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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奇葩:我的西人同事們(原創連載)21開始搶人了:本與阿潤的暗中較量

(2014-03-06 17:19:34) 下一個

21開始搶人了:本與阿潤的暗中較量

 

我現在已經工作一個多月了,在這一個月內發生了許多事,和我同時進公司的瑪麗亞出車禍了,下落不明。和我相臨部門的阿J被救護車接走後,至今未歸。而我工作最多的還是在包裝部,這個部門是樓上,與我合作最多的就是凱歐和阿潤。因為有機食品部門阿J公傷,加上本身這個部門就有一個缺位,以前塔尼亞對我和瑪麗亞說過,讓我和瑪麗亞石頭剪子步,看誰準備轉到有機食品部去,說那裏的待遇更好些,節奏更慢些,除了有些熱之外,前途要好一些。記得那時,還沒等我發表意見,瑪麗亞搶先說,她不怕熱,喜歡熱,還對我說,你知道的,我手總是冰冷的,我說是啊,你是死人手啊,我的手一天到晚都熱熱的。塔尼亞似乎聽出我們的話中話來,瑪麗亞更是機警地對塔尼亞說,隻要你教我,我就到你們部門去。可是,之後,瑪麗亞去了一次就喊不要再去了,說那裏有強烈的氣味,地麵也濕滑,總之,她躲在包裝部不想走了。可是,誰也沒有料到,沒幾天之後她就出車禍了。

 

本負責樓上的各個部門,本是四十歲上下的白人男子,身材微胖,他是K斯的死黨,兩個人有著不一般的默契。K斯走路的時候是目中無人式,傲慢冷漠。本走路的時候有點挺肚子。他的臉上從來不留到胡子,連胡子茬的痕跡都看不到,可能是剔得太勤快了。他的臉白白的,有點胖,居然顴骨那還殘留一抹紅。可是,一打眼看,他臉上的肉,不是豎著長的,橫肉一坨,足現監工風範。自從我上了樓工作,我發現本總是在暗中觀察我,一雙職業性的獵頭般的眼睛,總是在我不禁意中觀察我是如何工作的,有時,我偶爾一抬頭,正好可以撞上他的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目光,我那時就會使勁瞪他一眼,咱們工人有力量啊,我累得汗流浹背的,他就隻管在那左左右右溜達,監工啊。不僅監工,而且還專門負責調配人馬。四月被他調到樓下開機器去了,我很久都沒看到四月了。詹姆士被他調到有機食品部去調湯料了。我有時也會被本調到有機食品部臨時搭把手,推推貨架,開開罐子什麽的。我發現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有一次,本把我剛調到有機食品部幫助擺架子,阿潤就跟過來了。在我擺完貨架開番茄醬時,阿潤就站在那幫我搬箱子。

 

我是用專門的機器開大罐子,兩個手按住兩邊的綠按鈕,卡的一聲,罐子蓋兒就被吸到機器上麵,把番茄醬再倒到一個大桶子裏,如此一天可開幾百上千個罐子。除了一個機器開罐子,旁邊還有一個手動開罐子的機器,是當機器有毛病時臨時替補用的。我當然是用機器開罐子,省力來得也快。阿潤就在我旁邊上手工開罐子。我把一箱箱番茄醬開完了,他就拉個小車過來給我補充上新的。有一次,我開完一個罐子,轉頭要倒到桶子時,一回頭正好看到阿潤立在我麵前,我差點撞到他胸前,我被嚇了一跳,他揚揚眉毛,身子一動不動,他眼睛向邊上一瞟,原來他是過來取消毒水的,也不說從我旁邊繞過去,故意嚇我一下。阿潤配合我開了若幹罐子後,原來堆積如山的罐子都開完了,這時,阿潤去庫房拉貨去了。我還在繼續開手頭上的番茄醬。沒一會兒功夫,阿潤走過來,說,你跟我來一下。我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跟著他,沒走幾步,在過道裏,我看到碼得一米多高的番茄箱子在一個手動的拉車上,阿潤說,太重了,幫我推一把吧。我說,好,馬上幫他推,但我發現,我還沒使力,那個車子自己就走了,我隻是把手扶在箱子上跟著走,我心裏開始犯嘀咕,這小子在搞什麽名堂呢,他本來不需要我幫忙的,拉我過來幹啥。

 

