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曳多姿

給女兒一個回憶童年的去處,努力尋找生活中殘存的樂趣。
正文

騰訊遊戲對孩子的傷害有多大?

(2014-08-15 18:56:33) 下一個
中國的互聯網企業界有二馬,一匹是靠日本人起步的,一匹是靠養鳥發家的。他們在企業發展初期都遇到過盈利模式的瓶頸,但是最終他們都成功了。 如今也可以說是蒸蒸日上,如日中天。這二馬一錯蹬,互聯網界就會山搖地動,這是何等的風光無限。沒有人會隨隨便便成功。二馬絕非常人。但是這風光背後,有多少是滄桑,又有多少是肮髒?馬克思在《資本論》裏說,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和肮髒的東西。 教科書裏都是這麽說的,有誰還能淨身而退呢?為尊者諱,為成功者粉飾,腐朽也會變神奇的。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中國舉世無雙的龐大的人口基數是支撐二馬的互聯網企業成功的關鍵,他們的成功在任何一個別的國家都不可複製。如今,那個滿臉寫著滄桑,滿口B2B, B2C,號稱中國中小企業的“救世主”的小個子已經淪為資本的玩物,他遠赴恒大錦上添花,把背影留給了錢塘江邊的鄉人。其實這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我不想繼續在他身上費唾沫主要是因為他長得太不夠意思了,比朱元璋的畫像還難看。
 
我今天是來找文質彬彬的有中國“鳥父”之稱的小馬哥來吐槽的。我被踢了。不是被人踢的,也不是被驢踢的,而是被他養的鳥踢的。我知道,他養的鳥市值已接近1500億美元,他也是名副其實的中國第一鳥人。但是被鳥踢,而且受的是內傷,好說不好聽。我要一個說法。
 
事情的發生是這樣的:我喜歡打升級,每天都會在小馬哥做的鳥籠裏打幾把。我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打升級,大學的選修課的時間也都是打過來的,說起牌技,我應該也算是個民間高手了。上周的某個晚上我隨便在一張桌子上坐下了:我的網名是“請你在乎我”,對家叫“心,在滴血”; 我們的對手是兩個穿著綠衣服的人, 左邊的叫“我佛不慈悲”,右邊的叫“給你一個無言的結局”。 開始幾把,互有勝負,後來我跟對家連贏了三把,升了5級。 我正在得意呢,感謝這個平台給我的蒼白無聊的人生平添了這麽多的樂趣。突然,“嗚”的一聲,我翻了個筋鬥雲就摔出來了,還有張封條一起飛了出來,上邊寫著:你被玩家“我佛不慈悲”踢了出來,防止此類不愉快的事情的再次發生,請購買藍鑽,加入至尊貴族。我當時就在想,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怎麽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呢?我又扭轉身形準備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進去一看,“心,在滴血“也不見了蹤影,原來是一場集體殺戮。還沒坐穩屁股,一頓連環腳,我又飛出來了,這次是“給你一個無言的結局”下的手。 CNN, 我似乎看到了“我佛不慈悲”和“給你一個無言的結局”躲在小鳥後邊兩張猙獰而得意地臉,他們到底是哪個道上的呢?為什麽不報個名號就下手呢?為什麽都起了個那麽霸氣的名字呢?藍鑽,對,那張封條上的藍鑽就是那個隱形殺手。人生如戲,不過遊戲就是遊戲,遊戲研發者就是這麽設計的。好奇心驅使我去查看了一下“藍鑽貴族”的特權。 
 
 
在踢人/防踢這一項裏,赫然寫著一條:藍鑽貴族可以將任意非藍鑽用戶踢出桌子。殺氣騰騰,霸氣外露。意思就是說,不管你是誰,你贏我不行,你網名不順眼不行,你動作慢不行,你積分低不行,我想踢就踢,隻要你不花錢買藍鑽,你就是任人任意宰割的羔羊。作為一個年過不惑,曆盡滄桑,刀槍不入,榮辱不驚的老油條,我本不該為這樣的事兒犯了幼稚病,傷腦筋。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換張桌子接著玩兒就是。打不起躲得起,我見了藍鑽躲著走就是了。但是,問題在於我被踢的瞬間鬱悶了,而且還有些許的憤怒。我的情緒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波動呢?其他的有類似經曆的人會怎麽想呢?尚不喑世事的孩子們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呢?他們會怎麽釋放他們的鬱悶抑或是憤怒呢?我簡單的搜索了一下帶有“踢我...”的網名。呼啦啦,上萬個與此有關的網名出現在眼前,像一批上訪者在信訪辦的大門外靜坐無聲的抗議,像一幫冤魂在嗚咽著申訴,都是通過網名表達被踢的鬱悶和憤怒的,年齡跨度從13歲到70歲,地域遍及祖國大江南北。毫不誇張,觸目驚心。我取樣了三頁大概三百多人,具體歸類如下:
 
 
 
1.問候踢人者家女性家屬的:踢我者草泥馬,踢我者睡你妹;
 
2.詛咒踢人者全家的:踢我者家裏死一戶口本,踢我者生孩子沒P眼; 
 
3.用修辭方式罵人的:踢我者是王八,踢我者是狗雜種。
 
 
 
