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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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官場小說《毒城》第一百一十三章 星空之夜

(2020-05-28 12:30:59) 下一個

神童演奏的鋼琴變奏曲分為三個樂章,長達40餘分鍾。呂一鳴仰坐在沙發上,兩手放在胸前十指交叉,幾乎沒有變化過任何姿勢。宋睿睿看著他黑暗中的麵龐,就像一尊博物館裏陳列的大理石雕像。隻有他那突出明顯的喉結,偶爾上下移動,也許是表示出他內心的某種波動。

宋睿睿不想打擾他的聆聽,把手從呂一鳴的胳膊上拿了下來,探出頭去,四處打量著這座新奇的音樂廳。除了一個個包廂裏暗紅色的座椅,整個大廳裏都呈現出柚木的色調,顯得樸實無華。但是剛才進門的時候,宋睿睿看到了海報,知道今晚的下排普通座位票價是1500元起。而像他們就座的這種高層包廂,就不知道是多少錢了。宋睿睿暗自咂舌,心想如果鳴哥喜歡這裏,自己要不要每月拿出一半的工資給他買票?

宋睿睿左看右看,還真是有所發現。在他們左下方一個小包廂裏,有一個身著藍裙的妙齡女子獨自坐著。時不時翻看著節目單,似乎有點百無聊賴,不是白心潔是誰?白心潔腳下亮著一盞小小的地燈。過了一會兒,那個包廂背後的暗門打開,進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穿著深色的雙排扣西裝,似乎是一個外國人,上唇留著濃密的一字須。高大男子放了一個方形的綠色瓶子在兩個座位中間矮幾上,又擺出來兩個玻璃杯子,每個杯子倒上了半杯,然後把一隻手搭上白心潔的後背,伏在她耳邊說話。兩個人似乎很熟還挺親密的樣子。

白心潔的肩膀開始輕微的抖動,好像是在輕笑。高大男子隨即在一邊的座椅上坐下來了,翹起二郎腿,地燈映出了他高鼻深目、棱角分明的麵龐。宋睿睿不認識,但是她可以肯定,這個人不是印喜鬆。白心潔端起麵前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輕輕呷著。杯裏的琥珀色液體,在一點點減少。

這時候,全場的燈亮了,神童的演奏結束了。宋睿睿隨著呂一鳴,跟全場聽眾一樣,起立鼓掌。宋睿睿想把白心潔指給呂一鳴看,可是再找那個包廂,裏邊已經空無一人。隻有矮幾上的綠色方形瓶子,和兩隻杯子還在。一杯已經見底了,另一杯幾乎原封未動。似乎在提醒宋睿睿,剛才自己並沒有看錯,確實曾經有兩個人在那裏親密就座。

在陣陣掌聲當中,今晚的主角,鋼琴王子克裏德曼出場了。他穿著白色的西裝,打著黑領結,一頭金發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熱情洋溢的祝賀神童彼得格雷奇演出成功,“冰山美人”任倩茹被他很自然的攬住纖腰,給他做著翻譯。任倩茹上身優雅的向後仰著,放心的把自己一半的重量交付給克裏德曼的臂膀。一邊翻譯著他的話,還不時夾雜一兩句F語,與他對話。宋睿睿完全不懂F語,但是從任倩茹濃重的卷舌音和克裏德曼的反應來看,任倩茹的F語似乎相當的流利。

任倩茹把一大束白玫瑰放在神童懷裏,克裏德曼給他前襟上別上了一枚金光閃閃的徽章。任倩茹向觀眾介紹說,這枚豎琴狀的徽章,是以克裏德曼命名的國際鋼琴學校的最高等級榮譽徽章,而且還有現實意義,憑此徽章,可以享受克裏德曼本人在全世界所有會所的VIP服務。神童與克裏德曼深深擁抱,又擁抱了任倩茹,漲紅了一張小臉兒下場了。

隨著克裏德曼熱情洋溢的話語,和任倩茹得體而又不失幽默的翻譯,全場聽眾的情緒被調動了起來。舞台中央的黑色雅馬哈鋼琴悄悄沉入地下,等升降機再次升起,聚光燈下一架幾乎大了三倍的白色鋼琴,呈現在聽眾麵前。

這就是那一台傳說中的“星空之夜”。這是OPEC前任主席、阿卜紮比大公、本·謝赫·哈裏發二世陛下敬獻給克裏德曼的生日禮物,音域比普通三角鋼琴寬三倍,琴鍵全部是白色象牙和黑色剛玉製成,內部的鋼板和鋼線使用了高純度的黃金合金。三隻琴腿的地腳,鍵盤下方的六隻踏板,包括折疊琴蓋的合頁、支架,全度是用純金打造。這是全世界最為昂貴的一架鋼琴,克裏德曼演出的標誌物之一。有報道說過,這架鋼琴每空運一次的保險金就高達數萬米金。

克裏德曼坐上了琴凳,全場鴉雀無聲,聽眾們屏住呼吸,聽他按動琴鍵。琴聲如同山間的清泉水,流淌到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克裏德曼隻彈了一隻小調,就停下來。任倩茹已不在台上,但是現場還是想起她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克裏德曼先生說,他此次來到臨江,最大的幸運是偶遇了我市一位世界級的女中音歌唱家。下麵,他將非常榮幸的邀請這位尊貴的女士出場,與他一起,為大家獻上一曲,希般雅名曲《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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