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子要緊

麵子要緊(中國人素質之一)

• 作者：江工    2014-10-27 16:22
• 分類：讀者筆記
• 標簽： 社會 文學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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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子要緊(中國人素質之一)

115年前寫的一本書讓我愛不釋手，它就是明恩溥寫的《中國人的素質》。做為一個中國人，雖在這片國土上“好生賴活”地生存了一輩子，但對自已和周圍所遇到的同族，總覺得迷迷糊糊，也難怪我的所謂的同胞們，上至下到處充滿著謊言、造假和欺騙。又正如 “旁觀者清，當事者謎”，上帝派來的人，始終是那麽有靈性。明恩溥為我們打開一扇心靈的窗戶，猶如一麵鏡子，不但照清自已的麵貌，也看清周圍的一切，讓我們從過去看清現在。

雖然有魯迅、李景漢、潘光旦、辜鴻銘等人對這本書都有評語，但不足以代替我對該書的感受。所以從即日起我想嚐試一下，把《中國人的素質》共二十七章逐一寫出自已的心得體會，而且主要是對照現代的中國人評述下去，是否我也能展開一扇心靈的窗戶呢? (每章標題不變，副標題用括號注明之幾，前麵摘抄明恩溥寫的主要內容，後麵才是個人點評部分。)

在 中國人的素質中有—個最大的特征就是“麵子”問題，它和西方人普遍重視的尊嚴有所不同。在明恩溥的《中國人的素質》中寫道“麵子就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中 國人許多重要素質這把號碼鎖。”他總結了中國人的“麵子”是帶有戲劇色彩，其運作原則是不可捉摸，是不講規則的，隻按照人們的常識來廢除和替換。因為中國 人從來不能對同一件事情達成共識，處理矛盾的目的不是為了講理，達到公正，而隻是考慮麵子的平衡問題。中國人渴望保留麵子的事情方方麵麵、五花八門，明恩 溥—連舉了以下好幾個例子。

在 調解小村莊居民永無休止的爭吵時，“和事佬”需要仔細考慮麵子的平衡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目的不是為了公正，盡管理論上要求公正，但對一個東方人來說幾 乎是不可能的，這種調解完全隻是考慮當事人各方的麵子。同樣的原則，也經常出現於法律裁決，很大比例的訴訟結果都是不分勝負的比賽，或各打五十大板。

被人指出一個缺點是丟麵子的事，因而不管有多少證據都要否認這些事實，以此保住麵子。例如:—個人丟了一隻網球，他立即肯定是一個苦力撿到的。他氣憤地否認這一點，走到丟球的地方，很快“發現”球就在那兒（其實是從他的袖子裏掉出來的），他還自演自說地講：“嗬，‘丟’的球在這裏。”

他又舉例說道:“仆人丟了一把銀勺子，他知道要賠，或者從他工錢裏扣，他就主動辭職不幹，並且故作清高地說：‘那錢留著賠那把銀勺子好了，我不要了。’這樣，他沒傷著自己的麵子。”

一個債主知道錢要不回來了，但還是到欠債人那兒，嚴厲地訓斥一頓，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麽做。錢沒要到，麵子卻保住了，以保障自己以後不會再像這次一樣要不回錢。

一個仆人忽視或拒絕執行一些職責，一旦得知自己會被解雇，他就重複以前的過錯，然後再主動辭職，以保全他的麵子。

送人一份厚禮，是“給他麵子”。如果這份禮是某個個人送的，那就隻能收下一部分，但很少或者說從來沒有全部拒絕過。他曾經聽說過:“中國的一個知縣，作為一種特殊照顧，被允許在砍頭時身穿官服，以保全他的麵子！”保全麵子比丟了性命還重要。

個人點評部分:

以上的例子給我們這些中國人留下許多自畫像的對照空間，比如，我曾在51歲 時，為了兒子畢業工作的問題停薪留職跑到上海來生活，三年沒有找到工作。有—次終於找到一家韓國設備製造公司。被聘用後的第一天，韓國老板在辦公室就象喚 狗子—樣大聲喊我，當時我正在接聽—個電話，沒有即時應答，任憑我再解釋，老板十分不悅。以後的二天總是盯住我，—會這樣，—會那樣，口氣生硬，時時責 備。還出言不遜地說:“你是不是耳聾?”“你們中國人讓人不理解!” 等等，氣得我第三天對他說不幹了。雖然以後幾天他再三打電話到我家要挽留我，但我決意不幹就是不幹了。雖然其中的原因我沒有對他說清楚，其實就是為了一點 麵子，我才主動炒了老板的魷魚。雖然當時讓我麵子上很得意，過後心裏十分不好受，畢竟我是毫不容易地找到—次工作的機會。

可 見中國下層的人很難為自已爭到麵子。麵子—般隻在平級或對下級之間容易做得到。在單位不給領導麵子的人，遲早要被領導“穿小鞋”的，最起碼不會被重用。善 於給領導麵子的人，吃得開混得好，提拔得快，什麽好處都能灘得到。官場也好，職場也好，最大的學問就是“麵子學”的功夫做得如何。中國至所以能盛產奴才， 都是在這片“麵子”的肥沃土壤中適者生存的結果。

“麵子”讓中國人之間相互攀比誰最富，誰權大，誰名氣高。過去是比家用電器，現在是比房子、車子、各種名牌。剛過去的春節就是中國人“麵子”的—場大檢閱，中國人帶有戲劇色彩的過年習俗，—件件都滲透出“麵子”的惡臭——不顧公害騷擾，在家門口大肆放著赫人的鞭炮，有多少是為了放給周圍鄰居們聽的? 提著禮品拜年的、送紅包的、請客喝酒的，無不表演著—埸埸假腥腥的“麵子”遊戲。

談到當今的貪官為什麽會越來越多? 有時候我站在貪官的角度上去考慮，將心比心地設想—下——假 如給我當上—個大官的話，我恐怕最的問題就是拉不下麵子。當有人托親友找上門求情幫助時，當然是利用我手中大權為他們辦些利益方麵的事了，尤其是在苦苦乞 求麵前，我會心軟地拉不下麵子的，會留點麵子，把他死纏求我的—份“禮品”收下來的。有了第一次受賄為他人辦事之後，必然找上門的人會越來越多，受賄的金 額也會越來越大，最後到了東窗事發時就成了雙規後的貪官。

我不知道中國有多少“性本善”的官員們會因為麵子上的原因才走到這—步的? 但我認為中國貪官為什麽會是世界上最大的案例，除了體製的缺陷之外，多多少少是和中國人的“麵子”素質有關。為什麽各省市的官員們經常頻繁地調動到異地任職，原因之一就是為了躲避當地親友們的“麵子”之情。

當今的中國人，誰沒有開過後門求人辦過事? 誰沒有在這個“麵子”的醬缸裏浸泡過多年? 所以我敢武斷地下這個結論——隻要是中國人，—旦手上掌握了權力，個個都會走上貪腐之路! 不為“麵子”生存的中國人是絕對沒有的!

中國人從沒有當眾認錯的習慣，錯了不作聲就算是最大的讓步。除非被揪鬥、被法辦，成為階下囚之後，才會遮遮蓋蓋，或不得不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夫妻間的矛盾，鄰居間的爭吵，許多都是在死要麵子、不講理的蠻吵下進行著，所以才會“清官難斷家務事”的說法。

曆 屆政府領導人所犯下的錯誤，越積越多，隻要他們大權還在握，就從沒有一個人會向國民公開道過歉，認過錯，或說聲“對不起”。他們總是一貫正確，百戰百勝， 所以中國的曆史懸案比任何國家都要多。中國領導人參加曆次元首級的國際會議時，總是要站在各國領導人的正中間拍照，以此在形象上占到麵子上的優勢，這些現 象絕非是偶然。中國政治難以透明，國民難以參政、議政，麵子上的顧慮就是其中之一。人們隻要看看馬上召開的不爭不辯、和和氣氣的“二會”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