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詩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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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選說:“一招鮮” (ZT)

(2015-02-02 14:44:07) 下一個

王選:遠見、洞察力與大學基礎   
          記者 夏欣    
    

  王選,國家最高科技獎獲得者,1937年生於上海,1958年畢業於北京大學數學力學係。漢字激光照排技術的發明人。他主持研製的成果引起了我國出版印刷業“告別鉛與火、迎來電與光”的技術革命,擁有9項國內外專利。曾任北大計算器研究所所長、北大方正集團董事、全國人大常委、中國科協副主席等。

 記者: 很少有人會像您那樣,在人生麵臨的每一次重要關口都能做出成功的抉擇。能否回顧一下在學習階段,什麽樣的教育給了您有準備的頭腦?

  王選: 非常幸運的是我能在高中和大學階段打下堅實的基礎,我在中學和大學都碰到了一批優秀的老師。我在北大讀書時,有一個風氣很盛行,就是由水平最高的老師教基礎課,特別是教一年級。教我們數學分析的是後來當選學部委員的程民德先生;教代數的是才華出眾、現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的丁石孫先生;教解析幾何的是1955年的學部委員江澤涵教授。不僅任科教師水平高,輔導課教師也非常出眾,如數學分析輔導教師吳文達80年代就是北京市科委委員、北京市計算中心的主任。我還聽過周培源先生教的力學課。

  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績,和在關鍵時刻能想得比別人早一點有很大的關係。我曾談到過自己很多的不足,但也有一個優點,就是有一些遠見和洞察力。有了遠見,就不會受潮流的影響,不急功近利。

  記者: 這種遠見和洞察力是否由學習能力決定的?是教育過程中培養的嗎?

  王選: 我想不是光在課堂上就能培養的。我在大學二年級選擇了計算數學,是因為當時非常興奮地從讀報當中判斷這門學科的發展前景,我想恰恰因為這項技術不成熟,而有更多發展的機會。

  後來我選擇從硬件轉向軟件,走兩者結合的道路,也不是在課堂上決定的。1961年畢業後,我決定訓練自己的英文聽力,這個決斷使我在畢業後能大量閱讀原文文獻,英美科學家的知識背景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另一個原因是畢業後三年裏我有機會參與大型計算器的設計、調試,經受了實踐的鍛煉。幾年跌打滾爬的實踐和讀英文受到的啟發,使我做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盡管1975年我決定搞激光照排、從事印刷業,是當時許多同行看不起的。後來我選擇走科研成果商品化道路,堅持認為中國最需要的是讓創新的成果實現產業化,而這是在80年代末才得到承認、成為主流方向的。有了遠見,就不會被暫時的發表論文、評職稱左右。

  因而就我個人來說,遠見和洞察力主要是靠大量的工作實踐、大量的閱讀文獻、加上經常的思考獲得的,也與堅實的基礎課訓練給予我的學習能力有關。

  記者: 你被認為是人文底蘊深厚的科學家,請現身說法談談人文知識對於“跨領域”研究的意義。

  王選: 我喜歡曆史,上小學時就開始看“三國”、“西遊”、各種“武俠”,什麽都看,有的武俠書一看100多本。對曆史的偏好也影響了我對京劇的喜愛,這種喜愛還多多少少影響到我後來的工作。比如京戲講“一招鮮”,要有一、兩出絕招,給我的啟發是我們搞科研、搞商品經濟也必須有“撒手鐧”或“一招鮮”。

  理科學生學一些文科知識是很重要的,當代學科都是互相交叉的。過去一些老先生,像馮友蘭、錢鍾書、王力、季羨林等等,都是中國國學的底子很深厚,同時出國留學,學貫中西,取得成就也高於他們的前輩。

  跨學科領域的研究無疑是今後研究的重點,沒有“跨領域”研究就沒有創新,多方麵的、跨領域的知識會提供更多的成功機會,這在我個人的工作經曆中也得到了證明。

  記者: 你曾說有科學家頭腦的管理人才最難得。這類人才應如何提前培養和塑造?除了讀MBA還有哪些更好的方法?

  王選: 中國當前最需要三類人,一類是在基礎科學研究領域做出傑出貢獻、能夠衝刺諾貝爾獎的一批科學家;第二是能夠有重大技術創新、同時能形成產業,在國際上有競爭能力的應用技術方麵的科學家;第三種人就是最稀缺的有科學頭腦的企業家,他們與科學家有共同點和不同點。

  所謂“有科學頭腦的企業家”,是說企業家、特別是高新技術企業的管理者最好要有點技術背景,或者懂得重視科技人員的意見。台灣宏?總裁施振榮有一次在馬來西亞和我交談,說他手下的部門主管都有點技術背景,否則就容易做出不明智的判斷。也有些出色的企業家技術背景幷不強,但由於對市場十分敏銳,同時重視搜集科技人員的意見,也是很好的帥才。

  高新技術企業家的培養可能還有一個途徑,就是理工科出身的人,在企業有了一定的工作實踐之後,再學點經濟管理方麵的知識,讀MBA。光有MBA是不夠的,我想有了實踐背景以後再來學MBA收獲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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