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芝麻爛穀子

記些陳年往事,也有旅遊看到的.一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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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記憶點滴-我的急智生涯

(2018-01-26 07:59:19) 下一個

急智,說文雅點是靈機一動,說粗魯點就是狗急跳牆。有頭有臉的大拿們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急智,哪太掉價了。他們要給黎民百姓下屬的印象就是穩重成熟,事事深思熟慮,哪怕那決定就是在牌桌飯局上做的。到底是不是,這是國家機密企業機密,天機不可泄露。

我是流氓我拍誰,我敢暴露自己做事不靠深思熟慮,靠急智。能做出事靠的就是狗急跳牆的急智。

我是個狗急跳牆的人,活得很滋潤。上學時老師講,懂不懂照單全收。從不給老師添堵-不提問。記得湘嶽上課後可以提很多問題,我就是一個問題也沒有。書上寫的都是對的,老師講的都是對的,信了就行了。要問問題,就像問為什麽光線可以透過玻璃不能透過鐵板一樣,有什麽可問?不多想,不深想,不想以後的。少想,煩惱就少,省心舒坦,成天樂嗬嗬。

上課聽到的就像倒進砂土石堆的水,一會兒就無影無蹤。可能粘在沙子上,可能滲到土裏,可能流到石頭縫。流到縫裏的有的進了死縫,有的又流出去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蒸發了點,漏了點,但大部分還在,就是不知在哪裏。也可能每滴水都鎖在一個有鎖沒鑰匙的盒子裏,外麵又沒標簽。東西還在,管它在哪兒。你知道自己的每個箱籠中有什麽嗎?

考試時,一急,荷爾蒙升高,由不得自己就得拚命去想,去挖。可能試題就是那沒有了的鑰匙,一下子就把存有急需玩意的小盒打開了。有的小盒有點零碎,有的是一堆零件,有的是一大塊。把這些雜碎湊到一起,即興發揮一下,再抹抹光,交差了事。這是我對急智的一種理解。

急智也可理解為腦子就像個灌了點水的瓶子,小半瓶吧。小搖小晃時水就在裏麵晃蕩。猛一搖,一衝,可能幾滴水就衝出去了,有時還很高。猛一搖是外力,沒外力水滴是衝不出來的。這外力衝出的水滴就是急智。小瓶裏晃的水看不見,衝出的水滴在陽光照耀下晶瑩剔透,看得見。急智出來的給人看見了,以為是聰明和深藏不露。其實還是小瓶中那些普通水。

考試交差了,老師一看還行,給個及格。有時發現這驢糞蛋還挺光,給個高分。這就是我考試時的真實。

得到僥幸的高分,虛榮心得到滿足。糟糕的真被當成好學生了。掛羊頭賣出的狗肉不好吃。就像要讓老何當司令,司令對老何不是好事。好學生的名頭對自己也不是好事。

被認為好學生就有同學來問,而且有時要問個水落石出。自己哪想過?隻能狗急跳牆,現。有的被急智逼出來了,有的就沒有。記得饒姐就問過我拉氏變換的題,題怎麽做有公式,急智出來了。這姐繼續問拉氏變換是怎麽搞出來的,這可不是能急智出的。當時的感覺就是你這姐兒怎麽這麽事兒媽!

話雖如此,因為瓶子裏還是有點水,還能搖出來。不然怎麽有時還能得高分?在考試和工作中還是因我的急智受了益,也受了害。說點我的急智,不然堵不住仲麒的嘴。有點專業,跳過也行。

畢業設計是低氣壓的直流沿麵放電,老師沒給可以查的資料,就由我們瞎試。天天在暗室裏霹靂吧啦的放電,除了些曲線,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理論。這怎麽交差?急了,急出急智。好像有兩個急智,一是急出交流直流沿麵放點機製不同,用試驗證明了。另一個是根據看到的放電路徑推測在直流時表麵改善了電場分布,也試驗證明了。這個螞拐應該還記得。這兩個急智給我帶來的好處是高分,壞處是當了倒黴的研究生。

在工廠時因為是研究生,一些沒影的事就叫我來做,美其名曰你是太學生。一個叫超同步串級調速的研究項目就交給了我。隻一篇日文資料,挺新。電機學早忘了,日文又不會。搞不出來麵子就全完了,對著方塊圖發呆。呆了兩天突然急智出來。這不就是一個特殊的同步機嗎?隻是轉子裏麵不是尋常同步機的直流勵磁而是用另一種相當轉差頻率的交流來勵磁嗎?急智出來後很快就又急智出線路和樣機,一兩個月完成了線繞轉子的交流機在同步速上下的電動製動四象限控製。那是國內第一台,可惜後來中止了和沒在公開刊物上露臉。

後來再次當研究生是為了調工作。給了個沒有試驗條件的題目:焦點裝置放電的起始過程。是研究毫微秒時段的放電發展過程。要用毫微秒高速攝影機來做,可偏偏試驗室裏沒有。也是為了畢業急了頭。急智出自製的毫微秒高壓矩形脈衝發生器,完成試驗,還得了張獎狀。

以後屢試不爽。急智上了癮,書也不讀了,就靠我的急智吃完中國吃美國。別人都以為我是深思熟慮,屁!就是憑我的小半瓶水和急智,單騎走天下。這個我自己清楚得很。

我家的都有這種急智,可能不少人也有,隻是有的要顯深沉,秘而不宣。

我是流氓我怕誰,我不怕說自己是憑急智吃飯。

 

庸貓,2018年一月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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