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西班牙

    哈若(Haro)雖然是西班牙酒鄉(La Rioja)的首府，卻顯然是一個較少遊人探訪的地方。早上在馬德裏火車總站買票時，坐在窗台後麵的較年長的售票員說沒有去那兒的火車。要不是拿出先前從穀歌搜索印下來的火車時刻表給他，那個售票員似乎都沒有打算上電腦查找的意思。
    換了二次車，中午時分終於到了哈若小站。下車的人，除了我們一家三人以外，隻有一對貌似父女的。他們下車走到鐵路邊，進入一輛停著的汽車後開走了。車道邊上的小火車站，一二間房大小，門窗緊鎖，空無一人，或許是因為是星期天的緣故？走過小馬路有一家半開門的店，門外停著二輛車，原來是一家葡萄酒莊。在櫃台後站著一個高個子的年輕酒保，正與一對品酒的男女在對話。
    走進去問了一下去旅館的方向，順便問酒保可否幫助叫一個出租車。那個年輕人即刻掏出手機照著一個名片一個小本打了二通電話。他把手一攤，說沒有車，這個小城隻有三個出租車。火車站離城不遠，沒有車過這兒。酒保走出門外，指著不很遠處的樓群說，就是那兒，走十分鍾就到。
    那隻能沿著小馬路走了。馬路邊，間或有小片舊式建築，有些作坊的模樣。散落在房屋之間是成片成壟的葡萄園地，那些一掛掛的葡萄已經染上淡淡的紫色。走了五六分鍾，也沒有看到一個人或一輛車，周圍一切都是靜悄悄的。一個小的水泥橋帶著小馬路通向有樓群的市區，橋下清清的小河水不急不緩向遠處流去，有時泛起清亮的水花。隻是走在橋上時，才開始看到偶爾有小汽車向外開來。橋邊人行道上一個中年男人騎著自行車慢慢過來，車後座兜裏坐著一個戴著頭盔的小男孩。後麵跟著一個騎著小自行車的稍大些的小女孩，金發從她的頭盔邊上散在肩頭。這一切，看上去如靜靜的的圖畫一般，讓人覺得回到了過去那些慢悠悠的時光。
    過橋之後，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街道順坡向城內走去，向另外一家三口在路邊走的人打聽去旅館的方向，他們說他們是開車來住在同一家旅館，就是大概往前走走就到。說話間就到了這家挺特別的旅館，不大的門，長長的窗子，牆壁是用巨大的石塊造成，外麵還有鐵柵欄，原來這是用一個修道院改造的旅館。旅館中間原本是一個很大的天井小院，現在改成了一個高高的有半透明頂蓋的大廳，供遊客坐在椅子吃飯或躺在椅上飲酒消磨。放下行李，就出門去這小巿鎮的中心逛去。市中心，有幾座也被稱謂為城堡或宮殿的小小建築，中心廣場的拱門裏，堆積著滿滿的一個疊壓著又一個的巨大酒桶，塞滿了拱門洞，算是一個酒鄉的標記。有幾條街道，掛著各個酒庒的旗幟，每個飯館門邊又擺著有著某個酒庒標記的酒桶。信步走進一家叫做貝多芬的酒館飯館，每人要了一杯酒，點了些tapas食物，一些像是廣東早茶一樣的放在小碟子裏的蝦或灌腸或蔬菜做的食物，味道也不錯。飯館的服務員當然介紹了那些葡萄酒的特色，酒的口感不錯，酒名當時記得，過後自然忘記了。隻是記走出飯館，微微的酒感，讓人全身放鬆心無雜念，半條街走過去，坐在路邊青石台階上，麵對那個有著數百年曆史的高大的教堂尖頂，映襯著藍天上漂動的白雲，竟有種能感到時間在流動的感覺。對了，側耳傾聽，從教堂的大門裏還有隱約的鋼琴聲淺淺地流溢出來。
