會。)

然後他說“要請你彈音樂會”。

從跟柏林愛樂首次合作的森林會後,我在德國就開始受歡迎了。所以,柏林愛樂真的是給我打開了德國的音樂市場。從那以後,我跟柏林愛樂幾乎每年都會有音樂會。我請工作人員幫我找了個視頻:

2004 柏林森林音樂會:柴科夫斯基音樂之夜(上)_古典音樂頻道?ncpa-classic.cntv.cn

柏林愛樂是非常全麵的團。演奏德奧派作品的時候,有著非常非常傳統的、偉大的聲音。發出聲兒就讓你感覺到:這分量啊,還有這非常非常深的intensity!他們原來是超傳統的一個團。在西蒙拉特帶領下,他們在保持傳統的同時,有了很多現代音樂的演出,曲目量增大得非常多,這個樂隊就更加全麵了。我個人認為,西蒙拉特這幾年在柏林愛樂是非常成功的,他把這個樂隊變得更國際化和全麵了。

柏林愛樂的每個聲部都有非常出色的獨奏家,長笛、黑管、圓號……包括小提琴,都有所謂的明星首席。平時,這些人都有獨奏的藝術生涯。所以挺有意思的,他們的長笛、雙簧管啊,這些首席平時都是會去做獨奏家,還經常以獨奏家身份跟柏林愛樂合作協奏曲,再順便當個柏林愛樂的首席。所以柏林愛樂跟別的樂隊不太一樣,其他樂隊一般沒有這個超級獨奏家的技能。

柏林愛樂每年合作的30個獨奏家裏,他們自己的那些首席就會占很多名額。所以能跟他們合作真的是很棒的一件事兒,尤其是合作森林音樂會、新年音樂會、歐洲音樂會。能合作聯票音樂會,對獨奏家也是很榮幸的——聯票音樂會就是subscription concert,就是至少連續兩到三場音樂會,而且優先麵向會員發售,非會員很難買到票。

我和柏林愛樂是各種風格的曲目都合作過:從海頓到巴托克,中間的有柴可夫斯基,拉赫瑪尼諾夫第三、門德爾鬆、拉威爾、格裏格、貝多芬、普羅科菲耶夫。跟他們應該至少彈過十幾首協奏曲。每次合作都是人生頂級的享受,每次都是迫不及待的心情。(和維也納愛樂合作也是一樣的心情)

每次和柏林愛樂合作,我都是興奮得一大早就醒來,迫不及待要聽到他們的聲音。這種超級樂團,是什麽層次都能做,他們就像一個超級樂器,你願意怎麽弱就怎麽弱,願意怎麽有層次就都能怎麽弄出來,真是絕了。想象出來的聲兒,他們就能跟上來,所以我跟他們合作時候特別高興。西蒙拉特說過,我彈琴很多都是想象出來的聲音,夢裏的聲音。柏林愛樂也一樣,他們演奏的也是夢幻的聲音。

2013年.我和柏林愛樂有一次錄音合作,曲目是普羅科菲耶夫第三鋼琴協奏曲 & 巴托克第二鋼琴協奏曲(Bartok: Piano Concerto No. 2; Prokofiev: Piano Concerto No. 3),西蒙拉特爾爵士指揮的。錄音的同時,柏林愛樂出了一張DVD紀錄片,叫最高境界(the highest level)。現在提起這張DVD的標題,可能給人感覺有點自大:自己說自己達到了最高境界。但錄音時,真的是你就想什麽聲就能出什麽聲兒,所以這種合作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如果有興趣,可以看看這次的紀錄片:

(中文字幕)郎朗 西蒙拉特 柏林愛樂 專輯錄製幕後紀實——最高境界?v.youku.com圖標

我是非常珍惜這次和柏林愛樂的合作的。因為去年我受傷,停歇期、休養期的時候,和柏林愛樂巡演彈巴托克第二沒彈成,心裏很難受。好在柏林愛樂在第一時間就對我說:“啊,沒事兒,不要太難受,我們還有明年北京的音樂會。”我的心情當時就好多了,柏林愛樂對我一直很好。

再說說跟維也納愛樂的合作。

2005年,我首次和維也納愛樂合作,是有十萬觀眾的露天音樂會——美泉宮音樂會。說起來,我和這兩個天團的合作,一上來都是他們的重要音樂會。

我也請工作人員幫我找來了視頻,十幾年前的畫質大家將就看下吧...

