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來重獲自由自在的感覺

過去的一年，我們或多或少地過著＂自我囚禁＂的生活，疫情剛開始時頒布＂居家令＂，對＂shelter-in-place＂有點兒不以為然，第一次聽說這組英文詞，被穀歌直譯成＂庇護所＂，這幾個意思？有點兒捉弄人，就像GPS一樣不小心就給帶到溝裏去了，好在有人把它翻成＂居家令＂才讓人拐過彎來。無論是什麽，庇護所也好，居家令也罷，都是要限製你不要輕易外出。多年前的SARS驚魂和當時武漢突如其來的凶猛疫情，加上居家令，讓人不寒而栗，頃刻間萬巷人蹤滅，自由自在的感覺頓失，陰影也從那時開始留下。
 
一年多來，從一開始上街不好意思戴口罩，到後來大家基本上都戴口罩，再後來拚命洗手，注意與人保持距離，具體到我們自己更是專門放一套罩衣在車庫裏，出去時穿在外麵回來後脫下，也就是說外出穿的罩衣不帶進室內，買菜回來一定要洗個淋浴等，隻有這樣才放心一點。久而久之，這一切都成了習慣，如果有一天，政府或CDC說，口罩和社交距離都不必了，可以回到過去了，我們說不定還會狐疑一會兒，搞不好心裏念叨＂哼！騙誰呢？我還是再折騰一陣子吧！＂曾幾何時，總認為打上疫苗是猴年馬月的事情，結果到了今天很多人包括本人都打好了疫苗（US18歲以上人口為 209 million，截止今日 97 million 已打完第二針疫苗）。一切出乎意料，憑良心講，得感謝這屆政府和上屆行政當局（哈哈，當初偷聽敵台學來的詞）的＂曲速行動＂，真正實現了彎道超車，把設想和研發中的＂X疫苗＂付諸實施，一舉成功。政府神速地協助自己的科研人員生產出了幾款上好的疫苗，並以最快的速度派放到全國各地的疫苗接種點。君不見，施打疫苗的全國行動是那樣的按部就班，這一切都是悄無聲息地在政府的協助下由各大小醫療機構，藥房等私人企業組織實施的。感謝醫務工作者和世界上10萬多疫苗測試的誌願者，他們敢為人先，替普羅大眾試吃＂螃蟹＂。前兩天拜登總統在國會的演講中提到，保證每個美國居民可以在其住處的5英裏之內打到疫苗。想想看，這隻是一個小小的病毒，如果是國家受到威脅，像二戰時的珍珠港事件那樣，動員了全國的老百姓或觸動了民意，看似＂昏昏欲睡＂又＂精神分裂＂的巨人就會再一次被喚醒，如果有人打美國兩黨民主政治分裂衰退的主意，Think Again !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念起來眼前發光，原來是老子的這句智慧之語在熠熠生輝。 

從這張自4月初開始畫的新冠疫苗接種數量圖來預測，如果速率不變，18歲以上的美國人踴躍接種，7月15日就會大功告成。到那時，美國就可以全力去支援世界各國接種疫苗，這個和你每一次乘飛機時，空姐教你在緊急情況下要先戴好自己的氧氣麵罩，再去幫他人的道理是一樣的。之前那些風言風語的人是不折不扣的假正經。

 
前天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上午開車出門，信馬由韁，我們向東奔馳在橫貫美國東西的80號高速公路上。一個多小時後來到加州首府沙加緬度（Sacramento），按導航指引從高速上下來，到了加州火車博物館所在的街區，這裏又號稱沙加緬度的沿河娛樂區（Waterfront）。美利堅河（American River）與沙加緬度河（Sacramento River）在北麵不遠處匯合後，從這裏由北向南靜靜地流淌，兩座古董鐵橋在該區的兩端分別跨過水色青青的大河，娛樂區的岸邊錨著一艘巨大的客輪，它實際上是一個水上餐廳，河的對岸一座約二十層高的玻璃牆大樓拔地而起，與清澈的河水一起反射著藍天上的白雲。

 
不遠處的大道盡頭就是加州政府大樓

我們在老火車站街頭的一處樹蔭下停好車，人行道邊空地上的一座有銅匾銅像的紀念碑引起了我們的好奇心，鐫刻在上麵的碑文頌揚著一位修建美國大陸鐵路的先驅（見下圖和碑文譯文）。 

西部銘記
西奧多·德洪·猶大（Theodore Dehone Judah）
偉大的橫跨美洲鐵路先鋒，土木工程師和不懈的倡導者
-美國第一人-
這座紀念碑由1860年開始參與該工程的人們豎立的。猶大說服了四名沙加緬度的商人相信他的計劃是可行的，並得到了他們的幫助。1863年1月8日，鐵路破土動工。奠基地點就在附近的K街。 猶大逝世於1863年11月2日。鐵路經過此碑，沿Juadh勘測的線路跨過高聳的Sierra山脈-在猶他州海角鎮與太平洋鐵路相銜接。1869年5月10日，該鐵路打入 “最後一根道釘” 。

