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城華人不算多,在這50萬左右的人群中,有那麽幾千人吧。人雖少,但活動還是不少的。前幾年在我家地下室合唱團和舞蹈團合並,成立了歌舞團,據說我是團長。這幾年平時還是各玩各的,但也偶有些合作,可見團長很是失職。
今年母親節有了次真人演出,加之這幾年沒有Party,大家都憋壞了,於是在公園裏找了個棚子,大家High一下。太極劍與時裝團也加入了進來,顯得熱鬧了些。
讓我來主持,這就是個瞎掰的事情,我擅長。第一個節目是藏族舞蹈,我忽然想起個問題,大家平時唱的、跳的都是些什麽藏、蒙、苗族舞蹈,沒有了這些少數民族的文化,我們唱什麽?跳什麽?
難道漢人隻會跳忠字舞,唱“我愛北京天安門”麽?
主持時問了大家這個問題,當然了,這樣的問題也不能指望有什麽答案。
細思起來,其實漢族在曆史上是不缺這些的。孔子就強調以禮樂治天下,這樂就是音樂了。當然了,這些是高層們玩的東西,屁民們是沒什麽資格欣賞的。
曹操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可見是可以唱的。宋朝的詞也是要唱出來的,柳詠就是舞姬們的坐上賓,以風流自居。到了元朝,有了元曲。
這些後來都消失了,究其原因也許是沒有了傳承。沒有傳承,應該是沒有群眾基礎,都隻是些少數人才能欣賞和玩得起的東東。
近代似乎以京劇最為有名,但這玩意兒真不是誰都能唱的,所以也隻有表演性質,一幫泥腿子不會在幹農活的時候唱京劇,也不會在插秧時扭秧歌。
那麽漢人為什麽沒有唱歌、跳舞的習慣呢?
要發自內心的唱歌跳舞,得有個好心情,與物質生活的好壞沒有絕對的關係。君不見黃土高坡上的放羊娃們趕著羊群,放聲高歌“信天遊”麽?那些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們圍著篝火自娛自樂,也未見得生活條件有多好吧。國際上能歌善舞的民族們也不會就一定富得流油。
但他們應該有一顆不被壓抑的心靈,有追求美好的願望,這樣才能唱得出來,跳得起來。
漢人們都在做什麽呢?皇上琢磨著怎麽保江山,奴才們琢磨著怎樣討好主子,繼續高升,而百姓們則是拚命努力,以求從奴隸變成奴才。成天介心事重重,壓力山大,哪有心情唱歌跳舞?
活著就一個字: 累!
在漢人正統文化中,歌者、舞者地位低下,也是這兩者不能流行的原因之一。“士農工商”中壓根沒有這些文化傳播者的位置,即使水平再高,也就是個賣藝的身份,特別是婦女。有錢有地位的人家,是不會讓後代以此為業的。
久而久之,漢人幾乎沒有了自己喜歡操弄的音樂和舞蹈,也沒有了自己載歌載舞的習慣。上層們欣賞的玩意,在百姓中沒有條件流行起來。
唯一能做的就是逢年過節和喜喪之事時請個專業團體來表演一下,而自己隻處在看客的位置上。
而僅存的一些歌舞大多苟活於偏遠之地,如西北的信天遊、秦腔,東北的秧歌、二人轉啥的。能歌善舞的少數民族們也大多處在不被中原那被正統國教浸染的地方。
沒有了歌舞,也就沒有了一顆追尋自由的心靈,和放空自己的途徑。那麽剩下的也隻剩下壓抑,以及在物質條件上的獲得而得到的短暫快樂。
自由這個奢侈品不是漢人們追求的目標,也許壓根兒就沒這概念。
是悲劇嗎?應該是的,有的隻有活著,而不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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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的四季有四季的風景,秋天到了,來幾張秋景圖吧。
女友或老婆被人摸了一下,不少漢人就受不了。這能放開,把舞跳好?
這個現象在世界上很普遍,試試能否找到反例?
其實就是因為文明程度的提高使得情緒表達方式多樣化,隻有表達深刻的才會流傳,如今人們知道唐詩宋詞,你知道幾首唐朝宋朝的民間歌曲?
所謂能歌善舞不過就是一種原始動物本能的表現,一般要求群體效應。而人類文明發展在情緒表現上的趨勢是個體化,就是“這是我的”,這樣才最大限度表達情緒,而不是依附他人的行為模式。
這種個體化個性化的特點是文明發展過程的成果之一,人類社會發展有一個矛盾,就是組織性是效率的前提。但發展的目的是讓人們有更多選擇,這兩者有衝突。因此社會良性發展的模式是在某些方麵不得不增大組織性的同時,在另一些方麵走向多元化多樣化,情緒表達的個體化多元化就是常見現象。
這顯然與能歌善舞模式所要求的具有群體性特點不容。
不如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個問題,在文明文化相對發展的民族或者國家或者社會(不限於漢族),表達情緒的方式與能歌善舞相比,是更多了還是更少了?
樓主也許能注意到自己觀點的誤區。英國人曆史上曾經嘲笑愛爾蘭人和蘇格蘭人的舞蹈,目的是為了體現自己的文明更發達。
說一句政治不正確的話,能歌善舞意味“土”。
成都的藏族鍋莊舞大行其道,十分美妙。
霓裳羽衣是皇家東西。
後院真漂亮。收門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