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賞雪

 

<雪山尋馬記>

又到了滑雪季節。這雪山位處兩省交界最野之境，這幸運國最高峰就在此，高“易易易發”（2228）米。僅4百公裏，駕車才半天即達，我每年隆冬必去，不一定滑雪。更美妙時光是賞雪。途經首都，常有國家級重要藝術曆史大展，及烤火節一一感受雪天裏的一把火和美酒+烤雞。

常聽人講這山有無主野馬，如喜歡牽一匹回家也行。但我來了多次，卻難見其蹤。今年決心找到它們。後院當寵物養豈不很炒？打包到下午才出車，上了很好的首都高速，開響鄧麗君奔放歌聲：

我張開自由的翅膀，抱負著美好的理想，穿過了陌生的大洋，尋找到新的家鄉

在田地裏，我吸到芬芳，新國度裏，我汲取著營養...

穿過了叢林山崗，穿過了白雪茫茫....

輕鬆愉快之中過了往首都的正確路口，走上繞去山背的遠路。途經一1837年的小鎮，欲收集幾年前所見金山華工留下的一鴉片煙槍。店周未不開，古董也不再見，看了遍古建築一條街，再前進天已近黑。路標Next 2k 小心野獸，幸虧減速至60。近山區時四野獸突從車前僅5米衝過，急刹車，避過了一次撞壞車頭之險。十點半才到一號營地一一雪山腳一大水庫湖泊，鄺野中隻有兩三堆煹火閃光。我一車便占一大片湖坡野營了。

是夜，明月升於山脈之上，夜色清涼，鋼琴樂聲更感人魂魄。現代汽車中一點不覺外邊冬夜之寒，睡了個舒服覺。

第二天19日醒來，朝陽已照耀窗外環繞的湖光山色。山穀中生出迷霧，綩轉如一條輕紗，橫漂繞著綠山，藍寶石似的湖泊在大山坡下順山川伸延不見頭尾。我躺在被窩裏欣賞著這仙境，覺得置身於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中。兩年來頭一次, 有了剛從山外惡亂人害中逃出的隱士輕鬆之感。領悟到中國山水畫之神不隻在景，更在於智知者應學會以大自然之美代替人世間之醜，會寄情山水以達洗卻人間煩惱，修心養性，以達無論人世間多差，總能堅韌地保持心理愉悅之境況。

黃公望身處蒙元殘暴奴役中華的黑暗時代，正是以置身桐廬富春江舟中做畫，以美好的大自然替換掉人境的外族統治惡世，令自己獲得了惡世中美好人生。富春山居圖畫出的不同西方寫實，實為中華智知人的夢。西畫寫實; 中畫寫夢。每賞古山水畫，想到我今天可以身處西方初態寬鬆大自然美景中，雖無人際親友，但卻正圓了古人美境中隱逸研學無拘之夢。景是古的，而條件是現代的，又處和平盛世，夫複何求？當應好好珍惜利用這幸運，盡量為己創造一個美好人生。

賞完這巨幅實景山水畫，隨而晨霧散去，駕著舒適的運動車駛上一條後山少人走的路，去較小的S滑雪場。那的好處是車可駛上一雪山頂觀群山於腳下起伏。車盤山穿藍林而上至1500多米,  豁然開朗，一大片高山盆地展開，潔白的薄雪漫野，班班點綴著綠草地和樹林。雪後初晴，廣闊的藍天空像水洗過一般。若大個清涼世界中，僅我一車行於曠野中。這一條偏路人跡少。心想野馬們應喜歡這高山草場，便兩眼瞪大像馬一樣，開始尋獵。突見遠處林中有小黑點，但車一晃而過。頓了一下，路邊也難找到停車的空地，車就已衝過了很遠。本想，小點可能隻是石頭而已，回頭太麻煩，走了算了。

世間許多機會就如此一一我們找了它許久，已不再有信心，向它出現時隻一小點，我們一嫌麻煩沒當真努力，就一晃而過了。 想到此，我決心這次不錯過這小點機會。又開過了很遠終找到可停車調頭的路段，折回頭到那片樹林設法停了車。

