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課餘打工

      靄青一下子迷上了流行歌曲，手機裏下載幾十首，循環播放。極好聽的幾首還推薦給了齊磊。
　　“哎，靄青，”琳琳大聲喊著，朝戴著耳機做飯的靄青揮手，“咱們什麽時候去聽音樂會呢？”
　　靄青摘下耳機，“他們好像是周末三天演唱吧，下禮拜去聽？”
　　“行啊，你喜歡什麽歌兒，咱們去點唱。我正寫個程序，把歌曲曲庫建立起來，便於聽眾查找。”
　　“琳琳你真棒。”靄青真心羨慕，“你真是有才啊。”
　　“琳琳姐！”房東的大女兒雯雯闖了進來，屁股後麵跟著妹妹，“快來啊，開始了。”
　　琳琳靄青麗穎三個房客是做家教換取低廉房租的，姐妹倆雯雯和菲菲對樓下的客房很熟悉，門都不敲。
　　“什麽開始了？”
　　“American Got Talent！”雯雯和菲菲蹦跳著一起回答。
　　“你媽媽允許你們看電視了？”琳琳不敢相信。
　　“隻有今天的決賽。我明天練習五個小時鋼琴換來的。媽媽說我可以請你們一起看。”
　　 這個從英國出口到美國的歌唱選秀節目是當前最火的綜藝節目，激發了不少少男少女們的明星夢，包括房東的兩個女兒。
　　琳琳招呼著靄青和麗穎，“走啊，看電視去。”
　　房東家的電視放在客廳裏，幾個音樂迷擠在沙發上，劉太太還準備了爆米花，瓜子，檸檬汁，香茶，都放在茶幾上。
        靄青沒有追這檔節目，對選手們都不熟悉，聽琳琳麗穎雯雯爭論誰會是冠軍，她隻管燒熱水添茶。
        劉先生坐在廚房裏，“小蔣，你是學會計的？”
        “嗯，在國內學的會計。”
        “我有個客戶，”劉先生是做汽車保險的，“他公司裏招會計，我介紹你過去。”
        “啊？謝謝劉先生，我身份不行，不能打工。”
        “就是幫忙啦，報酬你們自己去談。”劉先生對靄青的擔憂毫不在意，“他這間公司在市裏，從這裏一趟公車就到了，很方便，你明天去麵談，我幫你約下，好不好？”
        看完電視回到樓下，靄青問麗穎和琳琳打工一事。
        “他肯定付給你現金啦。”麗穎馬上明白。
        “你這不算是打黑工，”琳琳看靄青擔心，解釋說，“就是幫忙唄，反正你又不想留下來。”說著，朝靄青擠了擠眼睛。
        麗穎和琳琳都鼓勵她試試，靄青也想看一看美國的公司是什麽樣子的，第二天坐上了去巴爾的摩市區的公交車。
        正像劉先生說的，這是趟直達車，中間停靠十幾站，加上堵車，一個小時才到了市區。
        下了車再走兩個街區，到達一個五層高的樓下，門口牌子上寫著“永昌貿易”在201號。
        名字是對了，靄青進了大門，順著樓梯到了二樓。
        推開201的門，永昌貿易四個大金字就在對麵牆上，前台沒人，靄青站在那裏，觀看公司的辦公環境。
        劉先生說永昌是做珠寶的，靄青看見前台左右是玻璃陳列櫃，各式各樣的項鏈，耳環，胸針，戒指，手鏈，亮晶晶的擺在櫃子裏。
        靄青還挺滿意，女孩子做珠寶，再合適不過了。
        正在四下打量，一個中年男子出現了，“你是小蔣吧？我是麥克。”
        “你好。”靄青嚇了一跳，麥克中等個子，幹瘦幹瘦的，戴著個無框眼鏡。
        “裏麵我辦公室坐吧。”
        麥克的辦公室是一個大套間的外間，屋裏擺放著四張書桌，麥克的是最裏麵的那張，另外兩張桌子上有兩個年輕女孩坐在電腦前。
        “你坐吧。”麥克沒有介紹那兩個人的意思，靄青按照他的指定坐在他書桌對麵的椅子上。
        “我是永昌的財務總監，”麥克倒是很直接，“你剛才在門口看到了展品，我們是做水鑽的。”
        “水鑽，CZ，就是人工鑽石，永昌在台灣和深圳都有工廠，珠寶生產出來運到美國，市場主要是在美國。我們中國人不喜歡戴假首飾。”
        靄青點點頭，自己的中指上戴著個紅寶石小戒指，花了她不少積蓄，媽媽說這是保值的，萬一缺錢，當了或者賣了，多少能撐一段時間。
        靄青轉著手中的戒指，聽麥克繼續說，“我們不做零售，我們的主要客戶是批發商，不過你在沃爾瑪，QVC，梅西百貨這些店裏都能看到我們的產品。”
        “雇你來呢，主要是幫我管理正規賬目，分析成本，年終報稅。”
        靄青一愣，這就雇我了？簡曆還沒投呢，“麥克，這是我的簡曆。”靄青從挎包裏拿出一頁紙的簡曆。
        很簡單明了的經曆，大學畢業在中國某大企業會計科工作兩年，現在讀MBA。
        “好。”麥克掃了一眼，“結婚了嗎？”
        問題來的突然，靄青愣了一下，“沒有。”
        “那好，你初始工資是七百塊。什麽時候可以開始？”
        靄青轉頭看了看那兩個年輕女孩，工資啦，婚姻狀況這類的私密問題就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亮出來，“我這個學期的課都是白天，恐怕走不開，下學期可以好好策劃安排。我晚上和周末來可以嗎？”
        “可以，公司一星期七天每天都有人來上班。”
        “哦。還有，”靄青壓低了聲音，“我是留學生身份，沒有打工卡。”
        “我們不給解決身份問題，工資是現金，一個月發一次。”
        “噢。”這些都被麗穎琳琳言中，看來不是什麽大事，隻是這七百工資，好像很少啊。
        靄青趕快做了做心算，一星期四十小時，一個月四個星期，每小時四塊，比法定最低工資還低很多。
        “那是試用期的工資嗎？轉正以後呢？”
        麥克看著靄青，“沒有試用期，你看，你上班時間很靈活，又不用上稅，這個工資很優惠了。”
        “是這樣啊。那麽工資是一年調整一次嗎？”
        麥克有些不耐煩了，“工資評估視情況而定，每個季度小結一次，如果你表現好，隨時都可以調整。還有什麽問題嗎？”
        靄青搖搖頭，“謝謝你，麥克。我回去認真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複。”
        “好吧，”麥克站起身來，“小蔣，這個機會難得，希望你不要錯過。”
        “我會考慮。”靄青轉向那兩個女孩，“現在能介紹一下我未來的同事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