 
停在博物館前老車站上的一台舊式蒸汽機車，雖然主要用來博物和展出，這裏仍是一個在用的火車站，所有停放的火車頭仍能開動。蒸汽火車跑起來呼赤呼赤地噴雲吐霧，是小時候夢寐以求要觀看的龐然大物，活成老朽還是對它崇拜得五體投地。近距離看上麵的那些細節，一轉身宛如＂Back to the future＂，活生生的曆史真是震撼。一個尊重曆史，給曆史以真實，不捏造曆史為己所用，不反曆史而異動，崇尚人人生而平等，公平正義，鼓勵和保障創新與敢為人先的國家，是任何人任何國家也打不敗的。

 
加州火車博物館前火車調頭用的旋轉台

 
令人興奮的是，街上雖然行人或遊客不多，但看到餐館裏有不少食客，街道上沒有帳篷，說明這裏的疫情消退到可以堂吃的階段，街上相當一部分人沒有戴口罩。此時已近中午時分，河邊有一個餐館，外走廊上擺放著桌椅，門洞裏的招牌上白底紅字赫然寫著＂鐵路炸魚薯條＂，嗬！碰上專賣店了，於是兩個人在窗口買好午餐，來到旁邊街上一個叫＂藍圖＂（BluePrint）的咖啡店，它的外走廊上有一個四四方方供人休息的木台凳，坐上去後還有很寬餘的台麵可以擺放打開的餐盒，飲料，餐巾等。於是，我和太太兩個人摘下口罩坐在凳上準備大吃一頓。這是我們這麽久以來，在公共場合和眾目睽睽之下第一次不戴口罩，看看周圍為數不多的行人和從咖啡館進出的客人，他們沒有一個人戴口罩，彼此間談笑風聲地在我們身邊走過，給了我們心安理得的＂底氣＂。炸魚和薯條這道典型的英國餐點，是本人的最愛，雖然不是十分健康，但蘸了醬後的炸魚，加上薯條就著可樂，簡直是人間美味，尤其是腹中空空的時候。經曆了一年多的自我囚禁，在這明媚的陽光下，在河邊習習的微風中，在有穿越感的鬧市街區裏，在別人自由自在的＂感召＂下，我們放飛心情酣吃暢飲，那感覺真是棒棒的，不信你也來試試！一年多前吃一頓這樣的午餐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在漫長的＂禁錮＂之後終於可以重回一次從前，才體會到失去的是多麽的珍貴。另外的感慨是區區幾十上百英裏的距離，沙加緬度和舊金山灣區在疫情上如此的不同，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有點像那首歌唱的，＂白天不知夜的黑＂！ 

Fish and Chips，是剛出國在倫敦研究所的餐廳常吃的早餐，不圖什麽，隻為它更接近中餐，久而久之成了習慣。如果和同事去餐館看著菜單發愁，點它保準沒錯。

 
大街上非常歐洲或凡爾賽風格的門麵和外走廊

 
上百年前的街道，在中午的陽光下，給人以穿越回過去的感覺。想起了王昌齡的詩＂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對照當前的疫情還是有一點味道地。

 
一座仍在使用的鐵路橋鏽跡斑斑地跨過清澈的河水，沙加緬度河在橋下靜悄悄地流過

 
河岸邊三十年代的汽輪，對麵岸上金字塔般的建築，乍一看，宛如到了埃及的尼羅河

 
旋轉木馬正在旋轉， It's a small world after all!

 
老舊的沙加緬度＂眼＂，轉動時發出支支呀呀的聲音，老遠都能聽到

既然是出來放飛，那就繼續吧！聽說東北方向20多英裏的小鎮Roseville有北加州最大的購物中心，何不趁機去逛逛。在這裏酒已足飯已飽，風景已看完，於是上車再出發。在導航的指引下，走到一個＂死胡同＂，原來那裏在修路，雙向車道關閉了一個方向， GPS把人帶＂溝＂裏去了。隻好調頭讓它重新導航。出了沙加緬度的都市區，沿80號公路向東，大約25分鍾後就到了該購物中心。在特斯拉的超級充電樁上把車充上電，就向購物商場走去。逛大商場也是一年多來第一次，況且還是第一次來這個購物中心，慕名而來，難免有一點小小的新鮮感。
 
這家孤零零的毛毯店有埃及等中東國家的風格

 
 
各大商場的入口處，在醒目的位置放著消毒液和一次性口罩供客人使用。休息區的咖啡桌上也放著標明此桌已消毒的字條

 
 
時逢工作日商場裏購物的人不是很多，一些年輕人戴著口罩在限製人數的路易威登店（Louis Vuitton）門口排隊等候

 
 
商場外的露天茶座上門可羅雀， 兒童樂園裏卻不乏＂玩家＂。據說兒童不易感染新冠病毒，似乎他們的細胞表麵受體尚未＂發育＂成熟，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謝絕病毒登門造訪，好像在說：＂本店尚未完工，恕不開門迎客＂，但這絕不能成為掉以輕心的理由。

意外地體驗了一天曾經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回到舊金山灣區又落入疫情籠罩之中。目前印度的疫情令人擔憂，即使限製從印度入境美國，病毒也會無孔不入地來對我們展開又一次攻擊，我們必須嚴陣以待，幸好半數以上的成人已經穿戴好疫苗為我們製備的＂盔甲＂，並以每日近兩百萬的數量增加，考驗的時候到了，一個月後就會見分曉，我想成績單一定會很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