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生涯

每一個人的出生就是一個奇跡。小人物是小奇跡,大人物是大奇跡。不要讓任何一個出現的奇跡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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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夢(10)

(2023-04-10 12:46:17) 下一個

                                                   美國夢(10)

                                     第10章        “  ESL”學習班

無論從廣義上還是狹義上,美國都是個地地道道的多民族國家。這種多民族就意味著多種語言,但正式的官方的語言卻隻是英語。

在美國從小學到中學,甚至到社區大學都有“ESL ”學習班。

ESL的英文全名是English as second language。翻譯過來就是英語是第二語言。

這種學習班的目的就是幫助那些英語是第二語言的移民提高英語交流能力。

盡管我通過了七個小時英語的ELCTRICIAN MASTER的考試,但那天會展中心電工負責人仍給我安排了去一個ESL英語的訓練班學習。

大概是達拉斯會展中心的那些同事中仍有不人仍在抱怨與Gordon交流有困難。究竟我英語交流能力的問題出在哪裏?他們也不得而知,隻好交給ESL來處理了。

我一點也沒有怨氣,有機會去上課提高語言能力何樂不為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也有自己短處。

有人學習能力強,有人運動協調能力強,各人有各人的特點。我知道自己語言能力本來就差,特別是口語交流能力。

這個自知之明是許多年前在國內一次旅行去東北長春得知而來的。我和朋友科室裏的一個同事交流,同事說聽不懂我說的是什麽。要知道從小學校就推行講普通話(國語),講了這麽多年普通話,講出來的普通話竟然連一個東北人都聽不懂。可見自己語言能力是何等低下。

好多年來身邊常有人談起對我的印象說,這個人好像講話都有點講不好,口齒不清。

聽到這些議論自己很吃驚。

講的人多了,自己就開始反省。恐怕自己真的是有點語言上的障礙。

這語言障礙是從何而來?天生?還是後天的?

幾十年人生過去,仔細思考我發現自己語言能力的障礙的確存在。經過自我剖析,這毛病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形成的。

一個人語言的能力的成長應當是在幼小的年紀。當幼童、青少年時期生活在一個穩定的語言環境,你的語言交流能力長進最快,而且那環境語言地道而穩定。

我是湖南長沙人。在語言學上湖南人講的被稱之為‘湘方言’。

語言學界定‘湘方言’為中國八大方言之一。其實說‘湘方言’就是代表湖南方言,這未免太偏頗。湘方言隻是以長沙地區口音為準。

離長沙五六十公裏外的地方口音,像瀏陽,湘鄉長沙周邊的地域,長沙人就不能聽懂。湖南除湘北地理較為平緩外,其餘湘南、湘東、湘中、湘西都是山區。山區人居住為隔離狀態,口音有著巨大差別。

回憶我的語言成長經曆,十歲前的時期:

四五歲前在寧鄉,後進長沙城;再去益陽,去湘東山城酃縣,再又回到長沙,接著又去了湘東的另一山鎮茶陵,又回到長沙;再去湘東烏礦,最後又回到長沙。

如此頻繁的搬遷,正是學習語言的高峰期,幼童、青少年正是一個要努力融入群體年階。要融入群體首先是語言的融入。現在回想起來,可想像當時自己那期間艱苦地努力。自己的舌頭不斷地更該發音方式,結果弄得什麽都不像。沒成為結巴已經很不錯了,還是給人留下一個講話不出的印象。

早幾年回到家鄉,有一次坐出租車去會一個朋友。司機是一個愛聊天的人,一上車就唧唧呱呱和我聊上了。

一席話結束,突然問我一句:

“先生哪裏人?”

我回答:“長沙人”回答完這句話,我又問了他一句:

“你在長沙開了好多年出租車?”

“快二十年了”

他回答。

我接著說:“你在長沙開了快二十年出租車,難道還聽不出我是一個長沙人啊?”

“你不是長沙人。你口音不像長沙人。”

他用十分肯定的口吻說。

“我是地地道道的老長沙人。你知道老城區的三泰街嗎?我就是在那條街長大的”

我反駁著他。

口裏一邊反駁,但我心裏卻很茫然。

這土生土長的家鄉的語言都讓人聽出異樣。自己的語言能力是什麽樣不是很清楚了嗎?