果然，小黑點移動出了樹林，尋找多年，終於見到野馬真存在。他們很警覺，隻沿著林邊走，刨開雪找草吃，一有威脅就跑進山林不見蹤影。我小心緩慢地踏過一片開闊雪地，躍過一條小溪，慢慢移近到距他們二十米，不能再近，因最壯站崗的頭馬嘶叫了，噴著鼻孔表示憤怒了。我趕快拔了把草表示善意，他才停下叫，繼續負責地站崗兼吃草。我原想像黑野馬孤伶一隻在荒原上遊蕩。但實見才知是群居的。這群十匹，毛色都不同。

首領馬，棕色高出一頭，即強壯有能力，又擔當負責，比人中政客好多了。還有黃身白鬃尾的，灰的帶現點，及純黑的。兩個馬孩個小可愛。都低頭刨雪吃草。藍天白雲下，綠林白雪，遠山連綿起伏，多色的野馬點綴著開闊的原野，好一幅靖雪野駒圖。即便是愛馬的徐悲鴻的群馬奔騰名畫及郎世寧的百駿圖, 也比不上這天然畫境。我學生時是徐悲鴻的"粉絲"(Fans)，曾仿徐奔馬在父扇麵上，父友多以為父拿到徐真跡, 令他很驕傲，買了許多美術用品給我。至今竟還未退化，為中學的女兒畫了一幅騙仿徐奔馬交工課，得了90分第二名。老師不懷疑，因很少父親會畫。

野馬不就家馬同樣嗎，有何值尋？兩者之差在同形不同神一一

二百年前開拓時代，他們原確是家馬，由牧馬人夏天趕上山來吃草。但家馬中有幾隻自主精神特強，不願終生被奴役依附主人生活，並有獨自闖世界的勇氣，便逃逸入山野，選擇了在高山孤寒之境自主生存。好山好景，樂不思返。

而絕大多數馬覺得，野馬為了空的族群自主權，選擇了艱辛道路太笨，不如著重眼前實際利益：盡管是沒主權的奴，但主人占居的山下不冷，經濟條件好多了，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是跟下山去了。

最後結果：二百年後，家馬群都消失了。因為主人的經濟利益不再需要他們了，就不再讓他們繁殖了。就與當年的“豬仔”們一樣，不讓他們的女人來就了結了這群體。

隻有這些為族群獲得自主權，而選擇了艱苦探索之路的野馬們，與這雪山長久同在。他們在美景中自在，隻為欣賞生活而活著，不再為別人的利益而過奴役生活。

當然，隻有在這新國整體富足的大環境下，才無人來獵捕，才有他們的生存空間。在人密老國，不可能見到野馬。看著鍵美自在的野馬們，我讚美著野馬精神，為自己能移民到這新寬鬆家園而感到幸運。

時已過午，必須4小時達大雪峰下二號營地，否則天黑路野獸會撞壞車。便悄悄退離野馬，開車經國家公園入口買了$29元門票，車很快到S小雪場山頂，頓感"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在人熙熙攘攘的山頂歺廳，邊吃熱狗加碗磨姑湯，邊賞雪山美景。 但這山歺味都很差，可能好廚師都不肯上這苦寒之地來。

景飽食足後開車下山另一麵，穿鄉間近路，一路前不見來者，後不見人隨，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遊之。但見: 

黛山遠疊，黃草伏波，枯木怵天，圓石滾地，一派蒼涼。

荒野沒測速像，經一程越野賽式飆車，天黑前入另一進山收費站。已買好票可不停直進。險情突發，對麵一串大巴後一小車強行超車突衝過對線向我對撞過來。我眼急手快急躲左路邊，大命避過了第二劫。一個駕駛經驗是每到旅遊熱點必須高度警覺，遇到小青年總有車禍。幾年前也在這兩輛車從我前硬橫過，幸我微擺方向盤竟從兩車間穿了過去。

