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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德國電影《茵夢湖》(1943)

(2020-09-22 09:14:18) 下一個

1.二戰德國電影《茵夢湖》(1943)


1943年納粹德國拍攝的電影《茵夢湖,一首德國民歌》(Immensee, Ein deutsches Volkslied),導演哈蘭(Veit Harlan),伊利沙白扮演者是他的妻子Kristina Söderbaum, 他們兩人當時都很有名氣。電影外景是在當時未被戰事波及的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州的Plön城及其同名的湖,直至上世紀末那裏的景色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和原著比較,電影刪除小說原有兒時場景沒有起用兒童演員,兩個主要演員當時是31歲,要扮演的伊利沙白年齡跨度是18到45歲。

 

這部電影的英語對白腳本是公開的,筆者譯出劇情如下:


伊利沙白和母親生活在茵夢湖周邊。他們的鄰居埃利希是他坐輪椅父親的莊園的繼承人,安靜、勤奮、熱愛自己的家園。萊因哈德是一個學習交響樂指揮的音樂學院學生,也作曲,假日和父母親待在一起。


萊因哈德和伊利沙白彼此相愛。他們每天見麵。但萊因哈德的心很野,愛去新的地方,會見結識各式各樣的人,他希望伊利沙白日後隨他遍遊世界,而她卻是想與萊因哈德永遠安居在茵夢湖。埃利希也愛著伊利沙白,但害羞不敢暴露自己的感情。他的父親則是順從天命恬淡寡欲的斯多葛派人物,正如同戰時千萬的納粹德國士兵一樣, 接受死亡正在來臨的事實。


萊因哈德去音樂學院時答應伊利沙白他生日時會回來。他離開的第二天,伊利沙白便開始思念不已。伊利沙白母親認為他們兩人分開一段時間更好,“人不應該太早讓自己承擔允諾什麽.因為你對世界和人生知道還不多,或許有更好的在等著你。”伊利沙白覺得沒有人比得上萊因哈德。


萊因哈德生日前的午夜,他的同學在他睡房外的起居室提前舉辦慶祝生日聚會,讓他驚喜萬分。同學們合唱起他寫的歌,領唱是一個對他深懷愛意的女子耶斯塔。這時有同學注意到桌上的一本紅皮書,打開看到裏麵都是萊因哈德獻給伊利沙白的歌,於是和其他人朗讀並選了一首又唱起來。萊因哈德聽見衝出房間,看到耶斯塔正拿著他的紅皮書,於是他追著要把書搶回來,兩人鬧成一團。此時房東太太拿來他母親寄來的包裹,裏麵伊利沙白做的糕點和信,提醒了他生日要回家的承諾。


萊因哈德趕回茵夢湖,把他寫的《獻給伊利沙白的十二首歌》歌集作為禮物送給伊利沙白,他表示還要再次離開兩年之久。在伊利沙白送他回校到車站路上,他要求她今後能和他一道,離開這兒走向世界。她沒有表示可否。


但是伊利沙白的母親認為萊因哈德沒有經營婚姻的品性,不能給她的女兒帶來幸福,對萊因哈德和伊利沙白私定終身看成隻是他們兒時的青澀愛情。她認定埃利希就是自己女兒的合適人選,鼓勵他不要躊躇和謙虛。埃利希鄭重答應伊利沙白的母親,“和我一起在茵夢湖莊園,她會有寧靜的快樂,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一個人象我這樣愛她.”


兩年過去了,這期間萊因哈德沒有回茵夢湖也沒有寫信,伊利沙白擔心失去與萊因哈德的聯係便專程坐火車去看他。他正在進行學位答辯考試,房東太太給伊利沙白打開他的睡房,發現耶斯塔正酣睡在他的床上,撞個正著。房東太太道“他們是藝術家,在怎樣感受這方麵更開放些.你明白,昨天他們有個聚會,就象他們所稱呼的...一個大派對, 好多人,所以她就過夜了。”伊利沙白指望是萊因哈德的偶然過失,長歎一口氣問道“常是這樣的嗎?”,聽了房東太太的“別問我,我不善於說謊”的回答,她絕望了,回去很快就與埃利希結婚。

萊因哈德得知這一消息後,寫了首《易北河畔之歌》唱出他的心聲:

啊,我那愛情的歌,
已被遺忘流入汪洋. 
現在它永遠不會
再唱夢幻的青春,
再唱花季的少女, 
這些歌見證了我的愛情
而她蔑視了我的忠誠. 
昔日湖上我們的蹤影,
隨水流逝消失無影無蹤.