想不到這樣的語言能力竟然還能可以在美國人中混一二十年,我真的要佩服自己。

、、、、、、

四十幾歲來到美國要講一種截然不同到語言,你應當有自知之明,你會好到哪裏去?

特別是長沙方言很土,音素簡單。長沙話中像“孩子”和“鞋子”發音沒有區別。

長沙話發音中沒有L和N這兩字母音素的區分,但這兩音素在英語發音中很頻繁。

身邊許多老美曾一次又一次地幫助我糾正,我那舌頭總是不聽使喚,拗口改不過來。

到如今,自己住的城市叫plano。

每次向人家提起自己家庭地址時,發那個L音時,總讓我得將舌頭小心翼翼地卷起來發音,生怕人家聽不懂。

與許多來美國的人不一樣,我的英語可以說不是在課堂學習的,全是自己靠翻字典得來的,靠強背單詞記出來的。

到美國與人對話,我的習慣就是從腦袋裏搜英語單詞,把搜出來的英語單詞拚湊在一起去與人交流。

從沒有經過語音訓練,連一個最普通簡單的英語語句,我也常常出錯。

這種英語能不叫周圍的老美抱怨嗎?

既然上司要我去上英語學習班,那就去吧!

達拉斯市的為市政府雇員開了一個ELS英語學習班。但達拉斯上萬名市政府雇員中,僅來了五名學員。除我外,其中四個學員都是清一色的西班牙裔的學員。

上課的老師是一位年輕的女性。

看她和另外那四個學員交流的流利程度,我猜想,她應當是一位西班牙裔的英語老師。

上了幾堂課後,很快這位老師就發現我的英語水平並不差。

她教授的那些英語語法我全知曉。

並且我是班上僅有的一個能和她用英語自由交流的學生。

記得有一次她談及當時的美國總統克林頓時,她用非常鄙夷的口吻說:

“他是個爛人”

我反駁說:

“作為總統,他應當算一位不錯的總統”

老師斜著眼睛望著我,說:

“他和xxx亂搞,你還說他是個不錯的總統?”

我接著說:

”每一個人要判斷他的功過都是應當根據他所承擔的角色來定。美國總統的責任是把美國經濟搞上去,能讓人民的口袋裏有錢。在這一點上,克林頓作為美國總統,我認為,他做得很是成功的。至於他和誰睡覺,我覺得那不是我們要關心的事。我們選出來的是總統,又不是選聖徒”

聽完我的謬論,老師沒吱聲。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發聲說:

“你是中國人嗎?“

“你懷疑嗎?”

、、、、、、

多年來後,在美國底層人中間混日子我腦子裏有個印象:

美國雖是由一批自由理想主義者建立的的國家。但實際上美國文化是一個很現實文化。大部份國民的思想觀念都非常接地氣。

二十年後,美國總統特朗普的上台精準地應證了我的觀點。

 

隨後的課堂上,這位英語老師對教授我英語陡然失去興趣。

我不知道是我關於克林頓總統的那番言論衝撞了她,還是讓她覺得我英語沒有需要她教授的。課堂上她經常隻是和班上另外幾個學生對話,把我涼在一邊。

大概她感覺到自己對我的冷落的不自然。那天在一堂課上,她對我說,你根本不需要來上這英語課。其實你的英語水平可以去社區大學教中文。

她甚至給我推薦去達拉斯EL centro 社區大學應聘。

聽了她的話,我很顎然。

哈哈,ESL課還沒上完,就可畢業當老師了。

德州本原是墨西哥的領土。後來德州鬧獨立與墨西哥發生了戰爭。戰爭結束後加入美國聯邦,成為了美國的一個州。

所以德州地帶講西班牙語的人很多。達拉斯市也將西班牙語作為正式官方用語。

西裔民族是一個熱情開放的民族。

來美就和西裔移民有交往,盡管有過不愉快的經曆,總的還是覺得他們好打交道。我從小無人管教,喜歡到社會上去混。混社會是要有混社會的習性:開放、豪爽。

西裔比較豪爽,我喜歡。於是班上幾個西班牙裔的學員很快就和我就友好起來。

得知我是一個電工,有一天一位叫山姆的西裔的同學對我說,Gordon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老表的忙?