終達大雪峰主滑雪場，在山下大停車場泊好車，四點天還亮，雪季這裏的遂道列車穿山直上二千米的雪峰高山景區，開通宵，很先進。我便乘上直達高山之上觀景大歺廳，天風呼嘯，碎雪橫飛，沉雲壓空，人皆及早下山，已無歺賣。我卻興致勃勃， 因原以為逐年雪少，今年卻見到239cm的大雪。天黑乘列車下到山下歺廳，還好買到最後一個熱pie，加一杯雪山特製酸熱酒，望著食市中心大玻璃外大射燈照著彌天翻飛的白雪花，仿佛世界都在翻飛，一口熱酒，一口熱pie， 令人不勝感慨人生精采。漫天白雪花在漆黑的夜空，漂漂灑灑，加上點酒意，人也覺得漂在漂然之中。欲添一杯再續這迷人雪夜，西人姑娘卻說已關機無法再賣。便改去享受下一個冬季項目一一烤火飲酒。

搜網地圖見附近有一酒吧，但圖有路通開車卻無路，搞了許久才醒悟：地圖在雪季無用，厚雪覆蓋了多數路，都不通了。 雪夜要找酒飲，隻能下車在黑夜中踏深雪拔涉。   

夜黑風寒雪紛紛

山中行人愁煞魂

欲尋烈酒火爐伴

涉雪越堆燈火現 

在風雪堆中拔涉了一陣，終找到了理想中的火爐 ,  冬天裏的一把火。酒吧裏氣氛熱鬧，要等人離開才能在大火爐邊占到位，柴火烤得熱烘烘，手把一杯威士忌混可樂，慢慢享受了一個假日之夜。

之後，挑戰個人野營極限一一在1500米雪山第二營地的風雪中野營。剛烤得很熱鑽進車裏被窩，任憑外邊風雪聲隆隆作響，我自安然酣睡。現代的汽車輕易地對抗了大自然的冷酷力量。曾經曆另一極限挑戰一一在亞馬遜森林傾盆大雨中睡一晚，早上見附近有美洲豹腳印。如何不濕？有興趣者可點讚要求另文介紹。

第三天一早，東方泛紅，才七點，頭批滑雪者已從山上飄滑而下。我也趕快起以爭取加入最勤勞者行列。7點多乘遂道列車上到山巔。

朝陽染紅群峰，雪白天藍，豁然開朗。大歺廳灑滿冬日早上的陽光，居高臨下，山景環繞。這是種瑞士般的陽光早晨，是西方最美好的時光，必喝杯咖啡，加份芝士旦羔才是完美的日子。空無一客,  任選了景最好的一桌，早歺連雪景起吃下。各山頭食品都較差，雪山蛋羔硬如冰，幾無芝士，要用大力插，即碎，隻能吃羔渣了。來這兒意在吃風景，食品不重要。

歺後出去賞晴日雪景。我登上山脊最高一塊岩石，環首極目千裏。山兩邊盡收眼底，但見一一

山舞銀蛇，原馳臘象，正晴日，看銀裝素裹，份外妖嬈。

到這兒，才完全理解了：唯有這宏大聖潔之境，才能感動偉人胸懷，激蕩出千古詩篇。采天地之精華，激發出詩詞之情懷，陶冶出精神能量。

在這約1900米山巔，前望低點兒的群山，黛綠斑駁，頂披斑駁白雪，一望無盡，延展去天邊。 後望是全白更高大的雪山， 如一座巨型白玉大佛高高在上，厚厚的白雪復蓋了一切世間瑕疵， 麵對宏大的聖潔，頓顯自己十分渺小。

近觀，雪桉盤根錯節於岩石上，樞杆曲折優美，象征著經曆了重重考驗的精彩生命，在這高寒山巔冰雪中， 敖然淩風，招展綠葉撫摸著藍空，對磨難說：我當你們沒來！

中華文化總讚美黃山盤鬆，以鬆樹的風格表君子之神。而這雪桉完全可比美勝過盤鬆，不僅可孤寒高艱，還多一個耐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山火隻能燒去它舊殘的表皮，之後新皮更清白聖潔。這更能代表我民族浴火重生之義。雪桉勝盤鬆！

野馬的自主，雪桉的頑強，國之魂。

雪山，在藝術中代表著古中國士人之夢，達中華藝術的三境界一一淒美，孤寒，空寂。而罝身畫境的我，機會難得，也抓緊在實景中展開了藝術創作一一攝影。而作為現代人容易多了，一按像機快門即畫好了。

