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老七的最後相思
老七是我在大學中僅次於老四的好兄弟(參見拙著,睡在我下鋪的兄弟),老七是齊齊哈爾人,一米八零的個頭,一身精肉嘎裏嘎瘩的,再加上滿臉的粉刺,看上去活脫脫個關東悍匪。老七的性子也和他的長相一樣火爆,曾經一言不和就把人拎進教室,一通電炮,把人打了個零七八碎。老七當然也不乏幽默的一麵,當年食堂賣雞架粉,大約剔雞架的師傅手藝太好,一盆子架子卻怎麽也找不出肉來,倒是常常翻出幾個豐滿白皙的雞屁股,最多一次一盆裏居然湧出了7個雞屁股。我們一眾兄弟大罵這食堂比個夜林還黑,老七冷不丁來一句,都他媽是雞,“倆雞巴炒菜一個雞巴味”,說著眼一閉,一口吞了倆雞屁股,臨了還咽了口吐沫。老七的這句治理名言從此在我們班廣為流傳,最近還在我們班chinaren的首頁上置了頂,成了導讀,從此永垂不朽,留芳百世了。
老七是很多愁善感的,老七第一個看上的是我們班上的“黑妹”。黑妹也是齊齊哈爾人,後麵也照例有不少追求者,比如我們寢的老二,為了追黑妹就特意買了黑妹牙膏來用,以表相思。老七和黑妹後來先後結了婚,又都到了大連,我在MSN上就勸“黑妹”跟老七搞點紅杏出牆,反正都有孩子了,冬天裏再燒把火也挺溫暖的,可惜黑妹還是堅決的拒絕了我的好意,最後來句“我就對他沒感覺。”可憐老七當年失戀總是拉上我去吃飯喝酒,常常喝的大醉,飯後次次老七會鈔,我要會鈔,老七抬手就要揍我,說我看不起他,如此這般,大學四年,這老七的失戀宴我算是吃了好幾次,從此也欠下了老七不少情分。
老七的第二個目標是他的一個老鄉,老七的這個老鄉我還是見過幾次的,算的上是相貌周正,至少班上女生還是無人可敵的。老七和這個故娘就這麽斷斷續續的你來我往,直到有一天去陪老七喝酒,我才知道那故娘原來還有別的男友,對老七大約是逢場作戲,我隻能借著酒意跟著痛斥姑娘薄幸無良,楊花水性。除此之外就別無貢獻了。
如此這般,失戀幾次,老七每每用情太專,失戀以後即長噓短歎,跺足捶兄,嚎陶大哭。可惜周而複始,總也逃不過失戀的怪圈。隻是最後一次老七倒成了別人的目標。大三時,我們班上由專升本從外班轉來個美人,雖然遠不能算是校花級,在係裏也算的上是有姿有色的了。此美人一進班就被一她的一個老鄉衰哥窮追不舍,此衰哥弱冠之年,華發早生,滿麵衰相,毅力卻是超常的堅韌。女生樓外,食堂門口,常見此公糾纏美人。美人無奈,思前想後,終於看中了老七的一身肌肉,遂假意投懷送抱,遺禍江東,等老七和衰哥劍拔駑張,一觸即發之時,美人來個暗渡陳倉,又去找了個帥哥做男友。老七到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最後落個裏外不是人。
記的老七那天臉色格外的陰沉,一個人就著花生米,悶悶灌了大半瓶大高梁。最後拉上簾子上了床,裏麵很快隱隱傳來了嗚噎聲。
畢業後,老七闖蕩到了大連,找了家公司,後來來信說頗不順利,又言終於有位姑娘看上了她,常常在他失意時給他煮掛麵吃。信中隱約言及姑娘貌不甚美,也無甚學曆。
我很快的偷渡出了國,開始和老七還有書信,知道他終於娶了那姑娘,後來換校後就失去了音信,直到去年,班上的chinaren總算開了張,各位老少爺們姐們紛紛拖家帶口踴躍登錄,一時間相冊被擠的滿滿的,老七也終於有了消息。
老七現在已是一家公司的生產經理了,手下管著百十號勞工,打架是不用再親自上的了。在WEBCAM上又見到了久違的老七,老七的青春痘早已無蹤了,看上去顯的很和善,難得的樂嗬嗬的,老七身邊的兒子已5歲了,瞪著雙大眼圍著老七活蹦亂跳的,七嫂看上去很賢妻良母,隻是在CAM前表情有點不自然。
我和七嫂在MSN上聊過僅有的一次,七嫂的話很平白,看上去文化確實不高,隻是說“老七他人好,就是在家裏很懶,從不做家務。”七嫂最後說;“我知道你可能會笑我,但我真的覺的現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我很滿足,真的很滿足。”我和七嫂的對話就在七嫂這一連串的幸福,和滿足中結束了。
我是從來不大清楚幸福是甚麽的,大約是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不過我還是比較滿足的,算起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老七後來很爽氣的答應了我回國帶我去做按摩,找三陪,想來雖然幸福不易,這下性福倒是有保障了。
紅顏遠,相思苦,幾番,難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斬相思不忍顧
引自 蕭鼎
定定住天涯,
依依向物華。
寒梅最堪恨,
常作去年花。
李商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