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在灣區＂後院＂爬雪山過草地

四月中旬的北加州仍然春意昂然，春雨滋潤出的遍野綠色行將消退，到了五月春草就完成了它的生命周期逐漸變成一片枯黃，白天熱晚上涼的加州夏季就開始了。眼下灣區的疫情似乎接近穀底，第四波如果有的話也不明顯。兩周前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趁著大地的綠色還在，我們決定在舊金山灣區的 “後院” 或 Back Country（偏遠地區）逛一圈，來個一日遊散散心。

去哪裏呢？如果想爬高，有兩個地方，一個是北麵的惡魔山（Mount Diablo），它孤零零的主峰直插藍天，四周是人口稠密豪宅遍地的核桃溪，阿拉莫，丹維爾等鎮。到了冬季陡峭的山頭上會積雪，還會出現所謂的旗雲（Banner cloud），旗雲的意思是即使在無雲的日子，雲從金字塔形的山峰後生成並順風延伸。高聳的山峰起著旗雲的＂旗竿＂作用，這種雲在海拔比惡魔山高八倍的世界屋脊珠穆朗瑪峰更為常見。
 
舊金山灣區屋脊之一，惡魔山，海拔3,849英尺或1,173米。山頭上的旗雲給人以無限遐想（圖片來自網絡）

 
世界屋脊珠穆朗瑪峰的旗雲非常壯觀（29,032英尺或8848米）（圖片來自網絡）

灣區的另外一座高山是漢密爾頓峰（Mount Hamilton）它隱藏在層巒疊嶂之中。從聖荷西的東北沿130號公路爬過一道嶺就能看到它陡峭的山峰，一座著名的天文台就建在峰頂上。到了冬天，經常會有漫山的積雪，大有＂山舞銀蛇＂的味道。
 
舊金山灣區屋脊之二，漢密爾頓峰，海拔4,265英尺或1,300米。雪後的漢密爾頓峰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圖片來自網絡）

 
冬日裏的漢密爾頓峰和建在它上麵的天文台 Lick Observatory，該天文台雖然早已不是世界上主要的天文觀測站，可仍然大名鼎鼎，因為它不僅是世界上天文台的祖師爺，也是參與過證實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預言的天文台之一（受太陽引力影響，光線經過時會彎曲）。如果你在網上排隊預約被接受的話，就可以在指定的夜晚上山，用天文望遠鏡（上圖中最大穹隆的那個）觀看土星。據說，每個人在看到後都有說不出的激動，這台36英寸的天文望遠鏡是人類第一個清晰地觀測到土星光環的裝置（1888年1月3日）。（圖片來自網絡）

 
NASA官方網站的土星動態圖截圖，它的幾個衛星也在顯示當中，土星這個太陽係中的＂大氣球＂（gas giant）繞太陽一周需要29個地球年

灣區的這兩座山峰各有特色，惡魔山絕世獨立，在山頂可以放眼大部分舊金山灣區和薩加緬度三角洲地區的一馬平川。漢密爾頓峰略高一籌，在峰頂可以俯瞰整個灣區和半島風光，在合適的角度上，你會領略到它＂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的詩情畫意。兩座山峰，一個朝南，一個坐北，雄踞灣區以東。想想灣區的人好幸運，有兩座高山可爬，哪座山好？說實話兩個彼此彼此又各有千秋。如果是住在南灣，當然是漢密爾頓峰最佳，而且沿130號公路到山頂可以順道參觀天文台，就是因疫情不開放也可以在山頂邊休息邊看風景。然後繼續從那裏沿130號公路向東下山，直到一個叫聖安東尼奧穀的小鎮（San Antonio Valley），再沿礦山路（Mines Road）在穀地裏向北兜風。這個長達幾十英裏的穀地及其周圍地區是灣區人民的＂後院＂，人煙稀少，既有前述的＂雪山＂又有後麵的草地，還有許多幾乎是原始狀態的牧場，在一派喧囂之外盡顯幽靜蒼涼之美。從礦山路的北端出山區下到平原，就是東灣重鎮利物默（livermore），在那裏吃個午飯，然後向西開上84號公路就可以回到南灣半島了。我們當天的 “爬雪山過草地” 實際上就是按上述行程進行的（見下圖）。