飽覽雪景後早人一步進大歺午歺，選了盤意式層疊牛肉粉，加一杯雪山熱酒，選一居高監下可觀滑雪道的桌坐下，邊喝酒吃歺邊看人滑雪，十分適意。滑雪季這兒就像節日般熱鬧，西人姑娘們在白雪上白裏透紅，與鍵美的小夥子都身著充滿朝氣色彩的運動服，從1900米雪山之巔輕擺優美身姿，漂然滑下山。這項運動在我看來是最好的一一即可置身美景中，又可以刺激優美的運動快速而下，征服大雪山。是一種大氣的享受。而我年大骨脆，隻能坐觀滑雪者，徒有慕雪情了。作為異常艱難的90年留學生，當時出國真是和尚般四大皆空，唯有用母親給的一雙黑暗的眼晴，探索光明的希望。根本沒錢和時間學滑雪。等走盡彎路，找到自己謀生的位置，已年大骨脆不能玩了。家中隻有無憂無慮的小孩可從山巔降滑到底。

11點大批神彩飛揚的健兒湧入午歺。我先行一步下山還有重要項目一一回程中2點經首都，去國會山看鎮國之寶，英國最早的大憲章的一頁，世上隻有4頁，這是1952年國家買從英國買的。

準時到達。已不同4年前原件，隻展複印件。一般人看到這寶一定會隨手丟掉，那隻是一張大舊黃紙，其材料及藝術均無價值。然而有種國寶價值在具有重大曆史見證意義，且世上稀有。這頁〈Great Chapter 〉意義大在是最早當真實行的英國大憲章，即英美文明最一切法律的法律，用拉丁文手寫，主要內容為英王簽署承認法在王之上，王也要按法行權，不得隨意捉民亂收稅。這就形成了法製及弱王權，平民權的資本主義初期。

這早在1279年，英美文明竟已開始進入上升往現代之正軌;

而1297年，令人驚顎這一對運數如此相似，而正好79與97掉換了個順序，西方與東方的命運也掉換了順序，英升華降一一南宋被蠻族滅於廣東，崖山之後無中華，被蒙古暴政奴役摧殘得文明大倒退。從此東西方差距大幅拉開。

對著這張廢舊紙，我深受震撼一一我們民族飽受劫難，家族幾代人漂洋過海曆盡艱難，以溶入英美文明追求更先進的生活，其根源隻在此一紙之差。

而這紙原大概率不會產生。那些年蒙古狼文化暴力鐵騎橫掃歐洲，本很快會像屠滅並奴役俄羅斯及印度二百年一樣，以暴力摧殘歐洲，令西方文明與中華文明皆近毀滅。

西方之所以避過蒙禍，得以產生平權法製憲章，僅因中國四川長江一小城，釣魚城，竟能堅守了36年，一天終用拋石機擊中蒙軍首領蒙哥漢的頭而令之斃命。引起遠在歐洲各路蒙軍急回老家爭王權。大量回集中國的蒙軍經40年費了極大力才滅了南宋，令中華文明大退，人性奴化而不振。

西方不知東方曆史細節, 隻以麵孔同作依據，誤得種族主義判斷一一將狼文化的蒙古人與儒教文明的華人混為一談，而得出黃禍論，再推至現代的威脅論。將同受蒙禍並挽救了歐文明的中國恩人當成同麵孔的蒙古敵人。實為曆史上一大謬誤。 

謊謬的是: 中國人自己也陷入了這一大謬誤。竟將屠殺自己的成吉思漢當成自己的英雄。 不查中華多次亡國之因實為內亂，以為不夠惡之因，而放棄自己儒教文明，反學給自己和歐洲帶來災難的，無可持續發展的蠻族文化。例如：

華為的狼群企業文化實為引起與西方文明關係不和之因。何不去除蒙古奴化餘毒，改為徐悲鴻的群野馬企業文化？狼文化是要吃了人養活自己。而野馬不靠害人也可在雪山持續發展。按漢儒文化自然有辦法改善與西方公關，因中西有一共同點一一都崇尚文明發展，從1279年就同。

