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來乍到 風起雲湧
畢洛站在窗前,輕輕的拉開密密實實百葉窗,陽光真好,有那麽一點刺眼,但是卻很溫暖,雙手不自覺的抱著雙肩,因為這種感覺太好,又不自覺的眯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樣清閑的早晨實在是太難得了。
突然樓下傳來了“汪汪,汪汪”的小狗叫聲,畢洛懶散的趴在陽台邊上,衝著總是風雨不誤,準時在七點鍾出門遛狗的顧之寧揮了揮手,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要一邊跑步,一邊遛狗,不累麽,就是人不嫌麻煩,狗也會覺得累啊,狗又不需要減肥,為什麽要跑那麽多路,而且不是一條,是三條。畢洛搖了搖頭,自嘲了一下,這好像和我沒有什麽關係!
黃金周後,工作的第一天,辦公室的小青年們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熊樣,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假期損耗過度,睡眠嚴重不足,一個個東倒西歪,不知道沈老板看見了會是什麽反應,畢洛走進來的時候也在思緒飄渺中,滑翔傘飛行俱樂部的材料已經遞上去一個星期了,也許應該打個電話問問,老板問話的時候也好有個交代。
“我爸呢?”沈老板大老婆的女兒沈淼淼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畢洛抬頭看了一眼,說“剛來,沒看見,你……”,突然看見老板的秘書小葉在朝自己使眼色,便改了話“你來的也太早了吧,這才8:30!”說著又看了小葉一眼,小葉低著頭,裝著整理文件,沈淼淼好像有備而來,不理眾人,直接走進經理辦公室,跟著狠狠地摔了一下門。
“這又是發哪門子火啊?”設計師初雲撇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畢洛走到小葉身邊,小聲問:“什麽狀況?老板呢?”小葉拉著畢洛進了洗手間,一邊打理頭發一邊說:“還不是因為老板在小老婆那邊呆的時間久了。”畢洛不自覺的皺了下眉,
“不是已經離婚了麽,人家是合法夫妻,不呆在現任家裏,難道呆在前妻家?”畢洛剛進這家公司一個月,有些關係還不是很清楚,小葉接著說:
“老板是和大老婆離了,但是和小老婆還沒有領結婚證呢。”
“不會吧,女兒都快兩歲了!”畢洛的好奇心來了,還帶著點憤憤不平,這是什麽世道,這樣倒貼的女子是為哪般呢,不過沈澈為人還算比較豪爽大方的,而且家底豐厚,跟著他倒是可以過著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生活。小葉很曖昧的笑了笑:“聽說是因為沒有給生個兒子,所以才沒有名分的”
暈,畢洛幹笑了一下,瞬間起了壞心,很認真的拍了拍小葉的肩膀說:
“你還有機會的!”小葉反應過來的時候,回手要打畢洛,畢洛早就開門溜走了。
辦公室安靜的沒有雜音,“老板!”初雲是第一個看到沈澈的,“早!”沈澈的聲音總是懶洋洋的,給人感覺有點膩,畢洛想笑,他還不知道,裏麵有場硬仗要打呢,回頭瞄了眼小葉,她也一副看戲的表情,大家的目光都追隨著沈澈,一直到經理室的門關上。
在一陣爭吵聲,外加砸書的聲音過後,大小姐沈淼淼一邊擦幹眼淚,一邊帶著勝利的微笑從裏麵走了出來,老板一邊哄著,一邊摟著往門外送,眾人不自覺的憋著笑,畢洛來公司的時間不長,見識這種場麵是第二次,看看大家的表情,不用問也猜得到,這樣的事隻是家常便飯而已,對於久經商場的沈澈來說,小菜一碟,不,應該是小兒科才對。
沈澈回到辦公室,把畢洛叫到了辦公室,
“滑翔傘飛行俱樂部的申請進行到哪了,節前你不是跑了一趟了麽?”
“是啊,已經遞上去了,如果審查結束了,就會通知我們準備實地考察的,到時候在準備也來得及。”沈澈抬頭看了一樣畢洛,
“今天不錯!”畢洛愣了一下,
“你把頭發拉直了,剛來公司的時候滿頭的卷兒,還以為你結婚了呢。”畢洛有點莫名其妙,問道:
“頭發是卷兒的,這個和結不結婚有關係麽?”沈澈微微一笑,沒有回答畢洛的疑問,換了一個話題:
“今天省經貿委李處的女兒要過來玩,你準備一下,中午預定一下包間,晚上再定個KTV,到財務拿點錢。”說著遞給畢洛一張簽過字的空白表格,上麵寫著5000元。
商務部李處長的女兒一直在加拿大讀書,這次回來主要是和男朋友把婚禮辦了。沈澈的煤礦生意靠著李處長起家,又關照至今,兩人關係自然不一般,除了婚禮的禮金,還送了一根千足金的金條。沈澈送禮從來就是很到位,用他的話說,就是要替收禮的人多多考慮,能說出這樣話的人,也算是賄賂行當中的人才了。
第二天早晨,畢洛還賴在床上正琢磨著是立刻起來,還是再睡5分鍾的時候,手機突然很不識趣地響起來,“誰呀,這麽早,比鬧鍾還早,”畢洛睡眼朦朧的摸到了手機,一看,居然是沈澈,有種不祥的預感,一定不是什麽好事,“老板早!”“嗯,李欣的手機不見了,你們昨晚誰撿到了沒有?好好找找,我今天不去公司了,有事發短信給我吧!”畢洛心裏又把老板罵了一遍,這事有多重要啊,晚一個小時問我會死啊,看看牆上的鍾,才6:45分。
8:30分,人到齊了,一個一個詢問,有沒有撿到李處女兒的手機,結果是初雲的圍巾不見了,車浩的名片夾不知道是不是掉在KTV包間了,小葉的唇彩落在洗手間了,畢洛無奈的看著這幾位小自己幾歲的“小朋友”,說了句“我去錢櫃給你們找找!!!”就閃了,再待下去,她會瘋掉,80後的孩子們都這麽不靠譜麽?