萊因哈德由於學位答辯成績優秀獲得了羅馬指揮學院的獎學金。他去意大利途中,在“茵夢湖”車站把伊利沙白送他的照片寄回給她。在羅馬逗留期間,他與一個意大利名歌手邂逅戀愛,最終無果,因為他覺得他內心仍然愛著伊利沙白。幾年就這樣過去了。一次萊因哈德休假回家,與埃利希路上不期而遇。


以下電影這段場景,描述了埃利希邀請萊因哈德來《茵夢湖》莊園作客的過程。
{埃利希驅車半路上,遠遠看到萊因哈德步行而來...}
[埃利希  ]我期待一件事, 卻不是這個...
[埃利希  ]你從哪兒來的?
[萊因哈德]我在這兒三天了.
[埃利希  ]什麽? 你沒有來茵夢湖, 你不是個實誠的人?
[萊因哈德] 我是按我的日程安排來看你們的.

於是埃利希邀請他到莊園,甚至堅持,既然萊因哈德不是必須立即返回,那就住在他們那裏,仍可以作他的曲。埃利希還躊躇滿誌地對他談到在茵夢湖建造一個白蘭地酒廠的計劃。伊利沙白不喜歡萊讓因哈德住在莊園的這樣安排,因為她害怕自己仍愛著萊因哈德。(埃利希說的“我期待一件事,卻不是這個“,明白指出了電影改編者表達的異於小說作者的觀點,那就是埃利希沒有主動邀請萊因哈德,當然,半路不期而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筆者釋


萊因哈德和伊利沙白的愛情重新激起,這點埃利希在社區中心派對和舞會上注意到了。伊利沙白的母親警告埃利希要關注萊因哈德。舞會上萊因哈德和伊利沙白忘情瘋狂地跳舞,最後伊利沙白燥熱跑到廳外,萊因哈德追了出去。萊因哈德希望她和他一塊兒離開,她拒絕了。那天夜間,埃利希允諾伊利沙白可以自行其事,他不妒嫉,
“一個人不能強迫自己快樂.不是關於我的快樂,而是關於你們的。過去幾天,我第一次看見你眼睛閃爍發亮,...我希望你快樂那是因為萊因哈德。我讓你走,伊利沙白.”伊利沙白問道:“你能做到?你能真的做到?”“因為我愛你.” 

{埃利希第二天進城辦事,留下萊因哈德和伊利沙白在莊園。他們倆人散步談話}
[伊利沙白] ...那年,從漢堡回來的火車上...
[伊利沙白] 人們看著我哭,我覺得很難為情。.
[伊利沙白] 我對你說過告別了, 萊因哈德,
[伊利沙白] 我已對我至愛的一切告別了。
[伊利沙白] 你明白嗎, 我認清使我們不能在一起的每件事...
[伊利沙白] 我們通向人生的道路並不吻合。
[伊利沙白] 你明白, 你屬於要走出去的那個世界。今天你要到漢堡…
[伊利沙白]明天是羅馬, 而之後是雅典, 或其他地方...而我...
[萊因哈德] 你呢?
[伊利沙白] 我變得... 紮下了根... 這兒。
[萊因哈德] 紮下了根... 這兒...
[萊因哈德] 我明白。而現在也是 ?
[伊利沙白] 是的...現在。我愛著埃利希。
[伊利沙白] 他告訴我,他讓我自由讓我走,那是因為他愛我, ...而對於你
[伊利沙白] 我知道了,我是屬於他的, 永遠無法解決。
[伊利沙白] 這就是我為什麽必須說告別。

