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吃魚和寫魚

釣魚是世界上開展最多的運動之一,是小孩子,青中老年人的摯愛。
正文

老人釣魚

(2015-11-11 07:45:52) 下一個

前麵已經提到過,百慕大就外觀來講恰似海馬一般。我們的遊輪停靠在海馬尾巴處的海港,而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百慕大的另一頂端——海馬的頭部。從地圖上不難看出,百慕大的海馬頭孤零零懸浮在碧波萬頃煙波浩渺的大海之上。給人以孤獨,悵然,迷茫與無耐,就像單身漢流浪在天涯,所以我稱之為海角天涯。

在公共汽車上,在窗口旁,在朦朦朧朧被陰霾戲耍的日光下,我們一個個像丟魂落魄似地左盼右顧,欣賞著一閃而過的車外風光。迷戀著那一個連著一個的粉紅色亮眼的海灘;青睞著那一灣又一灣明珠般的海港和無數的停泊在海港裏躲著風浪白閃閃的漁艇;癡愛著那一排連著一排突顯著熱帶風采果實累累的椰子樹;心動著那一堆連著一堆綠色中綴著五光十色的奇花異草。讓人看了仿佛誤入有著千奇百怪珠寶的藏寶洞,又恰似一不小心被風兒卷到玉皇大帝那滿是靈花仙草的百桃園。當時我們那個樣子仿佛一個個都生自個兒的氣,嫌自個兒的臉上生得眼睛太少。

據文獻介紹,百慕大和美國北卡州哈特拉斯角(Cape Hatteras幾乎在一個緯度上,根據推理這兩個地方的氣候應該大致相同。沒想到去了以後才發現百慕大竟然四季飄花香,熱帶的樹木品種繁多成片成行,到處是奇花異草,到處是鳥兒翩飛鶯兒啼唱,令人看了心胸頓然開闊,美得仿佛看見了春濃時垂柳依依細雨霏霏遍地野花怒放的河畔。

就這樣四十多分鍾的車程仿佛揮手一瞬間,不知不覺公共汽車終點站到了。我們便顛起了小碎步魚貫而下。下車處是一條筆直的大街,街兩旁是一排排肩靠著肩渾身雪白的二三層小樓房,街麵上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在遛腿。顯然我們正落腳在一座小鎮之上。望著陌生的人和路我腦子裏直發蒙,不停地抓著頭發問自己:“哪裏是海角天涯啊?”要說還是burkelake機靈,他細聲嗲氣地先對著一位在路邊等公共汽車的黑小妹來了一通客套話,然後再奔主題:“小妹妹,周圍有沒有旅遊景點?”黑小妹兩眼一亮,用手指著不遠處,笑眯眯地說:“有啊!朝前走,第一個十字路口往右拐就有一個。”burkelake把兩隻眼珠子在比蜜還要甜的笑臉上轉了轉,連聲道謝後便神氣十足地把歪歪的嘴角撇給了他的領導,意思是說:“妹妹你大膽地跟我走!”

“沒想到騎著驢找驢,景點就在身邊。”想到這裏我那迷惑的臉上赫然生出了歡喜。

果不其然,尾在burkelake身後還沒有邁出二十步就看見不遠處竟然是美不勝收的小河流水,再往遠處居然是碧波蕩漾的美麗海灣。河的兩邊或高大的棕櫚樹參天遮日,或幾乎禿頂的椰子樹筆挺入雲,要不就是刺槐和不知名的古樹伸胳膊蹬腿婀娜的讓人樂而不支。再加上岸邊潔白如玉鱗次櫛比的房影,水上滿身鏽色的古船,打著磕睡隨波擺動的水摩托,怪石巍峨的島影,遠處順著山勢婉延扭曲依稀可見的樓群,還有婆娑搖曳的樹聲,陣陣轟鳴的波濤聲,真讓人聽了看了如癡如醉啊!