我問:

“什麽忙?”

他回答說:

“他家的電路出了問題,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電了”

好長時間了?

我問他。

幾個月了。

他回答。

一聽幾個月了,心想德州這個天氣幾個月沒有電,那一定是蠻慘的境況。

處理電路故障多年,我算得上是一個這方麵的高手。特別是經過電梯公司那段曆練,我幾乎可以自豪地說,沒有什麽電路故障我不能處理。

這種民宅的電路故障,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我估計這一趟行程大概也就是個把鍾頭了不起了,於是我就爽快地答應了他。

我向山姆打聽他老表的住址。

山姆告訴我,他老表住在在達拉斯市奧克利夫區,在達拉斯市的南部地區。

奧克利夫原是達拉斯南部的一個獨立的小市鎮,許多窮困的黑人和西班牙裔居住在那裏。後被並入達拉斯,成為了達拉斯市的有名的貧民居住區。

這種貧民住區出現這種電路故障一般是不容易找到美國電工公司來修理。

這種電路故障尋找不是件簡單的事。這類業務技術繁雜耗時費力,經濟效益沒有安裝業務來得快。

曾結識了一位教會的朋友,是德州儀器儀表公司的一位台灣籍的資深電氣工程師。

他住在達拉斯北部叫布蘭諾城,一個富有的小鎮。

家裏的電路出現問題。因為他自己學電的,duabl E 學位。於是爬上爬下自己檢查了兩個星期,仍無法解決故障。最後隻得打電話給電工公司。

電工公司的服務電話回答嚇倒了他:

兩個電工來修理,95美元一個小時。

多少小時可以完成?

回答說,那要看具體情況,做多少小時算多少小時。

這個回答幾乎嚇著了他,這樣的回答就令我這位朋友沒有了底氣了:誰知道要做多少個小時呢?

自己是個學電的,這電路故障要是跟你糾纏起來,你還真耗不起,最後他隻得找上了我。

很快我就幫他將故障解決。這讓他覺得我在電氣實踐方麵能力很強,於是他極力推薦我到德州儀器儀表公司去應職。

他告訴我,他們公司工程師多的是。那些大學畢業來公司的人,頭一兩年時間都是在學習階段。他說,你想他們在大學學到的那些電路圖都是很陳舊的線路圖,已經過了專利期才可以公開。那些電路知識對現在的他們公司價值不是很大。

他們公司現在缺的是好的電工技術員。工程師根據電學理論設計出的新電路需要電工技術員協同將它實踐出來,從理論到實踐是非常重要一個環節。

他說,我進他們公司完全沒有問題。

我並沒有接受他的推薦,總還是想端著‘鐵飯碗’安全些。

ESL學習班是星期天上午上課。

我告訴山姆,下午來會展中心找我,我和他一同去他老表家。

四點鍾下班,這位同學如約而來。

老表的家是一棟老住宅,看像很破舊。

迎接我倆的是一位中年墨西哥男人,手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站在屋前。屋前的草地上兩個十來歲的男孩正在踢著足球。

山姆走上去和他招呼,然後他走過來簡單地對我說了一句英語:

“謝謝”

然後就直一個勁地彎腰鞠著躬,跟在我倆身後走進屋子。

夏初的時光,屋子裏氣溫已經不是暖和而是感覺到有些溫度了,但還算可以堅持。

我巡視完屋子的電路總開關板,斷定不是開關板的問題。於是駕輕就熟地爬上了房子的閣樓。閣樓沒有光亮,山姆給我送來來手電筒。

誰知一進去,爬上爬下搞了兩個鍾頭,根本就找不到故障原因。

又繼續了半個小時,在他家的閣樓上我開始一根一根電線檢查。我決定,閣樓上的每一根線通向樓下的哪一間房都需要查清楚。

從閣樓上看到一根電線從樓板穿過去了下麵房間,下到樓下房間它卻不見了蹤影。

怪啦!明明它從上麵下來了,到底去了哪裏呢?

