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寶寶

生活中那些美麗的事情,讓我們在艱難中有活下去的理由。很害怕時間長了會忘記這些美麗。 用筆記下來,可以在以後現在和以後低潮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並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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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2.

(2022-07-02 18:23:43) 下一個

和父親家族比較親近,也許是因為同齡的小孩多。外公是不拘言笑的,有封建大家長的威嚴,雖然我已經非常蹬鼻子上臉了,外公對阿姨和我媽媽小時候,絕對沒有對我那麽驕縱,但是我還是畏懼寫大字什麽的。 

爺爺還支持過太湖裏的武裝部隊,有地下工作者來,奶奶就會出去買米買菜,說娘家來人了。90年代編縣誌,爺爺名字占了一節。我很茫然,世人皆為名利,錢之沒用看我大舅舅,名之沒用看我爺爺,文革照樣受衝擊,老了照樣在疾病中熬著日子。我從小就不求上進,人堆裏混著就行,80分萬歲。 

爺爺就是好老頭一個,脾氣好到頗有麵團的耐性。也很善良,走在大街上,一個病人說老先生來幫忙買點菜,他就買回家一堆老得不行的菜。爸爸家裏小的時候也養著親戚的孩子。後來慢慢都離開了。 我奶奶的侄女是個美人,也是護士,可惜感染了血吸蟲病,瘸了條腳,沒有結婚。一直和我們住,在我家中老走,我和我堂姐捧靈牌和骨灰。

爺爺家故事太多,我覺得我得寫一本書才行。 

爸爸的姐姐是50年代的大學生。後來8,90年代,政府流行“無知少女”。指無黨派人士,知識分子,年少年輕,女性,這樣的身份,容易在人代和政協有個位置,她家屬於半從政了。 

爸爸的妹妹是中專的醫生,做了一輩子廠醫。她小時候得了小兒麻痹,爺爺上夾板,為了糾正瘸腿,非常痛,奶奶舍不得她痛,常常偷偷去鬆夾板,所以沒治好,就一直瘸了。她文革中被勒令下鄉,遇見了同樣成分不好的我姑父,姑父一表人才,個子非常高,可以用貌比潘安來形容。當時也被下鄉。同情我小姑媽,就幫她挑水。後來兩個人有了感情結婚。小姑媽是對我影響非常大的一個人。她謙和善良,行事為人非常有分寸。我對有真正愛情的堅定信仰,是從他們的婚姻來的。晚飯後誰都不想洗碗,兩個人就會錘子剪刀布,誰輸了誰洗。原來生活還可以這樣處理!兩個人都溫和的耐心的處理生活林林種種。幸福的生活,不需要富貴,隻要一心人,再加個好脾氣。外物都不是真正愛情的必需品,甚至身體殘疾也不是。

爸爸的弟弟當時好像也不能上大學,後來是一所初中的教務主任。 

爸爸年少的時候,已經什麽都要票,所以日子不好過,他提到他高中和大學時,有同學回家,沒有帶糧票回去,同學家就沒有飯,那可是魚米之鄉,蘇糧熟,天下足,的地方。爸爸家雖然沒有到這個程度,可是也可以想見窘迫。小姑媽還給我說那時吃了飯後舔盤子,不浪費油水。

爸爸大學畢業時,他羨慕從軍的人,學校裏的一個老師問他,想不想參軍,他就立刻答應了。 他沒想到被騙了,來到西北的大山裏麵,當時有些國家部屬單位,都在大山裏,幾萬人的小世界,有自己的幼兒園到高中的學校,有自己的醫院,有自己的商店和車隊。出大山不易坐車要半天。待遇不錯,能吃飽吃好,政治上也寬鬆。餓肚子的媽媽結婚後,就調動過來。我大一點去看了媽媽的城市,感覺媽媽像是49年投靠國軍的,為什麽從城市調到一個山溝溝裏麵?後來看見媽媽當時的檢查,什麽資產階級的小姐等等,想想她將將小學,中國就解放了,這個小姐太慘。覺得人隻能顧眼前。當時的人誰知道後來會有變故呢?

同樣現在美國限製孕婦墮胎,我想先惜取眼前人吧,先把現實中當下的孕婦和婦女的生活顧好,再考慮未知的胎兒的生活。不能本末倒置。罔顧孕婦的意願和生存能力。

我小時候就醫院玩,看他們怎麽消毒針筒和針。哥哥手術,我還唯一一次進了手術室參觀。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做到那個醫院的院長,很忙。媽媽也是業務好手,兩個人會在飯桌上爭論病人的處理,各不相讓,都認為自己的治療方案室最好的。兩個人都忙,家務就是大問題,爸媽吵了一輩子,真是怨偶。我初中有次誠心的建議離婚吧。他們登時不吵了。老了倒是相濡以沫。

山溝溝裏麵可以養雞,有人家還養兔子,我媽說有人養豬,我沒有見過。家裏有幾隻雞,我怕小雞啄我。媽媽會科學養雞,她會找雞蛋的受精卵,所以孵化小雞成功率很高。有人專門拎一籃子雞蛋來求,怎麽看,我媽教人家,雞蛋對燈泡照有黑點的就是受精卵。果然知識就是力量。有次要殺雞吃,我爸隨手一捉,錯殺了唯一一隻公雞,喉嚨一割,雞血都放了大半碗,我媽尖利的喊,你殺錯了,我要留種的公雞,怎麽這麽多雞你看都不看,這樣都能錯!爸爸怕了媽媽嘮叨,取了手術針線把喉嚨氣管血管縫起來,雞居然活了。孩子的時候,媽媽話多些挑剔多些,爸爸脾氣好諾諾些,一直覺得媽媽對,其實爸爸才是家裏的定海神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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