這一天阿潤主動從包裝部過來幫忙,我是被本安排來幫忙的,奇怪的一天就那樣過去了。回想前幾天,有兩次阿潤要我坐他的車,他說,他順路可以送我回家,前幾天因為瑪麗亞車禍,我誰的車也不上,隻坐公交。有一個星期五,我提了太多東西回家,又下雨,阿潤搖下車窗,用了一個非常客氣的語句,要送我回家,我說,不用了,他看看天氣,又看看我手上拎的重物,說,你肯定不需要我嗎,他的眼睛比凱歐的更藍,象一汪深幽的海洋,我說,真的,我可以提得動。阿潤有些泄氣,他開一輛墨綠色的吉普車,車子啟動,他走了。他不住在我這個城市,應該有很遠的路要走,我不想打擾他。可能阿潤覺得我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但他發現,我骨子裏不是一個軟弱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要強的人,他對我既想幫助,又發現我實際上是拒人千裏之外的。在工作中,凡是他問到我,需不需要他來做的重活時,我一概回答,不用,我行。這讓他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他幹得飛快,屬於力量型,也屬於效率型。而且他是一個特別負責的人,所以本對他的信任超過了任何一個員工。

 

前幾天我就看到本把一個寫著阿潤姓名的大信封放在桌上,那時阿潤剛到樓下打印標簽去了。本對我和凱歐說,有一個信封是給阿潤的。阿潤一回來,我就跟他說,本給了你一個信封,阿潤打開信封讀了一張卡片,裏麵還有一張COSTCO的禮品卡,原來那一天是阿潤的生日,我都不知道阿潤的生日,可是本不僅知道還特別送上了禮物。平時,本也總是找阿潤了解進度情況,以及所有的文件記錄,樣品情況等等,我和凱歐隻是象兩頭驢子似的埋頭幹活,本都很少和我們講話。不過,阿潤把所有的PAPER WORK都交給我做了,所以,上麵的簽名都是我的名字,本有時端著他那個肥下巴看文件,他可能在想這原來是阿潤的活怎麽都是中國人的簽名呢?本信任阿潤,阿潤卻信任我。我有一次忘記記錄一個數據,文件交上去後退回來了。阿潤喊我說,這是他的錯,他沒有教我關於那個批次怎麽填。他還仰起頭,責怪自己說,我真笨,沒告訴你關於那個數據怎麽填,我輕輕一笑說,補上不就行了嗎。

 

工作中凱歐和阿潤兩個操著流利的英文互相調侃,我則在一邊幹自己的活,他們有時笑得前仰後合的,我最多擠出一絲不露齒的微笑,表示我是活人。我想,阿潤應該喜歡和凱歐一起共事,必定他們有相同的文化,相同的語言,而且他們已經共事很久了,我嗎,還不知道最後哪個是我的碼頭呢。正想著的時候,本果然來調兵遣將了,他這回來還專門帶了一個人高馬大的白人男子,他對阿潤和凱歐說,我是來換人的,他指指我說,你跟我來,然後讓那個我連名字都來不及知道的大塊頭西人男留下。我跟著本向著有機食品部門走去。路上本說,你對有機食品部門熟悉,那裏差人手,需要你幫忙。另一個替換我的大塊頭,完全沒在有機部門呆過,所以讓他在包裝部打打下手啥的。我說,沒關係了,我怎麽都好說了。

 

我在有機部門才碼了一個貨架,本又折回來了,說,你跟我來。在路上,本說,阿潤和凱歐要你回去。他怪笑著,臉上那一抹紅顯得更紅了,眼睛中那賊光變得燦爛起來,似乎在掂量著我的重量,而我因他那種笑臉和眼光也明白了,阿潤在暗地裏找了本,阿潤不想我離開包裝部,包裝部是阿潤的天下,他教了我那麽多,有機食品部正缺人手,萬一我被定崗的話,我們就很難再共事了。我回來就繼續幹活,這時阿潤走過來,我發現他的臉紅了,非常尷尬,他就象一個膽小的孩子犯了什麽大錯,試探地說,請你原諒,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找了本,把你要回來了,你不介意吧,我這樣做,我是覺得你手腳快,而當下正是繁忙的時候,我想你留在我們這裏,可以嗎?他的眼光凝聚成了一把劍直刺我的內心,而那裏麵是滿滿的真誠,我心中有數了,可是我嘴上卻打油滑,我說,我無所謂了,在哪都是幹活,那邊就是熱了點。阿潤的臉瞬間放鬆下來,目光柔和起來,但在工作中,我感覺他總是在警覺著我,好似我總會飛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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