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原創】和政委一起戰鬥

【70原創】和政委一起戰鬥

 

1996年西藏的秋天來的格外的早，隅隨著一堆所謂的中外旅遊專家再次來到了這久違了的聖城。自治區林業局早已雇好了數輛豐田越野和一輛大卡車，卡車裏裝滿了洋至麵包果醬，土至豆泡麵餅類的食品。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為珠峰保護區製定旅遊規劃，所以一路風餐路宿，保護區內的大小寺廟，自然景點，到珠峰腳下的登山大本營，統統掃了個遍，甚是艱辛。此行是先北後南，在珠峰下的大本營時，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瑟瑟發抖，晚上在帳棚裏冷的老想撒尿，可隨著一路南行，地勢越來越低，氣侯也暖和起來，漸漸的靠近中尼交界了，連路上的孩子都是高鼻深目藍眼珠，好一派異域風光了。四下看去，街道小巷，正是，往來少女兩三人，羅襪一卷步清塵，遙遙微笑朱唇啟，書龍就要跳龍門。隅從此對印度血統美人心馳向往，此次旅行算是墊定了一個基數。

 

西藏邊界附近多有駐兵，因此行有多國飯桶參與，為防被誤認為敵特，工作前先要到兵營取路引，領執照，方可開工。隅們一日紮營於兵營左近，準備晚些時侯領取路引。隅和同隊幾個同學少年，閑的無事便去軍營騷擾，以求一快。這軍營門口有個土籃球場，有倆戰士正在那操練球技，其中有個大個足有1。85。隅那時剛大學畢業，學業荒疏不算，球藝也丟的差不多了（其實本來就很爛）。一時技癢，這就上前邀戰。同行的有個清華建築係的研究生。小徐，當地搞建築的小董，和二外的翻譯小餘。隅和小徐是體育愛好者，衣服一甩就上陣了。小董小餘就做了啦啦隊。話說這1。85的戰士個雖高，反應卻慢，這就正對了隅的心意，一會功夫被隅斷了球數次，蓋了三次帽。隅對蓋帽還是比較情有獨衷的，起跳，揚手，都要恰到好處才能取得成功，當然鑒於這位戰士個比較高，隅總是緊緊靠住他，他要投球時隅死死拽他衣服，倒也賺盡了便宜。

 

這便我們把倆小戰士打的落花流水，軍營裏可就開始炸了窩，一會功夫來圍觀的就有了四五十口子。隅們這邊的多國飯桶外加司機工作人員等也聚了十多人，因位有外籍友人在場，聲勢上倒也不弱。人湊夠了就打全場，我們這裏有米國友人King，來自四川的司機師傅，身高1。80的小徐，隅，還有拉來湊數的建工小董。隅這個人是比較喜歡組織的，開場或分球傳球，或往底線狂運，兩個回合下來就看出了勝機，這King其實是個軟蛋，沾了米國人的光，球丟了就會說Sorry，大牛是司機師傅，幾乎百發百中，絕對神投，小徐仗著個頭，成了籃下的統製者。小董不大會打，可死纏爛打，明搶暗奪，是個好防守隊員。比賽開始10分鍾，在隅們強有力的進攻和積極防守下，戰士們的球隻有兩次鑽進了隅們的籃筐。隅們倒是有十幾次奏功。

 

不知不覺這場邊走過來個穿軍官服的中年漢子，不知是上尉還是中尉了，隻記的他當時拿個保溫杯，象尊鐵塔，肚子微腆，很有氣勢。漢子一招手，一個戰士就下了場。漢子上場後，也不怎麽動，找好位置一站，四方戰士一準傳球到了他手裏。漢子單手托球，略略一瞄籃筐，單臂發力，球如出膛炮彈，劃出一道優美弧線，空心入筐。如此這般，接連三個三分，底下戰士們的馬屁聲此起彼伏，隅們一時方寸大亂，幾欲崩盤。暫停休息，隅們場下暗商，思量此人以靜製動，隅們就以動製靜，死死纏住他。再開場，隅和小董輪流上陣，左擋右堵，漢子果然沒了辦法，身形緩慢下還吃了小徐兩記蓋帽，大丟領導麵子。漢子從此專找小徐下手，場上火藥味漸濃。

 

不過戰士們仗著體力好還是把比分慢慢追了上來。快到終場，隅們再也跑不動，幾乎是眼看著戰士們投空心，幹上籃了，卻兩腿灌鉛，再難移動。這時小徐和漢子的碰撞也到了高潮。好象起因是漢子防守小徐時肘部下了黑手，小徐這個北京爺們最後罵了起來，；“操XX，有你丫這麽玩的嗎。我X你大爺。”當時全場一片靜寂，所有目光都向著那漢子。漢子好象也傻了，居然沒說話，遲疑一下，下場了，散了，我們還領先一球。賺了，打下去準輸的情況下還贏了。值了，球贏了還白罵了人，開心。

 

哪知這晚上出事了，工作人員回來告知剛才那漢子是當地駐軍的政委，晚上指名點姓叫我們幾個打球的過去，不去不發路引。小徐當時嚇的臉都白了，再也沒了北京大爺的威風。一行四人（老美沒敢讓他去）惴惴不安的到了軍營，沒想到等著隅們的居然是一頓豐盛晚餐，政委連連勸酒，拉著洪鍾似的四川腔說；“好久沒耍的這麽高興了。”當晚是四菜一湯，盡歡而散，有如節慶。小徐此後連連讚歎，人民軍隊愛人民，果然不假。

 

後記：

 

小徐後來在京開了個建築設計公司，一年前移民到了加拿大，一打電話總要提起那次難忘的比賽，和那位政委同誌。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

射殺山中白額虎，肯數鄴下黃須兒！

一身轉戰三千裏，一劍曾當百萬師。

漢兵奮迅如霹靂，虜騎崩騰畏蒺藜。

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

自從棄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

昔時飛箭無全目，今日垂楊生左肘。

路旁時賣故侯瓜，門前學種先生柳,

蒼茫古木連窮巷，寥落寒山對虛牖。

誓令疏勒出飛泉，不似潁川空使酒。

賀蘭山下陣如雲，羽檄交馳日夕聞。

節使三河募年少，詔書五道出將軍。

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

願得燕弓射大將，恥令越甲鳴吾君。

莫嫌舊日雲中守，猶堪一戰取功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