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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流行複古懷舊風

(2017-08-18 10:49:29) 下一個

我在北歐讀MBA時,班級裏的二十六個學生大多來自歐洲各個國家,我是唯一的中國留學生。開學伊始,係主任讓每個學生上台簡短地介紹母國的文化,台下的聽眾可以自由提問。

閱讀了多部俄羅斯經典小說的我問來自莫斯科的Valerie:“中國人對俄羅斯女人的了解,大多停留在安娜卡列寧哪、娜塔莎、冬妮婭等文學形象,你認為性格如此鮮明強烈的女人還存在於你們的當今文化嗎?”

Valerie大大方方地回答:“時代變了,人們的想法和觀念變了,經典故事難以重複。”

是啊,經典除了難以重複,還似乎無法超越。一部《唐詩三百首》,攬括了中國人所有的情感。時光飛越數千年,無論身在地球的哪一個角落,看到八月十五的月亮,我們嘴裏嘟囔的還是“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攀越險峰俯瞰眾山,發出的激昂感慨仍舊是一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戀人間心心相印,不外乎用“心有靈犀一點通”來形容……

盡管後人也寫了很多五言七律,還有近代風起雲湧的各種現代詩流派,可真正讓人記住的有幾首呢?況且,很多後世的大作或多或少借鑒了唐詩的意境,很難別出新意。

時裝界也是這樣的,當設計師才思枯竭時,就開始複古,將過去美好的事物重新翻出來,稍加改動和創意,重新推向T台。時裝界的一位已故達人曾經這樣總結過:“無論誰在時裝界超過5年,都會感覺時尚的輪回重複,就像溺水的人回憶一幕幕生活片斷一樣。”

近年來流行的維多利亞複古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設計師們爭先恐後,大量運用蕾絲、細紗、荷葉邊、緞帶、蝴蝶結、多層次的蛋糕裁剪、折皺、抽褶等元素,以及立領、高腰、公主袖、羊腿袖等宮廷款式,設計出各種裙裝上裝和褲裝,勾起人們對昔日精致浮華生活的向往。諸多設計師憑著改造經典或一戰成名或再度輝煌,複古時裝大熱。

設計是一種藝術,藝術需要文化的沉澱,人類的想象力和創造力到了某個時段和某些層麵,會出現瓶頸狀態,需要頻頻回顧過去,從古典中汲取精華,或者從記憶中的某個溫暖的片段獲取力量,將其主觀放大,激發出新的創意。

國內某些女明星參加知名電影節走紅毯時,穿的是西式拖尾長裙,綢緞麵料上繡的卻是傳統的中國白鶴、金龍、青花瓷、牡丹等圖案,中西合璧令人眼前一新,因為這些美輪美奐的老式圖案已經很少出現在當今中國的主流服裝和家居用品中了。

複古之風也吹到了園藝界,溫哥華的很多公園和私家小院常常用矮小的六倍利(Lobelia erinus)作為花徑的點綴。它的蝶形小花成片盛開時,仿如成群的蝴蝶停歇在翠綠的枝葉上,譜一曲纏綿的《蝶戀花》。六倍利為桔梗科半邊蓮屬下的一個種,別名翠蝶花,根據其產地,又名“南非山梗菜”。

關於翠蝶花,還有一個美麗的傳奇。維多利亞時代,皇家貴族們爭相將鮮花圖案放進居家用品,特別是寢具用品。最受青睞的是紅色和白色的玫瑰圖案,它們是當時被褥刺繡的首選花樣,顏色呈強烈對比。翠蝶花的藍紫色也吸引著歐洲貴族,他們認為此草花色新穎,對比效果突出。 

翠蝶花一時身價百倍。直到十九世紀七十年代,隨著觀葉植物香蕉,蓖麻的出現,大膽的樹葉圖案出現在家居用品中,翠蝶花狂歡的顏色因為生產過剩以及審美疲勞,逐漸失去吸引力,慢慢退出家居和園林設計的舞台。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後,翠蝶花啟動了保守主義的風潮,維多利亞複古之風吹進了窗台,容器和吊籃中。翠蝶花的花色更勝以往,豐富了視覺的饕宴。

原生於熱帶和亞熱帶地區的多年生翠蝶花在溫哥華地區隻能做一年生花卉栽培,北美的園藝師們又將新大陸的兩種多年生的半邊蓮屬野花引進了花園。其中一種是紅衣主教花(Cardinal flower ,學名Lobelia cardinalis), 以豔麗的猩紅色花穗而得名。另一種是大藍山梗菜(Great blue lobelia ,學名Lobelia siphilitica), 莖頂的藍紫色花朵組成密集的穗狀花序。這兩種野花雜交,又產生了花期更長、花色多樣的夏花(Lobelia ×speciosa)。

(紅衣主花)

(大藍山梗菜)

(雜交品種)

各種形式的複古和懷舊讓我們找到了心靈安慰,尤其在高速運轉和無比焦慮的當今社會,舊時代的緩慢甚至一成不變被人為地美化,想象勝於實際,因而更加懷念少年時單純親密的朋友關係和那段田園牧歌式的生活。我們在回憶裏過濾掉各種不愉快的因素,將感恩,溫暖,友愛,互助等正麵情感留了下來,淨化心靈,鼓勵自己更加勇敢地走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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