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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戰爭史上的蠢操作:明明能躺贏,結果自作死

(2018-12-19 18:19:52) 下一個

中國古代的沙場風雲裏,最吸引眼球的,常是其中的謀略智慧。好些曆史鐵粉們,都是恨不得掰碎了研究,多年如一日從中找經驗。不過,與這些智慧一樣值得銘記的,更有古代戰場上,一些叫人痛惜到無語的“蠢操作”。 

 

  比如下麵這三場戰爭,都是在勝利手到擒來的大好局麵下,突然以蠢到讓人窒息的操作,不但白白放走了煮熟鴨子,更把勝利在望變成悲催慘敗,王朝的命運興衰,也因此被貽害。其中的痛惜教訓,自然超越戰場範疇——讀懂其中的蠢,才能深味戰爭的智慧。

 

  一:長安之戰(唐朝)

 

  公元755年12月,“安史之亂”驟然爆發,凶悍叛軍不到半年就橫掃洛陽長安,唐玄宗換了個“太上皇”馬甲,撒腿就躲進了蜀地。新皇帝唐肅宗在靈武慘淡即位。但這生死存亡局麵,在此時唐肅宗心腹謀士李泌眼裏,其實還不算太糟:皇上您別急,咱們兩年就能光複河山。  

 

  真的兩年就行?李泌,這位中唐最傑出戰略家,早已自信規劃了致勝之路:先讓李光弼郭子儀在太原河東來回襲擾,叫戰線拉長的叛軍疲於奔命。待到開春草青馬肥,大唐再集中力量攻打叛軍老窩範陽,隻要範陽拿下,叛軍就被結結實實斷了根,盤踞長安都城的叛軍殘部,就將被輕鬆圍殲。以後世軍事家公認,這一番籌謀,含金量堪比諸葛亮《隆中對》。

 

  而且在李泌的計劃裏,殲滅叛軍隻是個小目標。他更計劃著借平叛戰爭的機會,徹底革除唐朝的節度使弊政,重建忠誠大唐的府兵軍團。一旦能夠如願,這場荼毒天下的叛亂,就會是大唐再度複興的起點。

 

  這套計劃,接下來確實立竿見影。唐肅宗登基沒幾個月,大唐前線就捷報頻傳,曾經肆虐中原的安史叛軍,已經被懟的暈頭轉向。唐朝河西安西各地的精銳援軍也及時趕來,雪亮刀鋒直指亂做一團的範陽。隻要大唐能夠繼續按部就班,安史叛軍的覆滅,就是水到渠成。

 

  如此大好局麵,連唐肅宗也興奮異常,更一興奮就生出新暢想:勝利近在眼前,那為什麽不能來的更快些呢?還打範陽幹啥?直接給我打長安!  

 

  可此時叛軍,雖說頹態畢露,但畢竟實力尚存,範陽沒拿下就打長安,隻能逼得叛軍做困獸之鬥。於是士氣高昂的大唐精銳,不得不改變原先作戰計劃,繞路直撲長安,卻一下被帶溝裏——胡亂攻打一番,非但沒啃動長安,反被殺紅了眼的叛軍決死一搏,場麵稀裏嘩啦。

 

  更慘的是,由於這次瞎指揮,叛軍接下來又和大唐拉鋸了五年多。包括河西安西精銳在內的唐朝部隊,幾乎在慘敗裏賠光,河西安西國土也被吐蕃趁虛而入。實力不足的大唐,也隻能對叛軍又打又亂,默認了各路叛軍割據中原的事實。

 

  安史之亂後,大唐外有吐蕃入侵,內有藩鎮割據的慘狀,幾乎都是這一敗挖坑。李泌“複興大唐”的謀略?當然更是鏡花水月。 

 

  老話說,衝動是魔鬼,但唐肅宗的這番表現,卻更證明:勝利麵前,盲目興奮,更是蠢魔鬼。

 

  二:高郵之戰(元朝)

 

  元朝至正十一年(1351),劉福通在黃河沿線起事,這下“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各路反元大旗紛紛蜂起,元末農民大起義幾年間就烈火燎原。大元王朝瞬間水深火熱,但被元順帝罵得滿身汗的元朝丞相脫脫,情緒卻相當穩定:沸反盈天算啥?隻要集中重兵,先抓住一處“叛亂典型”狠打,就能震懾天下,順風順水掃平天下。

 

  脫脫選中的“叛亂典型”,正是坐鎮高郵的農民軍領袖,未來與明太祖朱元璋爭天下的梟雄:張士誠。  

 

  作為元末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脫脫為這一仗,也是做了精心準備,籌集兵力多達百萬,且包括元朝駐守在西域漠北地區的塞外精銳,戰鬥力十分凶悍。躊躇滿誌的脫脫,更是早早放了狠話:決不許張士誠一夥人投降,城破之日,要把全城的“反賊”全數殺戮。

 

