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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創造了漢語中的標點符號?

(2015-06-19 22:36:15) 下一個

 




漢語標點史溯源到甲骨文中使用的線條和間空作為分詞分段的手段。狹義的標點指書寫形式的標點,廣義
的標點還應包括非書寫形式的標點,如間空、大寫、分段等,並把非書寫形式的標點作為研究對象。
鉤識號從先秦至少到漢代一直用來斷句。《說文解字》已把“  ”“、”正式列為條目,兩者配對,
是漢語早期的句讀符號。西方標點源於古希臘。林著說,公元前5世紀的希臘銘文,用詞連寫,隻是偶爾用
直行的二連點和三連點分隔詞句。大學者亞裏士多德(前384~前322年)在《修辭學》中提到哲學家赫拉
克利特(前540~前470年)的著作因為連寫難以斷句。林著指出西方新式標點係統的奠基人是意大利語法
學家和出版家A.馬努提烏斯(約1450~1515年)。他以語法原則取代誦讀原則製定五種印刷標點:逗號
(,)、分號(;)、冒號(:)、句號(。)和問號(?)。人類在古代就創造出燦爛的文明,但是創造
為數不多的標點符號卻是步履維艱。中國在殷商時代已創造出甲骨文,發掘出土的甲骨片所載約有4 500個
單字(可識者約為三分之一)。東漢許慎著《說文解字》已收篆文9 353字,從那時直到清末,得到共同認
可使用的還隻有句(。)、讀(、)、表示著重的(.)、表示專名的(——)等幾個標點而已,而且這些
標點符號常常同其他符號(如評點符號)混用,直到1920年北洋政府教育部公布《請頒行新式標點符號議
案》才有成為係列的12種標點。古代希臘在公元前5世紀前後已經是哲人輩出,為後世留下哲學、史學、
文學、自然科學方麵的大量文獻。可是直到希臘化時代亞曆山大圖書館館長阿裏斯托芬(公元前257~前
180年)才創製出三級點號:中圓點(• )、上圓點(˙)、下圓點(﹒),從無到有,且成序列,
彌足珍貴。歐洲幾個較大語種的標點符號,到18世紀末至20世紀初才最後定型。漢語的標點是在20世紀
才有完備的體係,既同國際接軌,又有自己的特色。漢語的標點有從西方引進的,如問號(?)、歎號(!)、
逗號(,)、冒號(:)、分號(;)、引號(“”‘’)、省略號(……)、括號(())、破折號
(——)、連接號( )、省字號(’)等;有我國固有的,如句號(。)、頓號(、)、著重號(﹒)、
專名號(     )、書名號(      )、虛缺號(□)等;還有借自日語的引號(    )。漢語的標點是在20世紀
才有完備的體係,既同國際接軌,又有自己的特色。漢語的標點有從西方引進的,如問號(?)、歎號(!)
逗號(,)、冒號(:)、分號(;)、引號(“”‘’)、省略號(……)、括號(())、破折號
(——)、連接號( )、省字號(’)等;有我國固有的,如句號(。)、頓號(、)、著重號(﹒)、
專名號(     )、書名號(      )、虛缺號(□)等;還有借自日語的引號(  )。漢語標點係統雖然出現較
晚,但有後來居上之處。林著認為它們的命名原則是規範的,命名方式是統一的。《標點符號用法》中的
16種標點符號都是按功用命名,統一用“號”字為後綴。這是其他語種所罕見的。歎號是14世紀下半期意
大利人文主義學者的創造。在現存的文獻中最早的歎號見於佛羅倫薩城邦執政官、作家科盧特喬•
薩盧塔蒂的拉丁文著作《論法律和醫學之高尚》1399年抄本(參見第二篇2.2)。德國刊印的書籍在16世
紀開始使用歎號。英語和俄語的歎號出現於17世紀初。莎士比亞在1610~1611年寫成的《冬天的故事》
(The Winter’s Tale)把“歎號”稱為note of admiration(讚歎符)。與莎士比亞同時代的劇作家本
•瓊森說歎號在句子“帶讚歎”的口氣說出時使用。1657年英語歎號開始使用現代名稱exclamation
 mark。1897年王炳耀在《拚音字譜》中自擬的10種標點中有“慨歎之號”(!)和“驚異之號”(  )。
魯迅1909年在《域外小說集•略例》中提出四種新式標點符號,其中有(!),表示“大聲”。
1919年《請頒行新式標點符號議案》定名為“驚歎號”,1951年《標點符號用法》改稱“感歎號”,
1990年以後正式名稱簡化為“歎號”。在今天通行的標點中,《標點符號用法》列出16種。其中源於我們
先人的為句號(。)、頓號(、)、專名號(     )、著重號(.)、書名號之一(     ),共4  種;從國外
引進的為問號(?)、歎號(!)、逗號(,)、分號(;)、冒號(:)、引號(“”‘’)、括號
(()[ ]〔〕【】)、破折號(——)、省略號(……)、連接號( )、間隔號(•)、書名號之一
(《》〈〉),共11  種。  追溯來自我們祖先的標點符號,要查考黃卷汗簡以至金石甲骨;了解來自西方
的標點符號,要查考外語史料,至少是歐洲幾個大語種的史料,從印刷品到手抄本,從碑刻銘文到紙草書
卷。


