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十 嗤之以鼻

    雨馨把自己的辭職信讀了幾遍，覺得很不解氣，被海倫和噎死蠻哈利欺負了幾個月，天天給他們加班，還祝他們成功？
“虛偽。”雨馨罵了自己一聲，把成功刪去，“寫什麽呢？”
電話聲嚇了雨馨一跳，是海倫，“嗨，海倫？嗯，哦，我馬上過去。”
雨馨看了看表，五點半了，不下班嗎？
海倫的電腦合著，首次坐在桌前，麵對著雨馨，“我知道你工作努力，新人麽，總想要站穩腳跟。我對手下的要求有二，努力和能力。努力是態度，我以前給與肯定，可我們還是以出成果為主。你最近錯誤頻繁，我開始對你的態度提出質疑。”
“我們早些時候不是討論過那些所謂的錯誤嗎？再說，那些不都是我的呀，哈利的最多吧。”
“這就是我說的態度問題，有錯改錯，而不是指責他人。”
“明白了。”雨馨壓住心中怒火，知道爭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海倫，我本來是想寫郵件的，其實這樣當麵講也好。剛才說的搬家是我的最後決定，我選擇和家人在一起。所以，我得辭職了，一會兒我再寫個書麵辭職申請。兩個星期交接足夠了吧？”
“我看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交接，不需要兩個星期，如果你不介意，今天可以是你最後一天。”
“我被辭退了？”雨馨沒想到海倫這麽幹脆，她還想掙兩個星期的工資呢。
“是你辭職。”海倫看了看表，“你現在就回到自己的辦公桌，把辭職信發給我。”
雨馨有點發懵，聽話地站起來，往門外走。
海倫在她身後追了一句，“不要試圖下載公司文件什麽的。”
雨馨坐回自己的桌子，看著辭職信又讀了一遍，幹脆把祝什麽成功好運的都刪掉了，隻留一句，我辭職。
心裏罵了海倫幾百遍的同時，把郵件發了出去。
辦公區已經沒有人了，這樣最好，免得假猩猩的道別，這一走，雨馨哼了一聲，“我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
合上電腦，雨馨開始收拾桌上自己的東西，女兒的照片，藍牙耳機，斜眼看見海倫站在她辦公室門口，監督著她，別偷東西。
開車回家，雨馨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這都是靄輝的錯，要不是他提出搬家，也就沒有什麽遠程工作的提法，她也不會要求漲工資。這個海倫真是小心眼，報複來的快啊，把她給炒了！不是當初推著她私下和哈利對著幹的時候了？好啊，我看你和哈利一起能做成什麽？到時候你們一起被炒！可是，雨馨的狠話沒有帶來任何快意，相反的，她覺得自己被利用被出賣，好後悔那麽拚命工作，為什麽這麽傻？
外麵開始飄起雪花，大家的車速慢了下來。天黑沉沉的，像雨馨的心情，這樣慢慢開也好，她還沒有想好怎麽和靄輝說。
沒了工作，氣勢就矮一截，雖然起因在他，現在提出讀博他會不會反對？
雨馨覺得自己過的好失敗啊，沒了工作，養不起女兒，婚姻又這麽無味，唯一的亮點就是能去美國。
“我辭了，多一天都不想待下去。”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向靄輝宣布，“我可以在家裏收拾東西，裝箱打包。”
“幹的好，”靄輝看來心情不錯，仔細聽雨馨講了今天和海倫的交鋒，還問了問細節，“她不敢辭你，鑽了你的空子。”
“是啊，她堅持要我寫辭職信。我就寫了一句，我不幹了。”雨馨其實是保留了因為要搬家，個人原因那一段，說說我不幹了，隻不過自嗨而已。
“丫他媽李強兩口子就欠這麽懟。”
“改叫李強？不是一直老板老板的嗎？”
“屁老板，我給他點麵子而已。他英文名子也是蔣，我他媽才是蔣，他名字是強，也往蔣上湊。我要是叫他蔣蔣的，你還不聽混了？”
雨馨看著靄輝，少見他這麽牛掰，“什麽蔣？正確發音不應該是張嗎？你們倆誰都不沾邊兒。”
John，雨馨不知道中文為什麽翻譯成約翰，被靄輝用來做自己的英文名字，發音發成蔣，很得意和自己的姓相似。
連那個李強也是發出蔣的聲音，可人家本地人都發成張，雨馨試圖糾正靄輝的發音，都被他嗤之以鼻。
現在依然是嗤了一聲，“什麽張，蔣嘛。”
“你看，你可以發出正確的音，為什麽不改？”
“我改？”靄輝又嗤了一聲，“我說你別老盯著人家挑錯，自己吃虧都不知道。”
“我吃什麽虧？我天天加班才是吃了大虧。”
“你不想想她為什麽堅持你辭職，而實際上是炒了你？”靄輝指著雨馨的鼻子，“就是你這種傻子。”
雨馨扭頭躲開，“我怎麽傻？我就是不想幹了，早就不想幹了。當初答應去，還不是你求我去的嗎？”
“說的就是你這個傻子，你被炒的話，她要付你遣散費，你辭了，一分錢都沒有。傻，傻，傻。”
“我，”雨馨真的很在乎那點錢，本來指望繼續掙兩個星期呢，“我吃虧是福。我才不要她什麽遣散費呢。”
“行，反正也沒幾個錢，你樂意就行。”靄輝摟著雨馨，“在家好好伺候老公吧。”
雨馨推開他，“我沒心情。”
“你看，說你傻吧，來來，我讓你心情好些。你看，你懟了你老板，”
“她不是我老板。”
“對，不是你老板了，你炒了她，難道不應該慶賀一下嗎？”
“我沒覺得有什麽可以慶賀的。”雨馨到底還是心疼那幾個錢。
“有我這個老板在呢。”靄輝的心情極好。
雨馨不再抵觸，看來暫時擺脫不了靄輝，日子還得過下去，還得靠他去美國，養女兒，靠他完成自己讀博的夢想。
第二天一早，雨馨就開始了搬家準備。瑞輝公司給了五千的搬家費，實報實銷的。這樣就省了自己費力氣，一切交給搬家公司。
五千對於他們這個幾乎空空如也的小家實在是太多了，靄輝要先添置一些家俱，讓搬家公司一起搬到美國去。加拿大的家俱便宜，而且還可以退稅。
所以在安排搬家公司來估價之前，先去買沙發，衣櫃這些大件。
“不先看看要搬去什麽地方再買東西嗎？新的公寓能不能放下？式樣，顏色，都不考慮？”
“找合適的房子啊，真是傻到家了。”靄輝習慣了說這個傻字，句句不離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