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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田日暖,愛似滄海遺珠

(2019-03-30 21:02:42) 下一個

我是個忙碌的職場媽媽,隻能在業務間隙忙裏偷閑賞櫻花,太遠的地方去不了,賞花的區域一般限定在經常走動的本拿比、溫哥華和列治文等區域。第一年的cherry scout (溫哥華的櫻粉的叫法)收獲頗豐,我認識了四十多種櫻花,發表了幾十篇文字粗淺的手記,竟然開始圈粉了。

瘦莎櫻(shosar)是頭一年錯過的滄海遺珠,相關的英文網站上介紹它是大溫地區罕見的早櫻,僅在列治文有三株。它是櫻花宗師科林伍德.英格拉姆(Collingwood Ingram)的又一傑作,用灌木型的富士櫻花(Fuji cherry ,學名Prunus incisa),嫩紅的台灣櫻花(P. campanulata)和強壯耐寒的大山櫻的一種(o-yama-zakura ,學名P. sargentii)雜交出來的。瘦莎櫻的枝條是直立的,花色呈單一的桃紅,花梗和花瓣背麵的花萼是深紅色的,花心鵝黃,橙色或紅色的秋葉,是一種美麗的觀花觀葉樹。

為了與它相逢,我用心地等了一年,終於踩著花期,在列治文某個商場的停車場見到了傳說中的明珠。每棵櫻樹的花枝都非常粗壯,向上伸展,與其他櫻花品種的傘型樹冠區別很大。因為和李花同花期,樹形更似李 花,如果不是特別留心,我可能會將它認作另一品種的李花了。

花宗 科林伍德.英格拉姆大概偏愛單薄桃紅美人,他培育出的早櫻品種奧卡梅(Okame Cherry)和瘦莎櫻(Shosar Cherry )均是桃紅色的五枚單瓣花,擁有深紅色的花萼管,風格比較相近。隻不過奧卡梅的花期比較早,因為氣溫低,花瓣不是完全展開的,像舒婷的詩歌中的一句:“拱著肩,袖著手,怕冷似地,深藏著思想 ”。 瘦莎櫻遲半個月開花,那時氣溫已經升高了,豔陽高照,天藍如海,緊密簇在一起的花趕著赴一場生命的燦爛,爭先恐後把嬌姿展,露出黃黃的花芯。個別心急的花朵,尚未結束竊竊私語,就迫不及待地飄落在樹 下的綠色灌木叢間。落在地上的每一朵花都是完整的,而不是一瓣瓣分離,所以看不到“花瓣雨”。

我去探瘦莎櫻的那天,風和日麗,天空異常湛藍,給我的花照作絕佳的背景。陽光透過濃密的花枝折射到我眼裏,忽然令我想到了“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這句古詩。瘦莎櫻的花期隻有十日,但尚有十日,而雲煙和陽光是瞬息萬變的,此一眼必不同於彼一眼。因為把握不住,由此產生的浪漫與傳奇保持著新鮮的趣味。

當然,李商隱的情詩向來晦澀,有很多解讀的空間。這句詩也是一首關於相逢時機的感悟。

人世間的遺憾,莫非相逢恨早,或者相逢恨晚。豆蔻年華,我們不懂得愛情,分手時揮揮衣袖,可以不帶走一片雲彩。待一路走走停停,兜兜轉轉,兩鬢染了微霜時才歡喜地遇見,又歎,為何最美的年華不是與你一起度過?

我的一個朋友不惑之年再婚,收獲了一段美好的愛情。她美麗高貴,是商界女強人,他智慧穩重,是著名建築師。兩人情商、智商、見識和素質如此匹配,婚姻生活和諧,女方連連感歎:“為什麽我們不是二十年前在一起?你我珠聯璧合,各自的成就遠遠大於今天。”

隻是,人生沒有如果,愛情也如此。如果把人生比作一片浩瀚的海洋,時光的沙漏過濾掉深深淺淺的憂傷後,愛似滄海遺珠,在月明的夜晚,照亮了我們的清眸。

相逢不在於早晚,隻要在這個充滿遺憾的世界,還有一個美麗的角落,有幾株罕見的瘦莎櫻年複一年的綻放,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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