也許有人會說,你這不是閑得蛋疼,鹹吃蘿卜淡操心嗎。人家給你提供了這麽好玩兒的平台讓你爽,你還在這兒橫挑鼻子豎挑眼,吃肉罵娘。腦袋不是被鳥踢了,是被驢踢了吧。也許吧。但是,我擔心的不是我們這些老家夥們會不會因此抑鬱,而是我的兒孫輩的反應,他們分得清遊戲和人生嗎?他們會不會把金錢和強權作人生的終極追求呢?他們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把遊戲中的憤怒和不滿帶到生活中呢?我們的80,90 甚至00一代已經夠憤怒的了。我想了一個晚上,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把自己的網名改成了“踢我者崴腳”。 
 
 
 
改名以後,我就遠離傷心地不去打升級了,改玩打麻將了,而且也再也沒被踢過。記得小時候在家陪祖父玩麻將,不贏宅子不贏地,就是陪著老爺子磨手指頭窮開心。他一邊兒玩還一邊教導我和弟弟們:玩牌的人不可交,撒大謊,尿大泡。後來上學工作,不是職業選手,幾乎就沒怎麽玩過麻將。前幾次玩兒,大家都相安無事,一推兩散。昨天晚上玩兒的時候,我的上家來了一個穿綠衣服的藍鑽,短短幾分鍾內他連胡兩把,不是自摸大三元,就是杠上開花一條龍。這運氣也太好了吧。我眼睛都綠了,無邊的豔羨啊。 同桌的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作弊的滾蛋。那個綠衣服轉身就溜了。這又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去藍鑽特權麻將的界麵查了一下,發現了以下的藍鑽特權功能:
 
 
 
 
大概的意思是這樣的:你可以在起牌之始就擁有一把好牌,人工的讓別人輸在起跑線上;你可以偷換牌讓自己自摸,防止別人胡牌;你可以透視你要胡的牌在什麽位置。一句話來總結:作弊有理。我又開始鬱悶了,這個遊戲平台向人們傳遞的是一種什麽樣的信息呢?人生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滄桑,作弊,欺騙,撒謊,搗鬼也同樣可以讓你的人生輝煌。 麻將也許是中老年人的遊戲,孩子們玩兒得不多。我沒有去搜索,但是我相信,圍繞“作弊者”的網名也不會在少數。
 
這兩次發現讓我禁不住想了解一下該公司的經營理念。“一切以用戶價值為依歸。”多麽冠冕堂皇的人性化宣言啊,但是在遊戲規則的設計上又是如此的非人性。無商不奸,賺錢是天理。也許我們可以應該探討一下該公司的營銷模式了:看過《非你莫屬》的人都知道,營銷模式被台上那些坐著的那些偽精英們演繹得不倫不類,五花八門了。我個人認為,比較有代表性的有那個借屍還魂戴著雷鋒帽去紐約撒錢的陳胖子經常用的“光著屁股拉磨”式營銷;有影星嫖偽娘的“重口味劇情體驗”式營銷,有非著名編劇的“吞雲吐霧刺激靈感”式營銷。但是那一種也不如小鳥公司的營銷模式來得強悍霸道,你可以稱之為“知恥而後勇”式,“以牙還牙”式,“鷸蚌相爭”式,“受虐施虐轉換”式,或者“文革武鬥”式,不管叫什麽模式,隻要能讓鳥人賺錢的,都是好模式。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裏的“道”應該有三個層麵的意思:道理,道德和道義。對於一個公司來說,又何嚐不是如此。一個公司為了達到盈利的目的,不擇手段,不關心顧客的感受,不講人情道理,不論公共道德,不在乎社會道義,就不是一個負責任的有人文關懷的公司。我在想,是什麽樣的一群鳥人“創意”了“小鳥踢人”這一遊戲規則呢?一個人的受教育水平的高低是不是跟一個人的人文素養沒有直接的關係呢?是不是誰小時候被繼母虐過呢?還是被沒有閹割過的公驢踢過呢? 要不然,這隻小鳥怎麽會這麽憤怒呢?
 
 
 
我忽然想起有一年的兩會期間,有一個人大代表提交了一個可以考慮把性工作者的職業合法化的提案,一石激起了千層浪,很多人認為,這樣的話可以緩解一些人因為荷爾蒙或者腎上腺導致的生理壓力,降低性犯罪率,有利於社會和諧。回過頭來想,這小鳥踢人不也可以讓踢人者通過踢人來釋放過剩能量,讓被踢者通過網名來宣泄不滿嗎,也不是有利於建設和諧社會嗎?我們是不是還要感謝鳥人公司呢?非也。沒那麽簡單,毒牛奶,黑心棉,地溝油已經在生理上摧殘了一代人,我們不能再從精神上靈魂上糟踐我們的孩子們了。套用類似文革時的一句話:我們的階級敵人沒有做到的事兒,我們最好不要做。
 
 
 
鳥人公司曾經憑借龐大的用戶群四處擴張,而且屢屢有斬獲,鳥父小馬哥一時風光無限,高處不勝寒,被對手無奈而又恭敬的稱為“全民公敵”。我最近看了幾篇關於小鳥公司的成長曆程的文章,其中一篇說,小馬哥是個低調的人,凡事親曆親為,有新產品新遊戲肯定親自上陣體驗,我想知道在被藍鑽貴族踢開的那一瞬間,你看到的是踢碎的一地銀子還是片片靈魂? 我不了解小鳥公司別的遊戲產品,藍鑽幽靈應該無處不在,這一遊戲設計理念不調整的話,小鳥公司射出的將是一支回頭箭,掛在東南枝的會是那支可愛的小企鵝。小鳥公司欠孩子們一個說法。要不然,這“全民公敵”的雅號將會被認為是“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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