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原創】阿袁姐的歸宿

【70原創】阿袁姐的歸宿

阿袁姐是隅同係的學姐，剛上大學時匆匆見過幾麵，泛泛知道她也是田徑隊的一員。隅和阿袁姐的交往卻是從寒假南下歸家的火車上開始的。記的1993年的哈爾濱的冬天是分外的嚴酷。138次的普快上亂哄哄的擠滿了歸家的學子。隅坐在硬坐上正茫然的空想著家鄉北京的羊肉串和啤酒，還有那裏等待著我的的兄弟們。人群擁擠的過道這時忽然閃開了一條縫。阿袁的身影豁然出現在了隅麵前。阿袁的身材不高，圓圓的臉上充滿了真摯的笑意，脖子上圍著條薄薄的圍脖，身上隻裹著件不長的大衣，看上去有些發抖和疲勞。隅驚訝的問她的座位哪去了，阿袁不經意的樂嗬嗬的說“讓給沒座的人了”。隅有些吃驚了，從哈爾濱到她的家廣西桂林，漫漫的歸家旅程才剛剛開始，接下的幾十個小時將是怎樣的一種考驗啊。隅自然而然的把座位讓給了阿袁，然後就開始和阿袁山天海地的聊起來，這一聊就是6－7個小時，隅那天格外的妙語連珠，和阿袁的談話中間居然沒有停頓。在北京站將要分手時，阿袁已轉而用“小孩”二字來稱呼隅了，大約隅那時真的很小吧，聽了她的話心裏變的暖融融的。內心裏早以把阿袁認成了大姐。

新學期開始後，阿袁的身邊多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也是北京人，校籃球隊的主力，隅真不知當時心裏是甚麽感覺，隻是見了阿袁後話變的稀疏了，表情也變的不自然了，內心深處漸漸被嫉妒和不滿所占據，一次，在宿舍走廊遇見阿袁和他的偉岸男友，阿袁手裏拿了罐櫻桃精和男友結伴而行，隅心下一酸，脫口問道：“是給我買的嗎？”阿袁燦然一笑，把整罐塞到我手裏，說；“小孩，就是給你買的。”隅頓時羞愧無地，推開阿袁的手，逃回寢室，阿袁姐追到我的床邊，硬是把飲料按隅我手上，用那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帶著不容質疑的語氣說，“聽姐的，拿著，拿著。” 隅後來聽說那天是阿袁患病，這飲料還是她男友給她賣的。從此在此後的幾年裏隅一直在內心為她默默祝福。

阿袁姐畢業和男友去了北京，分在一個偏遠的苗圃，從此就和她失去了聯係。

2004年春天的一個夜晚，隅在chinaren的網頁上漫步，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打開阿袁姐她們班上的留言錄，一行俏皮的文字映入眼簾，那是熟悉的久違了的阿袁姐的語氣。隅急忙抄下地址，並在同學錄裏留了言。整整一晚，興奮異常不能入睡。次日隅很快收到了阿袁姐的回複，慌忙撥通了阿袁姐的電話，裏麵傳來個遲疑的聲音，嗓音有些低沉了，卻還能依稀分辨的出那是阿袁的嗓音。

隅和別人電話聊天大多時侯都是無話可說，匆匆掛斷，和阿袁姐的聊天卻是長江大河，連綿不絕，常常是兩邊都要搶著說，你方唱罷我登場，那天居然打完了滿滿一張卡。阿袁姐婉婉地在電話中道出了她畢業後的遭遇。阿袁姐分到的地方是個窮鄉僻壤，鄰近河北。男友在園林局，阿園每周末都要乘長途車去男友家給男友做飯洗衣，如此過了大半年，終於有一天在男友的衣兜中翻出了兩張用過的電影票，兩人很快沒有爭吵的默默分了手，阿袁的男友不久就和一軍隊醫院院長的女兒結婚了。阿袁後來又找了個北京男友，據阿袁說大約是象隅這樣的好吃懶做之徒，唯一的好處就是對阿袁看的很緊。這段情感持續兩年最後也無疾而終了，阿袁在電話裏用埋怨的語氣對隅說：“你們這些北京人啊，整天聊天吹牛都行，可是要說生活，還真靠不住，我們這些鄉下人真是侍侯不了。”
阿袁後來終於找了個比她小2歲的北林的本科學子，湖北人，聽說在阿袁姐艱難的日子裏他一直守護在阿袁姐的身邊，默默的照顧她。從照片上看，姐夫人長的很瘦小，樣子卻很精幹，阿袁最後是逢子成婚的，電話裏阿袁用滿足的口氣對隅說：“當時嫌他小，現在看還真不錯，他勤勞，能幹，體貼，不象你們北京人就會吹牛。”阿袁還談到婚後白手起家，開了個綠化公司，做些草坪，苗木的生意，現在大約也是百萬身家了。阿袁的老公卻依然是勤勤肯肯的在林大工作，每月工薪寥寥數千，可兩人的日子倒越過越美滿了。

隅後來半開玩笑的對阿袁姐說，嫁這麽個人，哪有嫁隅好，阿袁姐語氣一曬道：“你小孩懂甚麽愛情，老實可靠的人難找，象你這樣油嘴滑舌的最靠不住。”隅聽後大慚。

前兩日和阿袁姐通電話，阿袁姐談到兒子時就立刻豪情萬丈，隅不服，說你嫁個老公靠你養，沒勁，阿袁姐責曰：“我兒子以後準比你強。”隅聽後頹然。

阿袁姐的生日就快要到了，這裏寫一篇文送給她，祝她在遙遙人生路上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起了個大早，洋洋撒撒，一氣嗬成，這就發給我親愛的阿袁姐吧。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

倚遍欄幹，隻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江南有丹橘，經冬猶綠林。
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
可以薦嘉客，奈何阻重深！
運命惟所遇，循環不可尋。
徒言樹桃李，此木豈無陰？

10．24 上午

[玉珠]

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惘然]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