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閑筆：十裏吻一人，千裏無油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歲末年初，沐浴焚香，煮酒吟詩。把李白的“俠客行”誦讀一遍，談不上口齒留香（那是婉約派的效果），而是鏗鏘節奏、很有咬勁（就像吃豬蹄筋）。詩寫的是朱亥（信陵君竊符救趙、朱亥錘殺晉鄙），但是“十步殺一人”的氣勢，應該是聶政刺殺俠累。人家聶政去闖宰相府邸，走幾步殺一人。李白不會寫電影劇本，“聞郎江上踏歌聲”，這個場景應該配樂、踏著節拍烘托聶政行刺。詩仙能把刺客寫到這個境界，堪稱恐怖主義的精神領袖。

“十步殺一人”，不是我等普通人的生活。少爺以前搞科研，用血球計數器數細胞。數到一個整數，在實驗記錄本上畫一道。美國同事習慣畫四道豎杠，然後斜著來一筆。少爺延續中國傳統，寫“正”字，後來把美國徒弟們教會了寫這個漢字。

美國徒弟們年輕風流。他們的流行文化戲說情場風雲，講臥室裏備一個玻璃罐。每當約會成功、一宿無話，就往罐子裏放一枚一毛錢的硬幣（dime）。積年累月，看罐子裏錢多少，就知道情場得意否。其中一個風流倜儻的年輕人，外號二百五。中國的二百五是罵人，美國的二百五是情聖。

開車出行長途，大概開兩百個英裏，要給車加油。全美國油價最低的是特拉華州。慣開長途的東海岸走95號高速，經常算計著在特拉華休息加油。那個州很小，開高速一不小心就錯過了。

車要加油、或者充電，人也要吃飯補充能量。少爺讀書時學習植物的光合作用，同學中討論把葉綠體轉到人身上，將來可以不吃飯，曬曬太陽就好了。少爺聽著好笑：那臉不都綠了？後來看了一個叫Crank：High Voltage的影片，裏麵的英雄需要不斷充電才好逞能。充電的方式多種，導演腦洞大開，讓英雄跟美女摩擦生電，不摩擦就沒命。

十二少深受啟發：人需要能量，人需要愛情，兩者可以兼得。未來的人和充電汽車一樣，走一陣，插座充電。於是少爺走出家門，天地無比寬廣。健步前行，每走十裏，抓過美女猛親一口，然後深情地盯著她：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蘋果照寶馬，颯遝如流星。
十裏吻一人，千裏無油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