胡適率先使用問號和驚歎號

《新青年》前身《青年雜誌》的斷句方式千篇一律,都是用“。”表示句讀,即便如此,這在當時已經算非常新潮和現代的標注方式,比起數千年來“句讀知不知惑之不解”的傳統有很大進步。然而,這樣的改良仍然不能滿足新派人物的追求。

1916 年9月,《青年雜誌》易名《新青年》的同時,編輯部在個別同仁的建議下,開始醞釀進一步改革,11月1日出版的2卷3號上的句讀符號一律采用“。”的做 法。雜誌在用“。”表句的同時,添加了“、”,用來表示中間的停頓,也就是古人所說的“讀”。從2卷3號“句”、“讀”間雜使用到第4卷,《新青年》雜誌 一直沿用這樣的標點符號。但隨著白話文使用頻率的提高,這樣的標注方式無法滿足編輯的需要。

盡 管《新青年》這時還完全采用白話文,但白話文的出場頻率已經很頻繁,個別同仁因此嚐試尋求突破,以使文章更準確地表情達意,使語氣委婉生動、抑揚頓挫。在 編輯的操作下,4卷1號上高一涵寫作的《近世三大政治思想之變遷》已經在“句讀”兩種標注方法之間加上了“:”號、“;”號,而且用來表示“讀”的千篇一 律的“、”號,也改換成為“,”號。

在同一期雜誌上,提倡語音和文字以及標點符號改革 最為有力的錢玄同也在《論注音字母》一文中力陳“句讀”符號多元化。一個有趣的細節是,他的句號不是用“。”,而是采用頗受西語影響的“.”。陶孟和的 《女子問題》以及劉半農的《應用文之教授》兩文和錢玄同的標引方法一模一樣。周作人的《陀思妥夫斯奇之小說》則完全沿用了4卷以前的方式。

陳 獨秀發表的《科學與基督教》一文,它上半部分發表於3卷6號,完全是“傳統”雜誌的版式,而到了4卷1號,下半部分的內容除卻停頓一律襲用“、”,其它的 標引方法則和高一涵的文章如出一轍。“海歸派”胡適在4卷1號上也有一篇大作叫做《歸國雜感》。該文比高一涵的《近世三大政治思想之變遷》之標點符號更為 細致、具體和到位。本來,早在1915年8月胡適就有《論句讀及文字符號》發表在《科學》的2卷1期上,並胸有成竹地歸納出10種符號。隻是當時他節外生 枝地將這10種又分為豎排和橫排兩種。時至《歸國雜感》,他在所能夠出現的“,”、“。”、“:”之外,破天荒地使用了“?”號表示質問語氣,使用“!” 表示感歎。包括“……”表示刪節的符號以及不確定的“□□”。應該說,1918年11月出版的《新青年》已經奠定了現代漢語(白話文)典範符號的雛形。

錢玄同統一標點符號的使用方法

如同今天的報刊在文章標注方式上有自己的統一體例一樣,《新青年》雜誌為了印刷上的整齊美觀,多次發布公告,希望無論是編輯同仁還是讀者友人都能支持“句讀符號”的標注規範、現代、統一。

錢 玄同是最早在《新青年》上倡導統一規範的作者兼編輯。他在公開信中“承前”總結《新青年》標點符號發展史之後,便有“啟後”式的展望:“同人主張,各有出 入,所以四卷一號裏所用,未能畫一。”於是,他親自捉刀,對“同人各種主張”進行“去”與“取”的加工,並“奉告”以後標點符號的走向:“(甲)繁式:用 西文六種符號……,讀,;長讀,:冒或結,·或,。句,?問,!歎;(乙)簡式:仍照以前用句讀兩號……、讀,。句”。

鑒 於錢玄同的極力敦促,白話文的編輯需要很快得到同仁的響應。當讀者慕樓對“文句圈點”諸如“乎?麽?嗬!等”表示“似近重疊”的異議時,胡適回答說,句讀 符號的問題,《新青年》社的同仁已討論很多次了。甚至他還拿出錢玄同批評自己《論句讀及文字符號》中的話作為立論的依據:“我的朋友錢玄同先生說,這兩種 符號(?!)都不可廢。因為中國文字的疑問語往往不用上舉諸字,並且這些字有各種用法,不是都拿來表疑問的意思。”

