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流年

 

西北偏北

羊馬很黑

你飲酒落淚

西北偏北把蘭州喝醉

把蘭州喝醉你居無定所

姓馬的母親在喊你

我的回回

我的心肺

——《左手倒影，右手年華》

好多東西讓人遺忘。五月的陽光融化了好多哀傷的記憶，仰望藍天的燦爛微笑，好像我已經忘了寒冬時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多東西卻銘心刻骨。我記得你離開的那天，桃木色的風衣被吹得鼓鼓的，頭也不回地徑直離去，便再沒回過頭來。

好多東西轉瞬即逝。

好多東西卻成為永恒。

我注視著你的微笑，然後它消失；我輕撫著你的頭發，然後它變白。青春的歲月一去不複返，我們注定無力挽回。一眨眼，連指縫中間的氣息都早已腐爛，甚至關於你的回憶都在顫抖不已。時間流逝，快得叫人心疼。

親愛的，不如把這一切都忘記吧。不如，就這麽故作輕鬆地放開雙手，就喝得酩酊大醉然後清晨醒來，從此變成陌路。我不再當陽光如此燦爛的時候想起你，而錯過窗外靚麗的風景。我不再凝望窗外沒落的雨，即使它真的很哀傷，即使窗外的人沒有帶傘，即使雨滴打在屋簷上的聲音亦如胸口不斷滴落的回憶碎片——你的頭發，你的味道，以及你離開我那天，鼓鼓的桃木色風衣。

我，加上你，已不再是我們。

所以我開始習慣沒有牛奶的咖啡，沒有甜醋的雞蛋糕，沒有火燒雲的日落，如同，沒有你的日子。

地球還在緩緩旋轉著，一切照舊，日曆每翻到五月的時候，開始穿連衣裙。

隻是，偶爾還會夢到你的微笑，眼淚便弄濕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