仔細觀察這房間,這房間雖很小,但很整潔。看那牆壁好像有過粉刷。

那根電線應該是下到了這房間,我斷定。

於是我用手電照著牆壁,手指一邊摸觸牆壁,一邊輕輕地敲打。

手指敲打到牆壁的一個地方,那聲音明顯的不同:空洞洞的。好像是牆壁裏有一個盒子。

把山姆叫來,我對他說:
“你問問屋主,這房間重新裝修了嗎?“

他沒有去問屋主就直接回答我說:

“是的“。

我說,我覺得牆壁後有個盒子,我需要打爛這牆壁,看看裏麵。

他說,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得到了屋主的同意,我順手就一錘子將牆壁敲了一個洞。

手電筒的光亮射進那個漆黑的洞口,一下就真像大白了。

洞裏正是一個金屬的四方形的接線盒。盒內有一根三線電纜,其中兩個線頭接觸在一起。

原來這小房間正是美國常用於安裝家用鍋爐的房間。他家將原用的電鍋爐改為用燃氣鍋爐,廢棄了原來的電路,但並沒有將原有的線頭包紮好。也許是裝修時弄掉了原來的包紮,封牆不小心將電線頭碰在一起,將整個房子的電路短路,跳匝切斷了總開關。

找到了故障點,隨後的工作就簡單了。將露出的銅線頭剪斷,再將電纜用絕緣膠布包好。

我走到房子的總開關箱合上了總閘。房子一下有了光明。

我逐一檢查所有房間,一切都正常。

 

走過前麵房間時,這時我才注意到,這房間的一張床的床沿還坐著兩個老人。

他倆端坐在床沿一動也不動,光明裏他倆的白發異常顯眼。

光亮中,那兩個老人從床沿站起身來,向我這邊轉過身來。

這時兩個老人走到了我身邊,一個上前握著我的手,一臉的歡喜,接著對我說了幾句話。

講些什麽,我根本就沒有聽懂。

從他臉上的表情的表露看來,那應當是一句表示感謝的話語。

我心想,大概他以為我也是個西班牙裔人,他講的應當是西班牙語。

我這人長得黑黝黝的,與南美國家的那些土著人膚色很接近。

記得曾有一天在家附近公園練拳時,兩個女青年走上來,一通話語與我交流。

我很快就斷定人家誤以為我是墨西哥人。於是我用簡單的英語說:

“no,Spanish,no Spanish”

中斷了與她們的對話。

她們似乎懂得了我的話語,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她倆又回到公園,並帶來了一位十來歲的男孩。

男孩走上前對我用英語說,她倆想跟我學習打拳。

、、、、、、

現在兩個老人的誤會是很可以理解的,誰叫你長得這麽黑啦!

這時一股涼風掠過我濕潤的額頭。

真涼快!

我這才意識到一連串的緊張操作之下,我幾乎忘記了房子裏的炎熱。

三個外麵玩耍的孩子衝進了屋子,高興地叫嚷著:

”來電了,來電了”

“有空調了!有空調了!”

 

“你家的空調倒是蠻好的效果”

我對傍邊的房主說。

傍邊的山姆搶過來回答我:

“他的空調是全新的。這是他早幾個月從銀行貸了八千塊錢款才安裝的”

傍邊的屋主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地點頭附和著山姆。

這時我心裏開始明白,這屋主大概是個不太會講英語的墨西哥人。

原先估計一個小時的工作時間的事,到現在花了整整四個小時。

由此看來,幾個月沒有電應當是一點也不讓我感到奇怪。

這種故障處理麻煩,電工公司根本就不會接這類故障修理業務。

天氣熱,公司知道員工對這類處理故障的工作很不樂意被差遣。他們要來就是重新安裝,簡單又有經濟效益。

目光投射在走回到那房間的那兩位老人。燈光下,他們正佝僂著身軀在房子裏忙碌。

看著這對蒼老的身影,我腦子裏立馬浮現了國內的親人身影:

母親,舅媽,姨媽,表兄妹們、、、、、

想著這家就好像看到國內的中國家庭。一家三代生活在一起,可不像一個美國家庭。

來了光亮,我目光掃視房間,一張淩亂的床,一個破舊櫃子上放著一麵小鏡子。我這才注意到,這家裏幾乎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

光明把這個家庭的貧窮清楚地描繪在眼前。一時間,我幾乎忘卻了這是一個美國人的家。主家一定是很不容易,我內心想著。

想到他剛貸了八千塊錢的款安裝了新的空調。還有眼前的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三個孩子,不會講英語、、、、、我可以想象,這主家有多艱難。

“謝謝你,謝謝你”房主一個勁地向我重覆這個英語詞。

大概是他隻會講些簡單的英語。

這時站在身邊的山姆走過來對我說:

“他說,他一直在找電工公司來修理,沒有公司修好。來了幾家公司看了一趟,出門時說房子電路老化要重新安裝。收了一筆手續費就走了。今天能請你過來修好這電路他很是感謝。他問你要付你多少錢?”