胡 適最後總結說胡:“總而言之,文字的第一個作用便是達意。種種符號都是幫助文字達意的。意越達得出越好,文字越明白越好,符號越完備越好,這是本社全用各 種符號的主意。”(《通信》,《新青年》5卷3號)不難發現,在《新青年》雜誌編輯看來,標點符號同樣是“表今人的情感”、“代表這個時代的文明程度和社 會狀態”的語言形式,是白話文不可或缺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

由於創刊時的習慣以及同時 代鑄模的滯後,《新青年》上之前的一些廣告語和固定體例都沒有及時改變,個別文章也還有慣性使然的因素。為此,後來成為著名語言學家的陳望道對《新青年》 頗為不滿,認為他們在文字語言革新上不夠徹底、堅決、完整,缺乏“誠懇的精神”。他說:“圈點與標點雜用,這是東人尾崎紅葉的遺毒,諸子卻有人仿他,而且 前後互異,使淺識者莫名其妙——這不是缺‘誠懇’的佐證麽?”

陳望道奉勸《新青年》諸 子不要貽笑大方,不要留下病灶和遺憾。要以“除惡務盡”為目標。在他看來,過渡時代的文化先驅倘若現在磨磨蹭蹭、坐失良機,就會後患無窮:“將來時過境 遷,則此過渡的遣跡又是一種陳症,又須用猛烈劑辛辛苦苦的去醫他了。那時回想諸子現在之所革新豈不是拔毒種的黴麽?”

讀 者來信表明,時至1919年,《新青年》在標點符號上的使用依然雜亂無章。針對讀者的批評,錢玄同從理想與現實衝突的視角給予了答複:“《新青年》雜誌本 以蕩滌舊汙,輸入新知為目的。依同人的心理,自然最好是今日提倡,明日即有人實行。但理想與事實,往往不能符合這是沒有法想的。”對於陳望道提出的標點符 號異議,他解釋說:“標識句讀,全用西文符號固然狠好。然用尖點標逗,圓圈標句,僅分句讀二種,亦頗適用。我以為不妨並存……若說除惡務盡,這話原是不 錯。但舊日之惡,今日縱然除盡,然今日所認為善者,明日又見為惡,則在今日便應提倡,到了明日又該排除,進化無窮盡,則革命亦無已時。”(《通信》,《新 青年》6卷1號)

從以上分析來看,《新青年》雜誌社在標點符號意見上基本是一致的,除 卻標引方式不一樣,朝著一個方向上的“完備”、完善,並走適合漢字、有力表達的功能化道路卻沒有什麽不同。漢語複雜且悠久,它的現代化需要一個點滴嚐試和 逐步完善的過程。在比自己更為激進的青年讀者麵前,《新青年》同仁顯示出了當事人麵對現實應有的穩健和成熟。

《新青年》規定了標點符號使用規則

從 “個人”見解到同仁的“心理”,從“同仁”心理到“共同”意見,《新青年》最終於1919年年底形成一個直到今天仍在沿用的標點符號和行款體例。從7卷1 號起,雜誌的標引方式走向“畫一”。在新一期的雜誌扉頁上,非常醒目的《本誌所用標點符號和行款的說明》首先映入讀者眼簾。這個“說明”相當於今天雜誌和 報社的投稿須知。《說明》對“。”、“,”、“;”、“、”“:”、“?”、“!”、“——”、“……”、“『』”、“()”、“﹏﹏”等13種符號的功 能和用法作了統一的規範和說明。“行款”還對每頁碼橫豎多少字數、“每段的第一行必低兩格”、句讀“占一格”、“。”“?”“!”三個符號下麵“必空一 格”等4個方麵作了一一說明。這個標點符號體例是《新青年》發展史上最為完備、統一的符號,也是今天我們寫作和印刷使用的標點符號基線和藍本。

“本 誌編輯部”這樣告訴讀者和作者:“本誌從第四卷起,采用新標點符號,並且改良行款。到了現在,將近有兩年了。但是,以前所使用的標點符號和行款,不能千篇 一律,這是還須改良的。現在從七卷一號起,畫一標點符號和行款,說明如左。”“說明”之後,最後一再申述這一“說明”的意義是:“本誌今後所用標點符號和 行款,都照上麵所說辦理。請投稿和通信諸君,把大稿和來信也照此辦理!”最後的“!”號,就是編輯部同仁共同拜托之意。

今 天,標點符號進入漢語世界並出雙入對、雙棲雙飛的既成事實同時也昭示了它的“明媒正娶”。從偏房到到堂屋,白話文經曆了從副產品到漢語世界正品的華麗轉 身,從此標點符號的使用與每一個使用的人都有一種割舍不斷的關係。在白話與讀經並舉的今天,從標點符號的視角回眸《新青年》上發生的那段往事,也許是值得 玩味的一件事兒。畢竟,這“句讀”中有你、有我,也有他(也包括“她”):小小的“句讀”、零散的“符號”,不經意間標點著近代中國20世紀的腳步、丈量 著現代性演進的進程。(文/張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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