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

你相信緣份嗎？1996年，有機會到上海靜安寺，與當時的住持結識，他寫得一手好字。我和另外一個好朋友各求得一字，他求了個“佛”字，而我求了個“緣”字。過後由於頻繁搬遷，將那個字畫丟掉了，但緣是丟不掉的，因為緣的後麵有更多的東西。

在一本關於哲學和宗教的書裏，看到過這樣一個故事：老子和孔子在一起遊泳，孔子站在岸上，看到老子在水中一個漩渦中自由地暢遊，孔子覺得非常羨慕和不解，就問老子，那麽湍急的漩渦，你遊的那樣輕鬆，你是怎樣做到地呢？我已經非常努力地抗爭過，但無論如何都遊逃脫不出漩渦。老子說，我沒有做任何事情，我絲毫沒有反抗，我聽憑漩渦將我帶到深淵，再聽憑漩渦將我帶出水麵。

在生活中，我是信奉老子的無為哲學的，但卻沒有老子的智慧。我可以聽憑漩渦將我拖拽到深淵，但漩渦卻不能總是將我帶回，或者說我拒絕了漩渦，我反抗了。或者說，我隨緣而動，但卻忘記不要攀緣了。於是，我要自己掙脫出漩渦，吃盡了苦頭，精疲力竭，總感覺到極象唐－吉克德的味道。

對於緣，也許要有“春來草自青”的超脫，但幾人可以做到？又有幾人不攀緣？因為我們是平凡的，缺乏智慧的，也就是說，在某種時刻是愚蠢的，而我，在某種時刻，如果用愚蠢來評價，都是一種寬賄。

有種緣是極其美麗的，但這種美麗卻不是永恒的，除非你把它珍放起來，否則以平凡人的愚蠢總是希望把握這種美麗－在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時候，卻不知當你想把握它的時候，那美麗就開始凋謝了。“春且住，天涯芳草迷歸路”，那麽以愚蠢的平凡人，怎樣做才能不破壞這種美麗呢？我不知道。在心理學或美學中，有一個叫做審美距離的概念，也許距離可以使你有機會欣賞這種美麗而不破壞它，但這是一種藝術，我已經開始學習這種藝術了，也許在學習中我會變得不那麽太愚蠢吧？

如何收尾呢？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謝謝李商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