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念你——悼邱宗欽！

一路念你——悼邱宗欽！ *1 與你舅父在電話裏一起痛哭 是多麽渺小的事 離開 是你最後書寫的兩個字 像沉重的星球壓住重陽的命脈 我躲在遠遠的角落 無法或不願看到你最後的麵容 我隻有鎖住自己的醜陋 遠遠地看你的腳步如流雲                            *2 遙遠的十月七日 你停止了風停止了雨 沉悶的十月八日 我在黑夜遇上了糾纏 悲痛仿佛就變了味道 我不得不慚愧自己的白開水 多想靜下心來 盯著你的書法作品 讓自己的每一塊骨頭都烙上懷念的光芒               *3 當年的應天塔油漆新幹 你我爬上去又下來 早已忘了說些什麽話語 那時的天空多麽純淨 我隻是帶你轉了一天 你已將東湖的水蘭亭的字 盡收胸中 那時我們衣衫單薄 走在路上不提女人與紅酒                          *4 那時百丈漈電廠以上景區 還沒有像樣的路 需要穿過許多荊棘 才能把風景一漈一漈提升 流夠汗再回到你在電廠的書房 喝一杯你泡的清茶 再看你研磨練字 窗外峭壁頂上的白杜鵑花 一簇簇開在我的視野我的夢幻之外                            *5 你把蕭山的蘭花 移植到文成的山嶴 悠悠清香也曾把我迷倒 在華僑新村你新婚的家 那時我們整整鬧了一個星期 從空白的東溪山上出發 你一路摘取著自己的夢想 在竹子的清影裏在風之外在風之內 你勤奮著春天的葉子                              *6 安靜的新橋住宅小區 我常到你家喝杯小酒 順便看看或聽聽你對文字的理解 我羨慕你的春風得意 同樣是一桶油漆 你能把每寸牆都刷出精彩 而我總是胸無大誌 常常隻抱著自己的影子 讓夜不再流淌和顫動                              *7 馬鞍池公園的味道 我還能說出什麽美好嗎 上天如此愚弄誰都震驚 你愛的人突然之間把夢壓滅 你悲痛的心跳在墨汁裏 鬆樹仿佛已永遠無風 我也時常吟唱著丁香花 又怎能分解你的憂傷 你的枝椏仿佛已被命運麻醉                         *8 傳來你肝髒多個陰影的消息 我真的無法想象塵世的深淵了 想不到你是那麽堅強 幾個春節的通話裏 總還擔憂著我的家事 這輩子對你最遺憾的是什麽 就是沒有一次陪你去上海治療 我總窩囊著自己的生活 鏡子前我總不敢打開自己真實的軀殼                            *9 現在你最後一抹光 已永遠消失了 那麽殘酷地肯定著 命運不是頭上幾根疏發那麽簡單 我從網上搜索到你的照片 我們的交流現在真的已不需要 任何的器具或者無端的光明 這個秋天你的父母靠在山上的灰樹幹 目光冷冷地穿過一塊又一塊亂石 2008.1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