  於是,以獅虎搏兔的方式,慘烈的高郵之戰就此開打。饒是張士誠率全城軍民浴血死戰,但畢竟實力差距懸殊,沒多久就被脫脫大軍圍住狂揍,高郵外城也全數淪陷,眼看就崩潰在即。倘若脫脫能就此拿下高郵,意義可就不止是“震懾”了,京杭大運河也將打通,富庶江南的錢糧就會源源不斷送往元大都。內憂外患的元王朝,至少還能多撐幾年。

 

  可就在這個即將躺贏的時刻,元朝朝堂卻出了大事:多年來脫脫苦心治國,早已在權貴裏拉足仇恨,這次趁著他帶兵出征,元朝各路大臣們也紛紛詆毀中傷,終於叫元順帝失去了耐性,竟不顧激戰正酣,直接下令法辦脫脫。可憐正浴血苦戰的脫脫,突然就被罷官流放吐蕃,群龍無首的元朝百萬精銳?當然是立刻潰散,被張士誠趁機一頓追殺,打的大敗而逃。 

 

  也因為這番蠢操作,元王朝的嫡係精銳,自然賠個精光。經此一劫的張士誠部隊,也就此脫胎換骨,一口氣橫掃了江南大地,叫沸反盈天的元王朝,這下連賦稅也斷了血。要兵沒兵要錢沒錢的元王朝,雖說還在苦苦支撐,卻也隻剩了跑路一個選擇。

 

  三:遼沈之戰(明朝)

 

  明末黨爭加劇,朝堂上蠢材紮堆,戰場上的“蠢操作”也是常見,後人熟悉的“鬆錦之戰”“潼關之戰”,都是蠢到冒煙的典型。但要論對明亡清興影響最大的一次,卻當屬天啟元年三月(1621),明朝與後金的遼沈之戰。

 

  雖說好些曆史愛好者都津津樂道,爆發在之前萬曆晚期的薩爾滸之戰,是“明亡清興”的關鍵一戰。但是,在天啟元年遼沈之戰爆發前,努爾哈赤的後金八旗,卻正陷在泥潭裏。 

 

  因為此時的努爾哈赤,雖說勝仗不少,但遼陽沈陽這兩大堅城,依然還在明朝手裏。人少地盤小的努爾哈赤,戰爭潛力本就有限。薩爾滸之戰吃血虧的萬曆皇帝,也給遼東前線換來個明白人:新任遼東經略熊廷弼。

 

  於是,在熊廷弼的操持下,明朝果然迅速抓住努爾哈赤的弱點,迅速整頓了遼沈要地的防禦,且部署整編了大批精銳兵團。一個依托軍堡積極防禦的戰線,火速橫亙在努爾哈赤麵前。遼沈大戰爆發前,努爾哈赤曾在1620年重兵來攻,結果先被明軍軍堡磕的頭破血流,又被明朝精銳部隊趁勢痛打,隻能狼狽逃回去,之後一度乖乖不動。

 

  但這“乖乖不動”,才是努爾哈赤的死穴:生產嚴重落後的後金,當時哪裏撐得住長期戰爭?唯一的活路,就是攻下遼陽沈陽,可有熊廷弼鎮守,遼陽沈陽固若金湯,每次“吃飯睡覺打八旗”。不打?那隻能被活活耗死。待到萬曆皇帝和泰昌皇帝相繼駕崩,天啟皇帝即位時,一度風雨飄搖的遼東戰局,就這樣悄然逆轉,進入了明朝即將“躺贏”的局麵。

 

  但問題是,天啟皇帝登基,大明的黨爭也白熱化,各位朝堂精英為了權位“肥肉”死掐。熊廷弼的遼東經略高位,也成了眾人眼中的“肥肉”。於是累死累活的熊廷弼突然發現,各種誣陷中傷他的奏折,竟如雪片般砸來。雖然核查熊廷弼工作的言官朱童蒙,憤然在天啟皇帝麵前力陳熊廷弼功勞,但陷入“圍毆”的熊廷弼,依然被黯然罷官,換上了朝中重臣滿意的新經略袁應泰——既然要躺贏,當然得我們的人來“躺”。  

 

  可問題是,執掌大好戰局的袁應泰,卻是個軍事門外漢,到任後就胡亂瞎指揮,為了標榜自己“仁德”,他大肆收容關外饑民,卻叫努爾哈赤的奸細輕鬆混進來。1621年三月遼沈之戰開打,袁應泰收容的奸細們,輕鬆就打開了沈陽城門,導致沈陽堅城意外淪陷,變成了未來清朝的“盛京”。然後袁應泰瞎指揮繼續,白白把幾路精銳指揮到坑裏,又把遼陽瞎指揮到淪陷。活活叫這“躺贏”的戰局,變成了後金笑納的大禮,清朝開國的本錢。

 

  雖說明亡之後,不少明朝遺民們,都痛惜大明缺良將,可當一個團隊,已經生態惡劣如晚明,縱然有強人謀略,縱然能無限接近成功,到頭來,終還是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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