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黑隨想

在由三原色紅(red)，黃(yellow)和蘭(blue)演繹成的無數顏色中，我最青睞的算是紅色和黑色了。

在詩詞世界裏漫遊，關於紅和黑的描寫比比皆是，琳琅滿目，不失為世外桃源般的美妙享受。

王維的“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杜牧的“停車坐愛楓林晚，楓葉紅於二月花”；杜甫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楊萬裏的”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李清照的“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楊慎的“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毛澤東的“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 杜甫的“野徑雲俱黑，江船夜獨明”；李賀的“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白居易的“滿麵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顏真卿的“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知讀書遲”；盧綸的“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賈島的“人來不敢入，祠宇白日黑”；辛棄疾的“黑頭年少，風雲還會龍虎”.... ...放眼望去，仔細品味，那"紅彤彤"、 “黑壓壓”的詩意令人回味無窮，陶醉不已。

八字成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通過紅和黑兩種顏色深入淺出的應用更是把人生哲理表達得惟妙惟肖。

小時候看過的電影《紅色娘子軍》、《紅燈記》、《閃閃的紅星》，《紅岩》等，還有包括飄揚的五星紅旗以及世界各國國旗上的紅色部分，它作為一種象征性的顏色，代表著正義、陽光和向上的力量。相反黑色則代表著邪惡，陰暗和腐朽勢力，比如黑社會，黑手黨等。

由此而想到了最近賞讀的法國著名作家司湯達的十九世紀歐洲文學中的第一部批判現實主義傑作《紅與黑》。

《紅與黑》作品裏的主人公於連出身於十九世紀初的一個農民家庭。他是一個充滿理想的與眾不同的熱血青年，拿破侖是他心目中死心塌地崇拜的偶像。他精通拉丁文，才華橫溢，喜歡神學。他被本堂神父推薦到維裏埃爾市長德·雷納爾家裏做三個孩子的家庭教師。從此他進入了貴族階層的圈子裏。他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懷著像拿破侖一樣高傲的追求，試圖掙脫階層的羈絆來實現自我奮鬥的成功。

他以獨特的魅力征服了市長德·雷納爾夫人並很快和她產生了真正的愛情。他們的地下戀情最終被市長德·雷納爾發覺。於連於是被送到貝藏鬆的神學院去了。

欣賞於連的神學院的皮拉爾神父設法讓於連來到巴黎，他被安頓在法國貴族院議員、本省最富有的地主，有權有勢德·拉莫爾侯爵先生的府邸裏並做了拉莫爾侯爵先生的貼身秘書，這個職位在當時等級森嚴的法國社會對一個農民出身的於連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所謂的“朝裏有人好做官，朝裏沒人幹瞪眼”，而卑微出身的於連卻忍辱負重地做到了。“一開始所有的人都嘲笑他的笨拙。德·拉莫爾先生和他的兒子諾貝爾保護他。”
他聰明勤奮，見機行事。而那些大貴族，疏懶成性，把工作看成是最壞的壞事。於連的與眾不同和特別的不卑不亢的氣質像磁鐵般吸引了漂亮迷人德·拉莫爾先生的千金德·拉莫爾小姐。

德·拉莫爾小姐忽略身邊貴族紈絝子弟們的糾纏，堅定地投向了於連的懷抱。“高傲的德·拉莫爾小姐就要愛上秘書，她父親的那個仆人了！”這個簡直又是一個奇跡，一個在一七八九年以前決不可能出現的情況。那時候一個年輕的平民誘惑一位貴婦隻可能靠……旺盛的性欲。而在德·拉莫爾身上集中了於連十年裏想象巴黎的奇遇和種種魅力的那些夢想。
德.拉莫爾墜入情網，不顧當時嚴苛封建“門閥”婚姻製度的封鎖，她要和於連結婚。

然而，得知於連要結婚而一直愛著他的德·雷納爾夫人懷著嫉妒之心向德·拉莫爾先生揭露了她和於連的戀情。惱羞成怒的於連找到德. 雷納爾夫人向她連射兩槍。德.雷納爾夫人得救了並主動寬恕於連，然而作為一個農民出身的行凶者被無情地判處死刑，走向了斷頭台。

被告主人公於連在法庭最後的辯護中說：“我不要請求寬恕，更談不到請求... ...我是該死的，但你們判我刑的理由並不在此。我真正的罪在你們看來，因為我是一個下等人，竟敢和你們這些上等人講平等。你們要砍我的頭是想警戒那些出身貧寒的青年，就是幸運的或不幸運的、受到良好教育的敢於踏進被那些高傲的財主稱之為上等社會的青年... ...你們的名字我全知道，我父親為你們幹過活。你們不能寬恕我就是因為這個。請看這裏沒有一個工人、農民，隻有怒氣衝衝的財主... ...”

故事結束了，然而和主題《紅與黑》發人深省，在文友的書評中看到這樣的文字：
“紅與黑，紅色是軍官服，黑色是教士袍。紅色是激情，黑色是冷峻。紅色是熱烈的夢想，黑色是嚴酷的現實。紅色是野心和執著，黑色是醒悟和平靜。紅與黑，交織成一個多彩的故事。”

主人公於連無疑是當時反對封建權貴的勇士, 是資產階級個人奮鬥的典型代表，他更是拿破侖時代的悲劇英雄。 1830年5月，由小說原名《於連》改名為富有象征意義的《紅與黑》時，讀者對紅與黑的含義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人認為“紅”指拿破侖時代的軍裝，“黑”指神父的教服；有人認為“紅”指法國大革命和拿破侖戰爭的英雄時代，“黑”指卑鄙、可恥的複辟王朝統治時代；有人認為“紅”象征於連熾熱的心靈和他那像一團火一樣旺盛的精力，“黑”象征複辟王朝的黑暗、偽善。    

而更普遍的觀點認為《紅與黑》中的“紅”指以其特殊的方式反抗複辟製度的小資產階級叛逆者於連，“黑”指包括反動教會、貴族階級和資產階級在內的黑暗勢力。這一理解，不但貼近作品的故事內容，而且切合這部小說的主題思想。

世界是五彩繽紛、千姿百態的。一部膾炙人口的經典世界名著又進一步加深了我對喜歡的顏色—“紅”與“黑”的深刻認識。

（2020/12/05 Oakvi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