位於海角天涯一側的小鎮

海角天涯一側的棕櫚樹和椰子樹

就在我歡著跳著欣賞著海島風光的時候,一不留神竟然被意想不到的驚喜砸了個滿懷。原來在不遠處有一位黑大哥正坐在橋邊的石台子上聚精會神地釣魚。到百慕大釣魚正是我夢寐以求的,也是在計劃之中。看到有人釣魚對我來講頗有路邊拾寶之感。歡喜得我馬上咧開了嘴角,鴛鴦戲水般扭起了屁股, 一溜煙來到了黑大哥身邊。這是一位身材有一米七八粗壯的老人,一頂黑絨布帽子下是一幅上方如匾下圓賽蘋果的大臉,耳前黑裏透紅的臉頰上爬滿了絲絲縷縷圈曲而銀白的落腮胡,一雙豹子眼上是稀稀拉拉的黑眉,蘑菇樣鼻子下架著一口若有所思的方嘴,環嘴的白色長胡須隨著風兒微微抖動,給人以飽經風霜的尊嚴。上身套著黑色短袖黑襯衫,襯衫外是雖舊跡斑斑卻幹幹淨淨的乳白色馬夾,下身穿著藍色牛仔褲。隻見這位老人一隻手提著魚線,眉峰緊聚,仿佛凝集著千年恩怨的沉思。

釣魚的老人

忽然,魚線不停地抖動,老人不慌不忙提起魚線,其末端的魚鉤光溜溜的,上麵的餌料已經被魚兒吃光,顯然是小魚鬧鉤。老人非常熟練地把魚線收回,從一根炸雞腿上撕下一小片雞肉,像捏麵團一樣把它揉成小塊,鉤在不大的魚鉤上。他正要把這頓和魚鉤親密無間的雞肉大餐拋入水中時,突然像發現了什麽,眼睛亮的耀眼,霎那間老人把兩個指頭做鷹嘴狀風馳電閃般往餌料上一啄,竟然從多餘的餌料上叼下一塊比綠豆還小的雞肉,然後手指在空中閃電般一舞,那塊小的可憐的雞肉竟然被抿進了嘴中,然後便還不停地舔著手指頭上少的可憐的油花。這一係列的動作優美,一氣嗬成。驚得我和旁邊的幾位朋友互相擠著眼色,把眉心擰成了雞冠花,意思是這位黑大哥怎麽這麽不拘小節,這種吃法就不怕生病拉肚子?再看那位黑大哥,聚精會神地瞧著水麵,臉帶微笑竟渾然不覺。後來才知道,其實老人並不是嘴饞或過分節約。他是讓魚鉤上的餌料保持一定的形狀。因為到後來老人把整個噴噴香的炸雞腿扔到河裏竟然沒有眨一下眼睛。

我的好奇心驅使著我打破了寂寞,沒話找話禮貌地說:“大哥,你好!釣魚呢?”

老人頭不回,用眼角的餘光睇了睇我,微微點了點。

我又問:“你僅用一根魚線能釣到魚嗎?”

似乎我的問話刺激了老人,他扭過頭來上下打量著我,嘴邊滾出了夷冷笑,說:“釣過魚嗎?”

“釣過。”我眼睛裏充滿了微含天真的疑惑。

“用魚杆釣魚吧?”老人聲音裏仍然帶著冷漠。

“對啊!” 我話音軟如棉花。

“從美國來玩的?”

“是啊!也想在這裏釣釣魚。”

“你算找對了地方。我們這裏海裏灣裏到處都是魚,所以不需要花很多錢,一根魚線,一個魚鉤和一個小鉛墜,外加一根炸雞腿就能釣到十幾磅的大魚。”老人的話裏開始有了暖意。

“啊?這裏的魚這麽容易釣啊!”我不解的發出了怪得出奇的聲音。

老人再一次把魚線收回。就見1/0大小的鉤子上麵拴著一個酒瓶蓋大小,圓形帶孔的銅幣。老人一邊往魚鉤上穿插著雞肉,一邊眯起了笑眼,用軟的頗似流水的聲音,說:“你別小看這一根魚線,我用它釣魚從不失手。剛才還釣到一條十幾磅的大梭魚呢。”

“魚在哪裏呢?”我好奇地邊說邊四下尋去。

“跑了。幾乎拉到岸上時魚線斷了。唉!”老人遺憾地歎著長氣。

“這裏除了能釣到梭魚還能釣到什麽魚?”我繼續刺探漁情。

“可釣的魚多了去了。僅石斑魚就有十幾種。小魚就更多了,五顏六色的。你們不是看見了麽,魚鉤下水後不出三分鍾,上麵的雞肉就被小魚吃光了。這裏的魚品種多,經常會給你驚喜。昨天我還釣到了一條大個頭的紅石斑魚。。”老人打開了話匣子,先是回答,然後便不停地喃喃自語。

