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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仨媳婦

(2014-10-08 21:36:38) 下一個

我四十有餘,結過幾次婚,倒過不少的楣,被戴過綠帽子,也給人戴過綠帽子,一度是一個笑話,後來變得神經質起來。酸甜苦辣,均已嘗盡。

現在,生活依然依舊,心無定所,人像個無頭蒼蠅。我發現,人會走到自己的反麵,會否定以前的生活方式;人的天性在決定著一個人,習性也在決定著他。

讓我從我的仨媳婦開始說起。

 


                                                                     1  老大

      

 

第一個媳婦是我到美國來之前,在國內就認識並結婚的。我大學畢業後,像大家一樣,參加了工作,在一個企業裏任職。我在大學裏麵喜歡過不少的女同學,可羞於表白,也就沒有結果。喜歡我的女同學很少,因爲我的長相比較平常,爲人也不善於來事,顯得有些呆板。參加工作後,不少同事爲我物色對象,當時大學生比較吃香。我看上了一個小我兩歲的女性。她在一家百貨公司做出納。她挺喜歡我的。我倆很快好起來,一年後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小兩口不停地卿卿我我。不期然兩年之後,我考取托福,並被位於美國新澤西州的一所大學錄取了。辦理護照和簽證的手續還算順利,又過了仨月,我飛到了美國。我在學校讀了兩年的書,拿到一個碩士學位,然後進入費城一家公司工作,那是一家中國公司。這個時候,因為單身久了,我變得非常寂寞,仿佛我這個人渾身枯萎了似的。我當時的計劃包括兩方麵:一方麵是在美國拿綠卡,另一方麵是拿到綠卡之後,把我太太辦到美國來。

等待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爲了打發光陰,尤其是消除寂寞,我找了一個有夫之婦做情人。她是一個中國人,老公做導遊,經常外出。我倆在一個朋友聚會中認識。她老公外出時我偷偷跑到她家裏和她幽會。每次在她家裏,我都有些緊張兮兮的,因爲我害怕他老公突然回來。她住在一幢公寓房裏麵,隻要走廊一出現響動,我就會急急忙忙地爬起來說道:糟糕了,糟糕了,你老公回來了。

我做出逃走的準備。記得一次,我正和她尋歡,突然有人敲門,我感到我的心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我猛地躍起來,三步兩步竄到窗口,就要從窗子跳下去。好在敲門聲突然停了下來,我才猛地停住了腳步。不久才知道,原來敲門的人找錯了門,把5D搞成了5C

一字之差造成了多大的恐慌!

雖然我經常惶恐不安,可壞事並沒有真正發生,每一次都不過是虛驚一場。我從來沒有鑽過壁櫥,躲過床下,或者跳過窗子。這後來成了我引以爲榮的事情,好像我取得了什麼成就似的,我覺得我可以莊嚴地向世界宣告:在我的一生中,我從來沒有鑽過壁櫥,躲過床下,跳過窗子。我從來沒有被誰的老公從壁櫥裏揪出來,從床下拉出來;我兩條腿一直都是好好的,沒有骨折過。我知道很多人都鑽過壁櫥,躲過床下,跳過窗子,還包括很多女性,相比之下,我的情況好多了。

和有夫之婦偷偷摸摸了一年,我拿假回國。當飛機在上海落地,我多麽高興。祖國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啊,簡直就是舊貌變新顔。轉機回到故鄉,我更是喜不自勝。我太太到機場接我。我已經三年沒見到她了,不是說久別勝新婚嗎?沒想到她保養得很好,看上去水靈靈的,好像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身段甚至還變得更加苗條了。

沒有來得及回家,朋友們就拉著我們到餐館吃飯。大家有說有笑,一邊喝酒一邊說著,聊起各種各樣的事情。我講到我在美國的經曆,驚歎中國的變化。有的人說我出國是吃虧了。等到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我喝得有點暈乎乎的。回到家裏,我和妻子隨便洗漱之後,也就寬衣解帶。剛剛躺到床上,突然有人敲門。我嚷道:糟了,糟了,你老公回來了。

未等我太太說話,我就一個箭步飛到窗口,打算躍出窗去。我感到,我會打破我的記錄,創造躍窗的歷史,不料我太太對我說道:別管他,別管他,我老公在美國!

我頓住了。我猛地認識到是我太太在和我說話,我回國了,人不是在美國,更不是在有夫之婦家裏麵,我是在我自己家裏,是和我太太在一起。

我還意識到我原形畢露了,當我說你老公回來了的時候,也就把我自己暴露了,暴露了我和有夫之婦有一腿。我更意識到我太太也暴露了,當她說:別管他,別管他,我老公在美國的時候,她也把她自己暴露了。她養著漢子,動不動就對養著的漢子說:我老公在美國。”“我老公在美國是多好的託辭啊,和男人廝混的理由啊。丈夫隔著太平洋,那是多麽放心的事情呢?

我在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我太太也意識到了。我倆都沈默了。屋裏變得靜悄悄的,有如死寂,和我剛才的緊張的氣氛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兩個人無比難堪,各懷鬼胎,又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想指責對方又覺得自己底氣不足。我很想裝出正人君子的模樣,道德楷模的模樣,把太太訓斥一番,訓斥她不守婦道,背叛丈夫。這方麵我還真有些天才,能夠說得頭頭是道,彷彿我是個德高望重的人。不過,我做不到,因爲我自己也不檢點。我真後悔剛才從床上躍起來,那完全是不由自主的條件反射。我更後悔和那個長相平平的有夫之婦有一腿。不過,說這一切都爲時已晚了。

好一陣之後,我才有氣無力地說道:沒有想到你會說我老公在美國

可你怎麽會說你丈夫回來了呢?她毫不示弱地說。

她的話令我有些不高興,我說道:你不是第一次說這個話吧?

其實我心裏非常想說:你是個什麽玩意兒?

你也不是說第一次說那個話吧?她反唇相譏。

那晚上我沒有躺到床上,而是躺在沙發上,我的激情給壓抑住了。我一方麵感覺到它的存在,它的猛烈的勢頭,另一方麵又沒法滿足它。我感覺我的身體變得陰陽怪氣的。到了次日,我倆關係也就不冷不熱。我厭惡她的身體,沒有再試圖和她親熱。她明白我的心思,也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好像在說:你不要我,我怕什麽,要的人多了去了!

後來我思來想去,覺得我倆這樣不冷不熱樣子是沒法過下去的,心裡麵是互相厭倦,思想上是同牀異夢,我們應該離婚。出人意料的是,我把這個問題向她提出來的時候,她爽快地同意了,我原以爲她要我先把她辦到美國去再說;她那口氣好像是離了我她隻會過得更好。沒有幾天,我倆去了民政局。

(源自 iTu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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