{當天夜裏,伊利沙白在睡房窗前,看著萊因哈德提著行李離去,回到床邊}
[埃利希  ] 我沒睡著, 伊利沙白。
[伊利沙白] 請你寬恕我。
[伊利沙白] 我愛你, 埃利希。
[伊利沙白] 你相信我嗎?
[埃利希  ] 我相信你說的一切。
[伊利沙白] 但是你哭了。
[埃利希  ] 快樂甚至也會流淚。

萊因哈德最終功成名就,成為一個出色指揮家和作曲家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正是出自對伊利沙白的愛的激勵,他寫下了他最重要的交響樂作品《獻給伊利沙白的十二首歌》和《睡蓮》。其時,埃利希已去世,但伊利沙白愛情上仍忠於他,並把茵夢湖莊園經營得生氣盎然。


在一次萊因哈德指揮《睡蓮》演出的音樂會上,伊利沙白出席並在演出後去看他。他們倆都認識到,他們隻能做忠誠的好朋友,不會像以前那樣相愛了,多年重逢又以感傷離別結束。實際上,他為了名利舍棄了她,她為了茵夢湖莊園犧牲了他。影片最後的台詞是總結性的:

{鏡頭回到電影開始時的餐廳,萊因哈德看著相片上寫的字, 相片是他得知伊利沙白結婚消息後在車站寄回給她的}
"給我至愛的 萊因哈德 -
你忠誠的, 伊利沙白"

[萊因哈德]不, 取回這張相片是不合適的. 
[伊利沙白]合適的, 萊因哈德.
[伊利沙白] 我們永遠是忠誠的的朋友, 我們倆...
[伊利沙白] 你忠於你的工作, 忠於引導你的星星,
[伊利沙白] 到你所屬的整個世界,
[伊利沙白] 我呢... 回到我那小小的世界,
[伊利沙白] 我紮根的地方,
[伊利沙白] 並且完成埃利希去世後我承擔的責任,
[伊利沙白] 保住並擴大他在茵夢湖莊園所建立的一切。
[伊利沙白] 所以,就讓我們永遠是忠誠的朋友, 我們倆,
[伊利沙白] 即使我們多年彼此不通音信,
[伊利沙白] 即使大海和陸地分隔我們,
[伊利沙白] 我們忠實於我們的青春, 我們忠實於我們自己。
{機場,大雪,伊利沙白握手和萊因哈德告別,萊因哈德登機}
{背景歌曲}

萊因哈德,
我願永遠是你忠實的
伊利沙白,
伊利沙白,
伊利沙白,...

 

這部電影票房大獲成功,當時就有800萬人次觀看記錄。在1993年影片上映半個世紀後,伊利沙白扮演者Söderbaum接收采訪時談到,那時她收到過許多前線思鄉士兵的來信,說她所扮演的摯愛並忠實於自己丈夫的女子是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她還道:“直到今天這個采訪日子,我還收到了一封信,來信人介紹自己1943年時是一個年青士兵,因為他太喜歡這部片子了,30年後1975年在電影拍攝地Plön湖買下物業並在那兒度過了將近20年,他信中還說’真是不幸,那時是戰爭年代,整個世界……一切都毀滅了,還有,我們觀看到這一部沒有結局的愛情電影。’”當然,有些觀眾對演員外觀形象頗有微詞,說萊因哈德扮演者Raddatz極其醜陋,Söderbaum體型健碩缺乏魅力,實際扮演不了感情極度起伏的角色,並調侃道:”其實她的丈夫(導演哈蘭)怎會不明白?”


電影要求民眾麵對愛情也要像埃利希的父親一樣麵對死亡,接受為希特勒戰鬥死亡正在來臨的事實。婦女即使意味著自我犧牲也要維護家庭,符合納粹的婚姻神聖和忠誠的道德標準,因而被納粹宣傳機器譽為“充滿藝術性和人民性”,受到納粹宣傳頭目戈培爾的稱讚,電影少有的一次就通過審查,但這也在戰後一段時間拖累了施托姆的名聲,連同此電影的導演和演員。

(此文取自拙作知識產權出版社《茵夢湖(原始版)》第 102-107頁,2014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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