    第二天早上，提前近半小時就出發了，按照地圖去旅館前台幫助約好的La Rojia Alta酒莊去品酒。按說十幾分鍾就能走到的地方，順著小馬路，一路走來，路過一家又一家的酒坊，居然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鍾才到。酒莊的前廳裏四壁陳列的都是各種不同品牌年份的瓶裝酒，櫃台前有二三批客人正在與櫃台後的工作人員一邊交談一邊品酒。向一位工作人員詢問品酒活動，她說雖然你們晚了，不過還是可以去參加。她帶我們穿過幾個陳列大廳，牆上有許多圖片說明葡萄種植收獲的過程。然後進入製酒的車間，那些按時來的品酒者們正圍成半圈狀，聽一位亭亭秀麗的女品酒師用西班牙語講述什麽。這個車間有許多巨大的立式的釀酒金屬大桶。再走，就進了一個儲酒窖裏。巨大的酒窖裏，橫躺的木質酒桶一排排伸展到很遠的另一頭，木桶寫著酒種的編號及裝桶封蓋的日期。再過一個門，又是一個巨大的儲酒窖，玻璃瓶裝的葡萄酒，或是成堞，或是如牆，暗淡的燈光下，排列的整整齊齊，不知有多少瓶。那些年頭久遠的瓶裝酒，還被鎖定在四麵都是鐵柵欄圍牆裏麵。再後來又經過幾個廳室，除了介紹其它如木製酒桶橡木酒塞等製作過程，更有圖片介紹這酒莊過百年的曆史發展，從出產的第一批酒到近十年前的產品，排在一個櫃台上，牆上掛著參加酒賽的獎狀和架上擺著獎杯。近一個小時參觀之後，不知這品酒師講了些什麽，好像是結束語，大家走入外麵的公共品酒前廳了。一邊讀著介紹圖文，一邊拿起幾瓶酒逐個察看，幾分鍾過後剛才出來那些人似乎大部分都散去了。找到先前會講英文的服務員問是否可以在櫃台邊交錢品酒，她卻說你們怎麽沒有跟著剛才那位女品酒師去免費品酒？這個服務員帶著我們經過一個門後走入一側一間明亮的品酒室。剛才那一隊品酒的人都在這兒，每人手拿一個空杯子站在吧台後在聽剛才那個女品酒在用西語講解。我們一邊向她說我們聽不懂她講的話，一邊接過她遞給的酒杯，加入品酒行列。這個品酒師比劃著說你們照了許多相片啊。雖然聽不懂她在講什麽，但她傳達的大意還是理解了---品酒時，把酒杯稍微傾斜，襯托在白色的歺巾紙上，先要看葡萄酒色澤是否透明有無沉澱，然後輕輕搖動看這酒是否掛壁。然後再用鼻子感覺香味如何，幾許搖動酒杯之後，再小口把酒含在口中感覺葡萄酒的酒味。過一小段時間，或許十幾若幹秒或小半分種，把這酒再吐掉再用水漱口。在轉換品嚐不同酒時，亦可吃不帶甜味的小餅幹。如此這般，品過一白二紅。最後一種紅酒是這家公司的一種招牌酒，品的酒有十多年的藏窖曆史，讓我品後連連讚好。三人品酒，各有所好，一起舉杯慶祝這美好的時刻。順便買二瓶漂洋過海地帶回去，一瓶自飲一瓶送給一起登山的朋友。
    從酒莊大廳走出來，酒莊內小道邊上種著鮮花及各種當地釀酒用的葡萄，用精巧的標簽標示出葡萄的名稱。走出酒莊大門，小馬路上又是靜靜的難得看到有行人走動。在這個快是八月底的中午時分，西班牙的太陽懶洋洋地照在身上，讓溶著少許葡萄酒的血液在身體裏流動的大概更快了一點，要不為什麽人會覺得比平時輕快？
    靜靜的街道上，仍然是沒有其它的步行的人。多是種來做裝飾綠色的從半高的小牆上支伸出的葡萄支條不時從肩頭擦過，這可以做酒的也不知叫什麽名的葡萄一串串地泛紅發紫，如同小粒的寶石一般，散發著極淡的芳香。忍不住，順手采下幾顆放入口中，味道原來如此！Taking the road less traveled, 也算不虛到這葡萄酒鄉一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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