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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52)
2023 (51)
現代社會,人們已經告別了傳統的書信,無論走到海角天涯,鼠標一點,就可秒傳郵件,而且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製,這個轉變就像雷聲忽然變成了閃電的速度一般。
快節奏的信息交流時代,人們幾乎沒有喘息的機會,就像吃飯時的狼吞虎咽,不禁使人懷念起那書信時代的“細嚼慢咽”。
我的第一封書信是在40多年前15歲時不知天高地厚地給《汾河》雜誌投的一篇短篇小說,題目是《倔老頭》,寫的是生產隊裏工作認真認死理的大爺。也不知道當時哪裏來的勇氣去投稿,反正花了近兩個禮拜寫完了,密密麻麻的稚嫩的字跡填滿了若幹頁方格稿紙,然後把它仔細地疊起來,附上簡單的自我介紹,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白色的航空信封,寫上編輯部的地址和我的地址,在信封的右上角貼上掛號郵票,靜靜等待每天騎摩托車來村裏投遞的郵遞員。
過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我終於盼到了《汾河》編輯部的回信,著實令人喜出望外。那是一個大號的牛皮紙信封,看起來很大方,也很結實。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信件,看到了編輯親筆寫的溫暖而親切的文字,我現在已記不清具體的語句,大意就是,親愛的小作者,很高興收到你的來稿,經審核,此稿不宜錄用,希望你繼續努力,期待你更好的作品。編輯的回信還附了我的退稿。後來聽說一般雜誌社的拒稿不退回作者的,但不知為何我的稿件被幸運地退了回來。我自作多情地想,也許編輯覺得我是個作家的苗苗,特意重點關照的,誰知道呢?反正現在的雜誌社,投稿基本上是石沉大海,除非作品有幸被錄用。
我有時候想,如果當年不是為了隨大流奔赴“高考之路”,說不定我會專注寫作,通過和編輯的一封封書信走上專業作家之路呢。盡管後來沒有時間再給編輯部投稿寫信,但他的來信給了我巨大的鼓舞和力量,可惜現在找不到那封“處女信”了。
第一封信給我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後來長大外出求學,就業,成家,書信定是必不可少,用心交流,抒發情感的手段,一封書信就是一個純手工打造的感情包。它傳遞者著濃濃的親情、友情和愛情,它不辱使命,忠實地記錄著青茫時光裏生命延伸的軌跡,就像點綴在記憶深處的顆顆繁星,一閃一閃亮晶晶。
現在人們的日常交流方式已被電子郵件、微信、臉書、領英等所包圍,像表情包一樣臉譜化的文字交流幾乎扼殺了書信時代的個性化張揚,人和人的交流顯得浮躁、膚淺和呆板,多多少少缺乏了生活的質感,福兮禍兮?
無論如何,我懷念那書信年代,懷念寫信時的全神貫注,懷念盼信時的望眼欲穿,懷念讀信時的身臨其境。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將義無返顧地回到從前,回到“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的年代,因為那裏折射著悠閑自在的生活,折射著純潔善良而美好的人性。
(12/7 /2024 Oakville )
網絡上的書信絡繹不絕。各有各的好處。
讀手寫的書信,有個審美的過程。字美不美?文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