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溪筆談
一個加拿大石油人的點滴
“人民的名義”是這幾天中文網上最熱門的話題了，甚至連西方媒體包括美國之音、BBC也都有報道。看著網上的各種議論，想著現實生活中的各種五花八門的事件、傳聞，還真挺有意思。
這個周末是“複活節”的長周末，今天不用上班，正好昨晚看網上有大蝦貼了“人民的名義”送審的樣片，多看了幾集，這幾天也想再聊聊大家熱議的話題，尤其是秘書幫。
先扯幾句閑篇。
首先，人們喜歡看這部電視劇，官家說是喜歡看“反腐”，我到覺得很多人包括我不是為了看“反腐”，而是看“腐敗”。“人民”想知道共產黨現在到底腐敗、腐爛到了什麽程度？很多人民都“被”震驚了，不但貪汙、受賄、亂搞，還監聽、暗殺；不但暗殺舉報的、還暗殺官員；殺了一任反貪局長還不算，還要殺第二任，還在自己的會所裏殺，還從國外請殺手用狙擊步槍殺，這簡直沒有了絲毫的人格甚至人性。就像第一集中的兩億多現金一樣，真是隻有“人民”想不到的，沒有“官員”做不到的！
其次，就中國的電視劇水平而言，尤其是政治戲裏，這部電視劇的製作就算很不錯的了。但即使如此，中國導演們包括李路實在是不太認真、不太敬業，認為觀眾都是傻子呢。例如抗日神劇中，剛打完你死我活的仗之後，八路軍帥哥美女們還常常是軍裝整齊、小白襯衣的領子依然雪白、筆挺，臉上連點泥土都沒有。這種情景在本劇中也有表現。歐陽菁被抓幾天後提審時還是濃妝豔抹、描眉畫眼的；劉建新半夜受審時也是小頭鋥亮、抹了頭油、梳的很整齊，也不知道是這些中國貪官們的心理素質好還是這些中國導演們的心理素質更好？看看網上受審的貪官照片，那個不是衣著樸素、滿頭白發的素顏啊，誰還有心思化TNND妝啊，弱智、腦殘的導演們！？
趙書記的“趙”起的也很有意味，後麵劇集中“趙家人”長、“趙家人”短的，應了現在媒體中時不時出現的“趙家人”—你懂的！不過，周家或蘇家或徐家等，都不算真正的趙家人，頂多算倒插門的女婿，公主們說休了就休了！
網友們對“趙家”到底是姓“蘇”還是姓“周”有不同的看法，其實是一回事，因為都是作者根據事實串聯、綜合的。但其中有些事明顯是說“周家”，比如劇中提到了趙家公子拿到了一個“油氣田”、劉建新又把石油設備的采購權給了趙公子。這基本上是指周永康的公子周斌在長慶油田“運作”獲得已探明的油氣田開采權後倒賣牟利以及高度介入中石油、中海油設備采購的事。但姐妹花的事又是在說山西的事，串聯的不錯！
這個閑篇有點長，現在回來說“秘書幫”。
在下剛畢業那幾年，差點也成了秘書幫的一員，因為當時的局長要找一個有研究生學曆、筆頭不錯、黨員的人做秘書，那咱就是“老爺廟旗杆獨一根”了。可是還沒來得及上任，局長大人就得癌症住院而且再也沒能活著出來，因此兄弟也隻能繼續在“田間地壟”裏刨食了。後來工作中也有機會跟周副國的一位前秘書同事，有些近距離的觀察、了解。
秘書們一般分為文字秘書、生活秘書，大首長們還有警衛秘書。文字秘書多歸辦公廳管，其工作是給首長們寫講話稿，跟首長們的關係不一定太近，跟首長不一定“一對一”服務，因此首長離任時也不一定照顧、提拔他們。但文字秘書文采好，膽大的離任後可以寫寫官場小說什麽的，前幾年有部《省委書記》據說就是離任的秘書寫的；生活秘書們就是鞍前馬後地跟著首長，安排日程、伺候吃喝拉撒睡等，但很多時間是處理首長不方麵處理但又想處理的事如嫖、貪和首長家裏的雜事等等，他們跟首長都是“一對一”服務，因此他們和首長跟一家人差不多；警衛秘書就比較單純了—安全。其中由於生活秘書們天天“一對一”地跟著首長，知道首長的秘密尤其是肮髒的秘密最多，更替首長幹了很多壞事，因此，跟首長的感情最近，最受首長信任，所以首長在調動、提升、退休前一般都要把生活秘書安排好甚至帶到下一任崗位上，這一是酬謝秘書們的辛勞；二是為了堵住秘書們的嘴；三是培養自己的今後政治勢力及圈子。也正因為如此，生活秘書們的嘴必須嚴、不亂說，還有就是能夠拉下身段、臉麵給領導當孫子、甚至當太監。
秘書們一上任就有一定的級別，基本上就是比主子的級別低二、三級吧，例如正國級的秘書一般是正部級，副部級的秘書就是副處級，正局級的秘書是正科級。主子到了一定的級別，其秘書也兼任辦公廳的主任，成了所謂的“大秘”--生活、文字甚至執政的方針一把抓。而秘書卸任時，隻要主子還在位或升了，一般都會再提一級，比如副部級的秘書在任時是副處級，卸任時就可能提成正處級。因此，秘書幫和共青團幹部類似，都是年輕輕的沒有什麽專業、技術能力但行政級別比同齡人要高不少。比如我和那位周副國的前秘書是同一年畢業，生日差一天，人家卸任周的（當時是副部級）秘書時提成正處級，可咱連小組長都不是呢—有點酸，是嗎？
主子們喜歡的秘書們卸任時，一般都會給安排一個有實權的職位，加上出了事有主子們撐腰，因此在工作中都比較霸道、我行我素、蠻幹，就像李達康一樣。別說同級官員，對某些上級都不尿。我的這位前秘書領導有時就對某些正局級（還是有相當權利的）領導非常不敬、罵罵咧咧的。而且這些秘書幫中的一部分由於剛大學畢業就被選去做秘書，基本沒有什麽實際工作的經驗和技術背景，因此，當了領導後經常蠻幹、造成損失甚至重大損失，完後又有主子給擺平、不了了之，然後繼續蠻幹。
據觀察，很多秘書們有較強的“雙重人格”。在主子麵前是奴才、孫子、太監，在其他人麵前比主子還主子，這可能是他們需要彌補自己心理上的某種缺失吧！畢竟沒人心甘情願地當孫子、太監，是吧？
這就是為什麽現在中國社會很多人都願意當秘書的原因了。
當然，在中國的政治鬥爭中，要搞垮某一位首長，政治對手首先下手的對象往往就是秘書了，這就是所謂的“剪裙邊”戰術。就像搞周永康，首先抓的就是他的五個秘書—而且這五個都是生活秘書或大秘—因為這些秘書們知道首長們的爛事太多了！如果說剛抓了周的第一位秘書時人們還不確定是周本人出事了還是其前秘書自己出事了的話，那麽抓到第三位時人們就確信無疑是周出事了，至於第五位周本順為什麽在周被抓之後又幹了一段時間河北省委書記就隻有習近平知道了。對了，習總也是秘書出身啊！
“人民的名義”演到37集的時候已經抓了“趙書記”的兩位秘書了，不知後麵還有幾位要進去？
因此，跟股市一樣，在中國當秘書也是一個“高風險、高回報”的行業，有意者入行需謹慎啊！
不要說給領導當秘書，在中國的機關官場裏無論什麽職位混久了，人的性格，行為及意識上都會有極大的變化。這是我接觸許久不見的老同學朋友後的觀察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