2005 維也納美泉宮音樂會 維也納愛樂樂團 祖賓·梅塔 郎朗?v.youku.com圖標

這場音樂會是2003年,當時維也納愛樂的團長克萊門斯·哈裏斯堡,在觀看了我在維也納的首演後敲定的。克萊門斯·哈裏斯堡是另一個對我幫助非常大的伯樂,莫斯特曾向他大力推薦過我,後來他也成為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美泉宮音樂會的第一次排練,是在金色大廳舉行的。排練後記者問他們對我的評價怎樣。

哈裏斯堡回答:“Love in the first sight(一見鍾情)”。要這麽說的話,其實我先“單戀”他們很久了。

維也納愛樂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交響樂團,是世界上最具貴族氣質的樂團。他們擁有最獨特的聲音。現在的維也納愛樂極具包容性,很多樂手從世界各地而來。但是維也納愛樂的獨特性在於,一聽就知道是他們的聲音,這是非常難得的一件事。現在國際舞台上,很多樂團水平都很高,聲音也接近,但是他們永遠不卑不亢、無比華貴細膩,他們的演繹極感染力。

維也納愛樂的分句和對樂曲味道的把握和詮釋,絕對是爐火純青的。他們能把所有的,尤其是德奧派樂曲,都能印上他們獨特的風格。不管是誰來指揮,他們都能保持這種樂句的呼吸,和永遠都有彈性的,絢麗的風格。

在細膩的風格的處理上,沒有一個樂團能像維也納愛樂這樣,把最具傳統的特點和維也納之聲結合到一起,即能奏出各種層次,又能捕捉藝術精髓的、一些畫龍點睛的處理。這種特殊的藝術氣息,很難用言語來表達。

另外,維也納愛樂很多樂手都是世代相傳的,比如說爺爺在維也納愛樂,父親在維也納愛樂,孩子也在維也納愛樂。包括看維也納愛樂的人也是,他們買套票都是上一輩兒甚至再上一輩兒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不是你有錢就能買。所以他們的聲音確實挺有特點的,而且極具可塑性。他們的聲音像絲綢一樣,是那麽具有色彩,具有光澤,有可塑性,柔韌性,好像能層層疊疊地折疊起來一樣。希望在這一次國內演出中大家能感受到他們的獨特。

維也納愛樂的歌劇很厲害,他們成天演歌劇,在歌劇方麵是最強的。他們每年的歌劇音樂會比交響音樂會要多的多,每年合作的獨奏家,也比柏林愛樂的少。普遍認為能跟維也納愛樂合作很難。

我跟維也納愛樂有過三次錄音合作。2008年由祖賓梅塔指揮錄製了肖邦的兩首鋼琴協奏曲。2011年跟捷傑耶夫合作錄製了李斯特第一鋼琴協奏曲。2014年跟哈農庫特合作錄製了莫紮特的兩首鋼協,其中一首就是這次巡演的曲目莫24。所以這次巡演一定會把最好的合作帶給大家。

順便聊點這兩個樂團音樂之外的八卦。

維也納愛樂、柏林愛樂都有自己獨立的樂團、董事,他們樂團的樂手控製權很大,這跟別的樂隊不太一樣。

柏林愛樂有幾個音樂家承擔一些管理職務,比如說大提琴首席管新聞媒體,低音貝斯首席管工會。他們開會時就是由董事會成員,還有指揮和那幾個音樂家,來決定請哪個獨奏家。我覺得柏林愛樂有點像幾大金剛來管理的感覺,我叫它“幾大金剛”製。

維也納愛樂和柏林愛樂又不太一樣。維也納愛樂是團長製,維也納愛樂的團長和總經理都是樂手。柏林愛樂的總裁是外邊請的,不是樂手;隻是四大金剛,再加上指揮,有很大的投票權。維也納愛樂的團長是自己的樂手,像克萊門斯·哈裏斯堡,他也是第一聲部小提琴手。維也納愛樂的樂手有更大的發言權,他們沒有外聘經理,沒有外聘的CEO啊什麽的,他們作為愛樂協會來管理樂隊。很多其他樂團是總監製,維也納愛樂沒有總監,維也納國家歌劇院有總監,莫斯特就曾經是維也納國家歌劇院的音樂總監。不是所有維也納國家歌劇院的樂手都屬於維也納愛樂,但維也納愛樂的所有樂手都屬於維也納國家歌劇院。說起來有點繞,大家把他們視為實際就是一個團,是同一個樂隊就好了。也就是說,歌劇院的這幫人平時都演歌劇,他們又成立了愛樂協會來專門演交響樂。

總之,柏林愛樂和維也納愛樂兩個樂團在很多地方很不一樣,但共同點是這兩個團的樂手的權利都很大。

我跟柏林愛樂、維也納愛樂合作都很多。工作人員幫我統計了一下,不算這次巡演,我和柏林愛樂樂團已經合作了22場,其中包括2次森林音樂會,2次新年音樂會。同樣不算這次巡演,我和維也納愛樂樂團已經合作了41場,其中兩場是美泉宮夏夜音樂會。準備這篇回答前,我自己都沒想到,已經和這兩個樂團合作過這麽多場音樂會了!

一般來講,如果兩個樂團在一個地方同時巡演,用一個獨奏家的可能性非常小,獨奏家隻可能跟其中一個合作。但這次在中國巡演,是兩個樂團都跟我合作,這也是特例。而且還是柏林愛樂和維也納愛樂這兩支天團!

原來我也沒想那麽多,還是有天餘隆跟我聊天:

“這次你兩個樂團都彈?”

“對啊,都彈。”

“怎麽可能啊?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都不知道還能有這種情況,說是以前從來沒有過。我這才發現原來是這樣,心裏挺得意,大概是他們都很喜歡我吧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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