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子和她的繼父（20）

    如水和心語在一起工作了一年多了，但像今天這樣很輕鬆地說話好像還是第一次，至少過去沒有這樣開過玩笑，即便他們曾經手拉著手，但心裏的話都沒有說出來。心語看到如水如此放鬆，那麽風趣，他那種喜歡如水的感覺又回來了，他真的想好好跟如水相處一段時間，就像這幾天一樣，就像今天晚上，此時此刻一樣。他想象不出如果他能跟如水生活在一起，那將是多麽的快樂。

    這樣的感覺，其實心語不止一次地有過，所以他曾經向如水提出過，要她留下來，雖然如水沒有答應，心語也沒有多麽失望，畢竟他理智下來的時候還是覺得真的跟如水在一起麻煩也有。這就是一個矛盾的心語，他的生活就是被他這種矛盾的心理左右著，一直這樣。

    如水還算比較了解了心語，所以她始終把握著自己的感情方向，不希望自己到時候不能自拔。尤其是當她決定按期回國後，當她想到女兒在家等著她呢，她就沒有什麽可猶豫的，一點都沒有。也許正是心裏放下了，所以如水才會很輕鬆地跟心語這樣開玩笑，這樣放肆地說話，這在以前也是從來沒有的。如水一直以來都感覺，自己一見到心語心裏就有點緊張，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今天晚上，這樣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心語在如水這裏坐了有一個小時了，他起身說：“如水，我該回去了，你休息吧。”如水說：“好，你也早點休息。今天你來看我，我真高興。”說著如水笑了。“你真能笑，怎麽那麽開心呢？”心語說。“要回家了，就要見到女兒了，能不開心嗎？你知道什麽叫歸心似箭嗎？我現在的感覺就是歸心似箭。”如水肯定地說著。

    “什麽都不留戀了，回去也不會想我吧？”心語就勢說。“當然不會了，我不是說過的，我不會忘記你的，你對我那麽好。”如水一邊送心語到門口，一邊說著。心語開了門走到了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如水，說：“如水，關門吧，好好休息，再有幾天就回家了，別太累了。”“好，再見！”如水一邊關門一邊答應著。

    門關上了，如水背靠著門，抬起頭來望著頂棚，她的思緒回到了她剛來這裏的時候。她不是不想回家，不是不想女兒，但這裏也確實給她留下了太多的留戀和不舍，這其中最多的當然就是心語。人們都說理智能戰勝感情，其實這話不一定對，很多人都是因為相信這句話，最後還是沒有把握住自己的。如水和心語屬於普通人裏的另類，他們寧可放棄自己想要的美好生活，也不願意在今後生活中去麵對那些自己想象中的困難，這也是有些人能證明理智能戰勝感情這句話的原因。

    心語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他一個人生活了很多年了，這些年來，他身邊曾經走過過幾個女孩子，有的也在一起呆過比較長的時間的，但她們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讓他像今天這樣感到孤獨和寂寞，他覺得如水的離開會讓他的生活發生改變，他似乎再也回不到過去那種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日子了，他實在是需要一個人來陪伴自己，跟自己實實在在地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在一起。想到這裏，心語的心裏格外的落寞。

    心語對如水的不死心，如水對心語的留戀，讓他們這對似乎原本就應當是一對的人，這一夜裏都失眠了。他們不完全是在考慮跟對方的未來，而是在權衡如果在一起了會怎麽樣。人到了一定的年紀真是想得太多了，這也許就是很多人年齡大了難以成婚或再婚的根本原因吧。

    心語打算在如水走前的這幾天，盡量多接觸一些她，如水則想怎麽能在走之前讓自己和心語能把心靜下來。女人的理智往往高於男人，也許這就是有人說的，男女之事如果女人想成，多半都能成，而女人不想成的，多半成不了。

    第二天一早，如水和心語照常上班了，他們見麵的時候，互相笑了笑，好像由於昨晚的見麵，他們的心又一次靠近了。這一天，他們工作的格外認真，也感覺時間過得很快，他們對有些事兒的共同感知，讓他們互相都覺得心有靈犀樣的。

    快下班了，心語說：“如水，我們一起吃晚飯吧。”“好啊。”如水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說完，如水自己心裏一驚，心想：“昨天想好的，不再多跟他接觸了，怎麽能答應跟他吃晚飯呢？”但已經答應了也不好再說不行，於是如水和心語又有了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