也許有人會說本文題目有標題黨之嫌，但應該不算全是，因為冬天大雪後惡魔山和漢密爾頓峰確實是名符其實的雪山，隻不過公路會處於封閉狀態。過了冬天開車爬山的時候，雪早已融化，有爬高之名而無雪景之實，除徒步者外，來此地的絕大多數人是＂爬山＂與＂賞雪＂不能兼得。但草地是名符其實，隻是此草地非那草地罷了（沒有沼澤）。

下麵請欣賞一路用手機拍下的部分照片。
 
上山時正好碰上修路，運載瀝青碎石的反鬥車一輛接一輛地開上開下，好不繁忙。來往車輛在遠離施工地段的地方被截停，等了近一個小時才放行。這期間總共積了三輛汽車三輛自行車（其中兩個是情侶或夫婦），可見疫情中來這裏兜風的人少之又少。警察老弟用黑圍巾代替口罩，不時地走到每輛車前安慰上幾句，讓人沒脾氣。

 
兩道山梁之間有一汪清澈的湖水，呱呱的鴨叫聲響徹水麵。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

 
對麵的人家宛如住在世外桃源，有點兒＂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味道

 
在漢密爾頓峰頂向西南遠眺，另一個山頭上的天文望遠鏡和山穀中過火的山林清晰可見。

 
Lick Observatory，去年的大火曾對該天文台造成很大的威脅，好在九死一生逃過一劫。疫情期間，天文台仍處於關閉狀態，大門小門鐵將軍把門，遊客免進，那個大穹隆前的停車位是最佳觀景點，此時可望可而不可及。

 
開始下山

 
山道旁一棵被燒過的大樹，雖然混身漆黑，仍然挺立，似乎對人訴說著大火時的暗無天日

 
一輛適合在山道上兜風的敞蓬跑車被燒得麵目全非，它的殘骸仍在接受路人的＂注目禮＂，並提醒著山火的無情

 
＂這裏的穀地靜悄悄＂，烈日當頭，四周一片寂靜，不見任何車輛的影子

 
草地裏牧場中長滿了開黃花的牧草

 
原生態的大樹伸向藍天，別有一番滄桑的感覺

 
牧場裏的牛群安靜地吃著草。如果草長得深一點，就可以感受＂風吹草低見牛羊＂了。

 
一條小道彎彎曲曲，彎彎曲曲伸向遠方

 
臨近利物默時，公路逐漸從山區下到平原

 
利物默鎮外的一個葡萄園，品酒屋蓋的如童話一般

我們把車停在鎮子的主街第一街上（First Street），隻見各個餐館前的人行道上全是白色帳篷，裏麵不但擺滿了餐桌，而且幾乎是座無虛席，吃飯的美國人民兩人一桌四人一席，席間談笑風聲杯盤交錯，一些等菜上桌的人戴著口罩高談闊論，好不熱鬧。本來欲拍張照片記錄一下，鑒於某種擔心，轉念一想還是不拍照的好，免得節外生枝。街上的路人熙熙攘攘都戴著口罩，想想去年今日此鎮中，肯定是＂千街食客絕，萬徑人蹤滅＂，和現在看到真是天壤之別。看到的場景好不誘人，但要我們有樣學樣地一下子打破一年來＂養成＂的習慣，反著直覺在帳篷中坐下來點菜，仍然心有餘悸。於是開車來到不遠處的一個漢堡王，以開車通過的方式買了兩個人的快餐，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在車裏大快朵頤了一頓。吃飽了肚子後，上午的那點兒疲勞一掃而光。歸心似箭，立即設置好回家的GPS，開上西向的84號公路，這條路算起來已有20幾年沒開過了，如今有些地段變成了雙向四車道，加上兩邊高聳的路燈和風景，好不氣派。

從早上8點多離家，到下午兩點左右返回，疫情中在灣區＂外麵的世界＂兜了近7個小時，看得＂好精彩＂，最後平安到家。至於惡魔山，等下次再去＂征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