突然,老人的眼光發直,鬼鬼祟祟地扭過頭衝著我,努了幾下著嘴,悄悄地說:“你快過來往我的腳下看。”

我急忙探頭往水裏看去,有兩條各有一尺多長,身上布滿紅藍黃紫多彩條紋的魚兒正在離老人不到一米遠的水裏慢慢地遊來遊去,打情罵俏著。我禁不住失聲問道:“大哥,這是什麽魚啊?真漂亮!”

“是我們這樣盛產的鸚鵡魚。”老人說完,用手指摸著嘴角的笑紋,眼睛裏充滿了得意的色彩。

水裏的那兩條鸚鵡魚仿佛聽到了我們說話的聲音,紛紛把頭抬起對著我們巴了巴眼睛,然後逍遙自在地朝著深水裏緩緩遊去。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小肚子開始脹疼,心裏暗叫:“不好!要小便。”我不得不告別了老人,朝著不遠處的幾座白色小樓急行而去,心想:“那裏沒準有廁所的。”

一轉眼的功夫白色小樓到了。有七八位貌似無業遊民的黑小弟倒背著手正在閑聊。看見我行色匆匆的樣子,便像在動物園看老虎獅子一樣,把驚奇的眼光給了我。其中有幾位的目光裏竟然多少有一點冷颼颼的敵意。我見狀不妙,到了嘴邊的問話被生生地咽了下去。我正準備轉身到別處去,一位黑小弟用極其溫柔極其禮貌的口吻,說:“先生,你需要幫助嗎?”“廁所,附近有廁所嗎?”令人難忍的尿意逼得我把心裏話和盤托出。“有啊!跟我來!”那位黑小弟微笑著,邊走邊朝我招手,同時用熱情的眼神看著我。我先是吃驚地一愣。隨後兩隻腿竟然不聽使喚地動了起來。跟在了黑小弟的身後也就是走了十幾步,黑小弟用手指指著不遠處的一座白色的平房,眨麽著三角小眼笑眯眯地對我說:“那就是廁所。”聽罷,我心裏仍然有些倉皇不安的色彩。為了不失禮節,我故意把眼睛睜得雪亮,不停地點頭哈腰,同時嘴裏頻頻說著“謝謝” 裝作滿天歡喜樣子。我半信半疑地走到白房子的近前,才發現小房子兩頭的牆上都掛著醒目的牌子,上麵分別標著男廁所和女廁所。我心裏的疑雲猝然消失,人竟然無意識地做出了衝鋒陷陣的動作,衝進了男廁所。就聽見身後有劈裏啪啦的聲響,嚇得我倒吸一口冷氣,人馬上來了個急刹車,惶然回頭看去。好嗎!burkelake竟然急不可耐地尾隨在我的身後,雙手捂著肚子,滿臉掛著急色。

完成了任務以後人感覺舒服極了。這才回過神來,驚奇地發現這間不大的廁所裏熾白的燈光閃亮,裏裏外外竟然幹淨的一塵不染,地麵和牆壁都貼著鋥明發亮的大方塊白瓷磚,抽水馬桶和洗手池子上的冷熱水都是紅外線調控,不但有擦手的一次性紙巾,還有吹手的風機。沒想到這小小的百慕大在衛生方麵竟然做得這樣出奇的好,令遊客們感到即舒服又溫馨。也沒想到這裏的遊民竟然一個個熱情好客,樂於幫助他人。觸景生情的我禁不住想起多年前的法國,意大利和西班牙之旅。在這些文明的現代化國家裏上廁所簡直變成了難事。比如到餐館上廁所必須買一杯飲料,就是走進路邊的廁所有時還要花錢。就衛生上來講,那些國家的廁所和我眼前的廁所相比相差甚遠,有的竟然髒的臭氣衝天。所以,朋友啊!去百慕大旅遊上個廁所都是享受。

注·:感謝貓媽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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