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界精英 (65) 晚宴禮物

黃大春在校友會上第一次看見三個女孩子的時候，一眼看中的就是秦媛，怎奈秦媛有個美國男朋友，自己搭訕了幾次，秦媛也沒搭理他，因為陳敏那小丫頭不諳世事，隻好采用了這條曲線策略。這麽快就把秦媛約來吃飯，讓黃大春信心倍增。

“我再點個素菜，就要蘆蒿炒香幹吧。”秦媛又對小服務員說道。

小服務員問道：“有小盤、中盤和大盤，你們要哪種？”

黃大春急忙搶著說：“大盤，大盤。秦媛，你別這麽客氣，還點這素菜，別這麽給我省錢！”

“嗨！我就愛吃這口兒，不喜歡那些油膩的。”秦媛不動聲色地說著。

其實，黃大春並不知道，蘆蒿雖說隻是江南的一種野菜，產蘆蒿的地方也不止江城，但別處的人都沒有江城人對待素菜的那份精細。江城人吃蘆蒿，一斤要掐掉8兩，單剩下一段幹幹淨淨、青青脆脆的蘆蒿杆兒尖。炒香幹也是“素”炒，除了一點油、鹽，幾乎不加別的佐料，要的就是蘆蒿杆兒尖和香幹相混的那份自然清香，食後唇頰格外清爽。尤其，是在這冬令時節，蘆蒿初長，隻能供應各家飯店酒樓，菜市場上都還沒貨，屬於嚐鮮，更是精貴，價格絕不比雞鴨魚肉便宜。所以酒店才分三種規格，一個大盤的蘆蒿炒香幹少則40元，多則60元，可供一家人吃一頓家常宴了。

陳敏也點了一葷一素：軟炸蝦仁和香菇油菜心；黃大春點了鐵板牛柳和紅燒獅子頭，又要了一個烏雞湯。最後，黃大春還想要一瓶紅酒，秦媛和陳敏都反對，說黃大春開車不能喝酒，黃大春也沒堅持，就改要了果汁。

小服務員臨走前，重新報了一遍菜名，秦媛想起一件事說道：“這鬆鼠鱖魚除了刀工和調味汁是關鍵，這魚本身必須是鮮活的，味道才鮮美嫩滑。你們的魚可是活的？”

小服務員說：“是活的，你們可以親自去挑，按市價算錢。”

黃大春問：“市價是多少？”

小服務員回答：“40。”

秦媛知道，這裏所謂的按市價算錢是指按斤收錢，也就是說40元一斤，於是說：“我跟你去挑吧。”

黃大春連忙阻止道：“秦媛，你是客人，哪能叫你去；陳敏，還是你去吧！”

陳敏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該挑什麽樣的？”

黃大春一副財大氣粗的口氣說：“隻要是活的，你就揀大的挑。”

秦媛卻笑道：“哪裏是越大越好，兩到三斤為好。”

陳敏跟著小服務員出去了，另一名服務員也把茶水端來了，黃大春借著給秦媛倒茶的機會套著近乎：“秦媛，你看，上次是我喝多了，弄髒了你的裙子，我這心裏一直挺不好意思的，總惦記這事，這也快過年了，我買了一件禮物，表示一下我的歉意，也祝你春節愉快！”說著，他從隨身帶著的黑色皮包中，拿出一個紫紅色絲絨麵的首飾盒，遞到秦媛麵前。

秦媛拿過首飾盒，打開一看，是一條淡粉色的珍珠項鏈。每顆珍珠的直徑約在8厘米左右，有天然的虹彩珠光和金屬樣光澤反射，秦媛用手一摸，有涼颼颼的感覺，心想，這黃地主還真舍得出血，當真是天然珍珠，這樣大小的珍珠應該價格不菲。

秦媛正想著，黃大春欠過身來問道：“怎麽樣？還喜歡嗎？”

秦媛就勢將首飾盒推還給黃大春：“黃經理大哥，哪有大過年的，送人珍珠項鏈的，多忌諱呀！”

“此話從何說起呀？”黃大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珍珠呢，書上說是鮫人的眼淚。過年收這樣的禮物，豈不是叫我新年裏流眼淚？太不吉利了！”秦媛流露出一臉不高興的神色。

“蕉人？蕉人是什麽？”黃大春從沒聽說過，想著是香蕉、芭蕉或是美人蕉？

“鮫人是神話傳說中的人魚，說通俗了，可以說是海裏的美人魚。”秦媛解釋道，“你以為是被火燒焦了的黑人不成？”

“哦，還有這樣一說，有趣有趣，秦媛你說話太有意思了。”黃大春想著秦媛不喜歡珍珠，該是喜歡黃金或寶石之類的。

正在這時，陳敏回來了，興高采烈地說道：“我挑了一條三斤重的鱖魚，歡蹦亂跳的。”

秦媛心想，單單這條魚就要120元了，算是溫柔一刀了，笑著說了句：“挺好的。”

陳敏看見黃大春手裏拿著的首飾盒，好奇地問道：“哎，你拿的是什麽呀？”

“是禮物，不過，秦媛說，和眼淚有關。”黃大春猶疑了一下，答道。

陳敏以為禮物是送給她的，拿過首飾盒，打開一看，高興地叫道：“好漂亮的珍珠！”說著，她瞥了一眼秦媛道，“秦媛就是太挑剔，別說看見一串珍珠，她會想起眼淚；就是看見一顆鑽石，她也要問問成分和元素呢，嗯，這鑽石看著閃閃放光，成分是不是碳元素呀？”陳敏一邊學著秦媛說話的腔調，一邊示意黃大春來幫她戴上項鏈。

黃大春見秦媛沒說什麽，也樂得把項鏈再送給陳敏，他一邊幫陳敏戴項鏈，一邊炫耀自己略知一二的鑽石知識：“這鑽石的事我可知道，那是天底下最硬的東西，怎麽會是炭做的呢？要說成分，當然不是碳元素。”

“黃經理大哥，你這是不打自招，該不會弄了一堆假貨當寶貝吧！”秦媛吃吃地笑。

“你別不懂裝懂丟人了，鑽石的成分就是碳呀！”

“這，我是不懂這些，隻要你們懂就行，對不對？”黃大春才不管兩女孩笑不笑，他很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待會兒給你們每人買一條鑽石項鏈，你們自己去店裏挑，總不會走眼了。”

黃大春這話說得兩個女孩驚叫起來。

“那咱們豈不要成了瑪蒂爾德·駱塞爾太太了。”秦媛笑起來。

黃大春雖然不知道秦媛說的那位什麽太太是誰，可擁有個外國名兒的娘們兒，猜想是個有錢有名的外國貴婦人，心想，秦媛也不能免俗，女孩哪有不喜歡珠寶的，隻是價碼要的高些吧。

吃飯的時候，黃大春逮著機會向兩個女生大肆吹噓了一番自己在南方做生意的驚險奇特的經曆，看到女孩子們驚奇的目光和緊張的表情，黃大春頗有些洋洋自得，頓生找到某種平衡的好感覺。

結賬時的賬單，叫黃大春有些吃驚，他覺得沒吃什麽山珍海味，價錢卻有些離譜，不過，轉念一想，這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也就欣欣然地付了帳。

黃大春趁著高興勁兒一定要帶女孩子們去百貨商店買鑽石項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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