戰狼何不改為戰龍？華人在非洲成為黑人白人都寄於希望的中色調和者，是得益於當年老毛以儒文化的德和義援助留下的好印像。中國軍人仗義幫人，與食人為宗旨的狼文化無關。

狼圖騰，養狼傷小孩,是完全愚昧的宣傳蒙古狼文化。

蒙古奴役中國留下了狼文化，至今還未被清除，還起著惡作用，特別在中國北方。樂隊竟稱〈來自北方的狼〉，懂史才知那是當華人作兩腳羊來吃的野獸，不可歌頌。

勿忘1279與1297之差，吸取曆史教訓: 崖山沉中華入海底者，不是蒙古兵，而是...等大量.....兵為蒙古拚命效勞立的"功"。

多數華人已不知什麽是自己的正宗初心，沒有保持漢儒德文化初心，失去了判斷力和行為準則，令文明倒退。

推翻滿族奴役恢複中華後，中國未按柳亞子“匆忘南音”的觀點，選了蒙胡語糸的一支一一滿州裏語作國語，並大批孔反儒，為改革開發放後中國文化發生異變預備了條件，沒複立中華文明的正宗漢儒文化，反由魏晉文化向蒙古狼文化岐變。有導致社會道德契約體係崩潰之危。這也是漢奸眾多之因。

這舊黃紙還見證了另一個中西差距產生的因原：在平權立法，從一家之國邁向全民之國過程中，基督教起了超越王權的組織者和道德推廣者的作用。這憲章是用羅馬教庭的語言，中世紀拉丁文，由主教代平民寫的，保護了平民與教會共同利益。

此後英國力大增，英文明大擴至全球最大麵積。證實一個規律: 國利惠及者越多，因眾誌成城，國力就越強。

這種體係真獲實利的隻有1%國民, 占居著90%的國利。為何還能調動全民積極性而大發展呢？關鍵在“機會”。國民看到一個茶樓李小夥可白手起家，人人都有"機會"成首富，會覺得自己也可能，便支持自己國家。

但僅有虛"機會平權"，而實利集中度已高於王權時，這體係將難以為續。社會將需求真"實利”到國民的新體係。國庫已空即為實證。

幾時另一張嶄新的大紙會出現呢？我到國會山平台上咖啡座，要了壺綠茶喝了口，前方，首都的大道開闊，感到一個羅旋上升的進程已可見。

剛歇好，正巧一客戶來電有事，便駛去他店吃了頓晚歺: 西北特色羊肉泡饃，很鮮。但比以前西安的差，是放味精的。告謝出來，正好故地重遊。

這湖濱區留下了我青澀歲月時許多快樂回憶。年輕的我總充滿希望與快活，什麽都不懂，不知世事凶險，與誰都可交朋友，一起玩得很開心。當年剛出校門的女朋友在這找到工作，我周未常載著許多好吃的，長途驅車來會，作為一自由人，可渡夠假或有生意才回。在這小城節目多多。她的好同事及兩任房東都成了我們的朋友，一起聚餐至夜兩點還聊不夠。首都人多高素質，朋友們有張科學家夫婦，土爾其博士夫婦，公務員等，聽他們說話學到許多東西，看國級藝術大展，遊山玩水...

後來，女朋友成了老婆，又有了小孩，調離小城回大城找到同機構職位。忙於帶大孩子及同期生意也大發展。一切感覺僅不久前似的。那卻已17年前了。那時這人稀湖空的區，花園洋房才15萬，現價竟已是百萬。現20層的高樓擠滿，晚上人車熱鬧。隔久突重返，才覺突變太大。

大人從愛情變無情，小孩從親熱變叛逆，友人中科學家夫人剛已去世，土爾其女博士生了癌回祖國團圓了，女公務員們都落了單成老單身貴族了。生意由那時蒸蒸上升，到今幾乎無事退休。獨對唯一不變的大湖，此行突成了總結人生時刻了一一

    從前的艱辛，都成了今天美好回憶。從前的快樂，卻都成了今天的傷感。 

但隻要想通：“快樂是暫時的”，重要的是抓住好時光，曾及時行樂過，也就不必傷感了。

“快樂也可成為永遠的”，隻要盡可能地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美好的地方和美好的時段中，快樂就永遠留在了我們腦中。

我上車啟動，駛上新升級了的首都高速，設定時速120km，告別過去的清澀歲月和雪山美好假日，向謀生的大城馳去。鄧麗君的歌聲永遠與我相伴一一

風兒飄過，雲兒飛去，隻剩下獨孤的我...

 

李正美     作於林溪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