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二 難得相聚

說到威士忌，靄青想起來喬治下班回家經常第一件事就是喝一口。幾瓶不同品牌的威士忌在餐廳一角的酒櫃裏，前幾天社區平台上推薦來的人幫忙整理了廚房，散落在各處的酒瓶酒杯都整整齊齊收入了酒櫃。靄青現在就想學學喬治，喝一口放鬆放鬆。
作為六大烈酒Brandy， Gin， Rum， Tequila， Vodka， and Whiskey榜首的威士忌，曆史悠久，是男人們的選擇，因地域選材到釀製方法不同，威士忌有不同的名字，whisky，whiskey，bourbon，scotch，加上著名的牌子，Jack Daniel's，Crown Royal，Fireball，Jim Beam，Jameson，Johnnie Walker，眼花繚亂，靄青這兩天在看係列小說，裏麵的男主角喝威士忌隻認一種牌子，Knob Creek，嘿嘿，八成是作者的讚助商。
喬治的酒櫃裏原來多是美加的威士忌，同事裏有兩個英國人，某天突然掀起了酒風，爭論哪種酒更好，於是不光是辦公樓裏出現了一個酒櫃，團隊定期品酒，還影響到喬治往家裏搬了一些scotch，Glenlivet，Lagavulin，靄青收獲了一些新詞，single malt，barrel aged，十四年和十八年的區別，等等等等。
現在靄青就想嚐一口那瓶二十四年的single malt Aberlour。
酒櫃裏的酒瓶亂了許多，也少了很多，那瓶Aberlour隻剩下小半瓶，靄青拿出來晃了晃，暗紅色的威士忌厚重略帶金光，很少喝酒的靄青都覺得有抿一口的衝動。
伸手去拿酒杯，卻摸了個空，回身打開洗碗機，裏麵也沒有酒杯，靄青有些奇怪，喬治把酒杯都放哪裏了？
在書房裏搜了一圈，收獲兩隻杯子，聞了聞，還剩點酒味兒。走進主臥，床頭櫃上有一隻。喬治起床後也沒有整理，他這一側的被子掀著，靄青這幾個月偶爾過來睡睡，她的一側整整齊齊，她伸手拉過被子鋪平，枕頭睡了一個坑，抓起來敲打平整，摞好，覺得腳下踢到什麽。
靄青彎下腰，掀開床圍，看見床下堆著七八個酒杯。她不禁愣了，喬治這是怎麽了？這酒喝的也太猛了吧？
今天靄青做了晚飯，miso glazed salmon 味噌三文魚，味噌，清酒，醬油，調汁，醃入帶皮三文魚半個小時，綠菜花白菜花嫩胡蘿卜拌入油鹽胡椒，烤箱裏烤透，醃好的三文魚皮朝下放入烤盤，上火燒烤，再把魚皮一麵翻上來，菜花們也翻一翻，烤至魚皮酥脆即可，出鍋裝盤，撒上芝麻。
Couscous大粒古斯米南瓜丁蔓越莓幹香蔥丁，加入雞湯文火煮熟，出鍋放入黃油攪拌。
靄青挑的這兩道菜都非常簡單容易，不需要很長時間就可以做成的。
白葡萄酒佐餐，甜點是買的提拉米蘇蛋糕。
“什麽日子這麽豐盛？”喬治看著桌上的晚餐，不記得是結婚紀念還是孩子生日，“我沒忘了你的生日啊。”
“都不是，”靄青看著喬治坐下，“咱們好久沒一起吃晚飯了。”
“哦，我太忙了，對不住。”喬治欠身拉起靄青的手，吻了吻，“你辛苦了。”
“我也沒花時間關心你一下，一切都好吧？”
“果園那邊差不多了，下麵的事情可以讓查理，噢，我們請的經理，查理以前是開發商，有很多經驗，他接管過去，我就可以輕鬆一點了。”
靄青給兩人倒上酒，“我新學的做法，你嚐嚐。”
喬治切了一塊三文魚，閉著眼睛咽下去，“嗯，好吃，太棒了。”
靄青也覺得非常美味，“beginner's luck，新手運氣，下回不一定做的出來，不過我還有好多新菜譜，都可以試試。”
“你太辛苦了，以後我會有更多時間帶孩子。”喬治吃了一大口Couscous，點著頭，豎起大拇指，“嗯嗯，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兩人吃著，喬治說著果園的開發，這片四十畝的地方，劃分出四個期開發，除了街道，小區綠地，每一期可以推出二十套房子。下一步就是要吃他涅家籌資建三個樣板房，在第一期裏推銷，每棟房子四十萬到六十萬定位，第二期是定製房，買方買地自己設計房子，吃他涅家可以負責設計和建築，定價在八十萬起。總體下來，這一片果園就是六七億的房產，吃他涅家的毛收入在百分之二十左右。畢竟土地是自己的，可以省下很多成本，稅收之後的淨收入，“我們五個每人差不多四百萬一年。”
靄青瞪大了眼睛，“哇，這麽多啊。”
“當然，這是往好的方向估計，這四五年開發期，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人工費會漲，材料會漲，”
“那也不會少太多，”靄青心想，這麽多年這片果園就這樣荒廢著，早開發多好，湯姆也不用那麽辛苦照顧羅絲，“至少養老院的費用不成問題，羅絲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顧。”
喬治歎了口氣，情緒突然有些低落，靄青拍了拍喬治的臉，“你這麽拚，也是為了羅絲。”
喬治搖搖頭，“不全是，我現在有傑傑和妮娜，他們才是我努力的理由。”
靄青猶豫了一下，現在是提起的時候嗎？今天晚上的目的就是要談一談他的酗酒問題，聊到現在，還沒有機會說起。
他高興的時候不想掃興，低落的時候更不想雪上加霜，問題來的又不能太突兀，讓喬治反感抵觸，靄青尋找著任何可以引導的機會。
“你們才是我的家，我的一切。”喬治說著，有些哽咽。
“我明白，”靄青沒有安慰人的本事，碰到別人哭就手足無措，“嗯，那個，”她隻會拍拍喬治的肩膀，“你知道嗎？妮娜會笑了，她才三個月大，記得傑傑啥時候才會的？”
說到女兒，喬治的眼睛亮了，“我就知道，妮娜聰明，那天我抱她，她這樣看著我，嘴這樣動，她說，老爸，我愛你。”
“去，”靄青笑了，“你想的美，她才多大？傑傑還不會說話呢。”
雖然兒醫一直說不用擔心，男孩子會晚一些，可傑傑的語言能力發展的真是太慢了。
兩人的目光都轉向桌子上的監聽器，嬰兒室裏靜悄悄的，妮娜和傑傑都在睡覺。
喬治指了指樓上，“看看去？”
靄青點點頭，“你去吧，我來準備甜點。白蘭地？”
喬治瞥了靄青一眼，停頓了一下，舉起手，食指和拇指捏了一條縫，“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