屋主拜托山姆找人修理這電路故障好幾個月了。但一直沒有找到人修理。

現在天氣開始炎熱,山姆也著急了。來前山姆和我並沒有講好價錢。

山姆明白能請到人答應修理這故障已經就很不錯了。至於要多少錢的事他根本不考慮。

現在電路修好了,房主擔心的事也來了。

聽了山姆的話,轉頭看著他身邊的房主。可以看得出,那房主堆著笑臉的表情中隱藏著幾分焦慮,他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兩百,三百、、、、、、

看眼前這家人的景象我不知怎麽竟然一下哽住了,怎麽也開不了口要錢。

我有一份工作,有一份不錯的收入。

有門這樣的手藝可以幫助這門手藝能給人幫忙,能幫就幫一下吧!

看來這家人他們真的是需要幫助的。

世界上的錢是賺不完的。

於是我脫口而出:

“不要錢啦。“

屋主一聽這話,怔住了。站在傍邊沒有出聲,眼睛盯著山姆,好像想得出一個答案:

剛才他是否聽錯了?

這時山姆回答我:

“不收錢?那怎麽好呢?”

稍刻,屋主好像清醒過來,明白了我所說的話,不住地彎腰點頭,口裏又是一連串的謝謝隨之而出。臉上露出一副誠惶誠恐的驚喜。

突然他停住了,轉過身從我身邊竄進了裏麵房間。

一會兒,他從那房間出來走到了我麵前,他手裏拿著一瓶酒,傍邊的山姆對我說:

“這是他剛從墨西哥帶來的一瓶‘塔基妥’酒,是墨西哥最好的酒。他想送給你”

屋主站在傍邊望著山姆跟我說話,待山姆停下來,他急忙就把那瓶酒遞到我手中。

“這酒好厲害,你需要摻和著可樂喝”

山姆還不住地叮囑。

看著他那滿臉的堆著的誠摯感激,一股欣喜湧上了心頭。

人有兩種感受。

一種是肉體的,最典型的是口欲。人賺來錢首先就先滿足了它。看好影劇,聽悅耳音樂、、、、總之五官享受是第一需要。但感管的享受是短暫的。

二種是心靈精神上的,許多精神上的享受卻是長效的。

多年來我一直在思考,人為什麽會有同情心?

這同情心是出自於人類基因編碼,還是後天形成的?

當你施善於別人,因為你的善舉而得到別人的感激時,麵對著他人的忠誠的感謝,會使你忘卻利益,得到一種超乎金錢價值外的存在感,也就產生出一種內心的喜樂。

這也同樣是一種享樂。

哎呀,賺錢也是為了買享樂。我這不一樣的是收獲了一種享樂嗎?

世界上每一個人有著不同的人生觀。沒有誰的是正確,沒有誰的是錯誤。

你賺了錢一個子兒都花在自己身上,沒有誰可以指責你。

同樣他賺了錢,願意和別人分享是他的生活方式,相信也應當被人理解。

這就是我們經常可以看到那些慈善大家的境界。

我隻是很卑微,很微小,但內心仍藏有一種想幫助別人願望。

直覺告訴我,他是個老實移民,生活得很艱難。我很樂意幫助他。

 

ESL 學習班沒繼續太長時間。

那老師說我可以去社區大學教中文,我把這話告訴了電工負責人。

負責人說,那你就不要去了。

結束了ESL學習班,也了結了與山姆那幾位西裔的學友的交往。

半年後的一天,山姆又來到來會展中心,他告訴我,他剛從墨西哥回來,給我帶來了另一瓶“塔基妥”。

他問我說:
“這酒厲害嗎?”

“謝謝,還可以”

我並沒有告訴他,這酒我並沒有摻可樂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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