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60)
2023 (79)
第二晚趕到了父親老家所在的城市，見到了一個堂弟。第二天將是一整天的，由幾個親戚陪同的祭祖，重訪老家祖屋，重遊小鎮的活動。最後再回到這個城市，由我和弟弟做東宴請幾個可以到來的親戚和族人。
第二天早飯後我們就被兩個堂弟和一個遠親接上去了不到一個小時車程的老家。我的祖父曾經在小鎮上開店鋪，所以在當時就住在鎮裏的街上，而非鄉下。我11歲那年跟父母回過一次老家過年，記得跟著他們走親戚的幾天都是去的鄉下，並不遠，都是走路的距離。我還記得每到一家就會被接待吃一碗糖水荷包蛋，兩三個雞蛋。我吃了第一家，後麵就吃不下了，不知道後來都被誰吃了。
老家附近及遠親的家：
我祖父母的墳墓離我曾祖父母不遠，所以親戚們每年都是兩個一起去看。我們也一樣，先看了曾祖父母。按照當地的習俗，我們燒了紙，放了一掛鞭炮，我們都完成了跪拜儀式，然後就去看祖父母。不得不說，沒有親戚帶著，我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些墓地的。這裏是沒人管理的小山，和我想象的墓園相差甚遠，完全沒有我印象裏的青山墓地。我們從親戚家帶上了鐵鍬和鐵鎬，來到祖父母的墓前，堂弟臨時請教了一位風水先生，問清了我父母的骨灰應在葬在祖父母的哪個位置。然後他們開始動土，我和弟弟完成了安葬儀式。再次重複前麵的一切，跪拜，燒紙，放鞭炮。看著墓碑上我和弟弟的名字（祖父母的墓碑上刻有所有當時已知後代的名字），我感覺有點安心了。作為父親一輩下一代的長女和長子，我們雖然不可能每年來老家給父母上墳，但會有人替我們完成這個儀式，我們作為子女的名字也在陪著他們。
午飯後來到小鎮上看我印象裏的祖屋。房子早已賣掉，但地址沒變，周圍盡管破舊，卻也還是我印象中的老家。一條不寬的街道，青石板鋪路，兩邊都是各種店鋪，我祖父母家斜對麵是一個棺材鋪，第一次看見時還嚇了我一跳。這時我們的隊伍已經有六七個人了，街口的一位將近80歲的老先生也加入進來，陪著我們一起逛。他曾經是我父親和四個叔叔的發小，和他們都很熟。他帶著我們看祖屋，看他們曾經都就讀過的鎮上的小學。我們一路拍照，聊天，回憶，仿佛前世就認識似的。盡管我對他們完全沒有印象。
我認識的一道老家菜。父親曾為我們做過幾次，紅薯澱粉團子燒肉。我隻吃澱粉團子，因為沾滿了肉汁的香味，就像紅燒肉裏麵的煮雞蛋：
祖屋所在的小街：
我印象裏的老母豬山原來挺遠的，而且他們叫獅子山，也許旁邊的另一個山叫老母豬山？還有大沙河，我祖父母曾經請人每天從這裏挑水倒進家裏的大水缸，四分錢一旦水。如今大沙河邊上是一個小公園，修的還挺漂亮的，很適合傍晚散步。那個大毛竹林呢？我印象裏從縣城走到老家，走了一天的陰森森的大毛竹林呢？沒有看到。
大沙河：
天色不早了，我們需要趕回城裏。回來後又去堂弟家坐了一會，還去看了我的一個嬸嬸，她剛從美國女兒家回來不久。晚上一大家子加上族長共十幾個人在餐館包間裏繼續敘舊，我和弟弟主要聽他們講老家的往事，我父親和叔叔們，姑姑們還有鄰居們的家長裏短。最後我們拍了大集體照，才各自離去。
晚飯後我和弟弟散步去了附近的一個新公園看夜景：
我不知道這是否最後一次回老家，也許吧。
是啊，以後回去的機會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