畢洛從錢櫃出來,沒打算立刻回公司,打電話約了顧之寧在老地方一起吃午飯,四川路的王麻子火鍋可是個不錯的地方,雖然位置有點偏,但是味好料足,已經擁有很多長年來光顧的粉絲群,生意火的很。
“看什麽呢,這麽入神?”顧之寧找到畢洛的時候,畢洛正拿著報紙聚精會神的看著,“看看招聘版有沒有新動向。”畢洛隨手倒了茶遞了過去,
“我要是沒記錯,你到這個公司才一個月,又要跳?”顧之寧搖搖頭,喝了一口茶,
“我隻是防患於未然麽,現在還搞不清楚這個公司究竟有沒有發展潛力,還有我發現這公司的人際關係太複雜了,我可能有點不太適應!”畢洛的表情很認真。
“嗬嗬,這倒是真的,你的EQ是不怎麽高!”顧之寧笑嘻嘻的露出了她的招牌大白牙,
“我IQ高啊,臭芝麻!”畢洛撅了撅嘴,“你說現在的老總經理們是不是特喜歡在外邊包個二奶,或是找個情人什麽的?”
“怎麽啦,你想說什麽,快,八卦一下!”顧之寧的精神頭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你們台裏的花邊新聞還不夠你八卦的啊,還有閑情挖我這兒的,真不知道你家小百怎麽受得了你!”畢洛假裝歎了口氣,繼續吃。
“別提小百了,我正鬱悶著呢,我爸不同意我們繼續交往,準備棒打鴛鴦了!”
“這麽快?不過按照你爸的姑爺標準,小百的確差的有點多!”畢洛狡黠的笑了一下,看著低頭吃菜的顧之寧,壞壞的說:“琢磨移情別戀呢吧?”
“我準備玩地下情!”顧之寧看著畢洛,
“幹嘛這麽坦白,以後叔叔問我,我這麽誠實的孩子怎麽可以撒謊呢,別想讓我給你打掩護啊!”
“別這麽小氣啦,今年你生日我送大禮給你好不好?過幾天電台會組織幸運聽眾免費一日遊,叫伯父伯母去玩好不好?”顧之寧每次討好誰,總是喜歡出威逼利誘這一招,在台裏百試百靈,不過,對於畢洛,威逼無效,利誘才行。
“我們是死黨麽,小時候為了晚回家在外麵瘋,我都幫你打掩護了,這點小忙怎麽會不幫呢,嘻嘻!”畢洛從早晨堵到現在的一口氣終於吐了出來。
“滴滴,滴滴”是短信息聲,畢洛看了一眼手機,是沈澈的,“誰呀?”顧之寧有點好奇,因為畢洛看短信的時候一直皺著眉頭。
“我老板的。”畢洛合上了手機,
“有意思,你這個老板挺逗。”顧之寧笑了笑,“你知道麽,以我的經驗,公司企業的老總經理們中95%的人不喜歡發信息,因為第一浪費時間,第二無法及時溝通,第三容易被人無端猜忌。”
“總結的還挺精辟的,這個沈老板的確有點奇怪!”不知為什麽,畢洛這個時候想到的竟是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家庭關係。
“啊呀,快2點了,我要走了,下午有節目錄的,回頭再聯係,我都還沒有問你相親的事兒呢!”顧之寧拿起外套就往外邊跑。畢洛看著她的背影,苦笑了一下,相親!這個周末又有的煩了。
剛走進公司的大門,就覺得氣氛不對,一股火藥味迎麵撲來,平時的下午可是這幫小年輕的歡樂時光,畢洛一邊想,一邊看,“周姨,你來了?”,周姨是老板的親舅媽,也是總公司財務部的出納,別看職位不高,每個人對她老人家都要禮讓三分,不僅僅因為她手握財政大權,還有就是她已經跟在老板身邊十幾年,是老板最信任的人。周姨坐在公司會客廳的沙發上,慢悠悠的喝著茶水,她喜歡喝茶在公司是出了名的,而且專喜歡挑貴的喝,這麽遠就聞到了茶香,不用問也猜得到,那一定是沈澈剛從蘇州托人帶回來的特級龍井,周姨抬頭看了畢洛一眼,說:“又出去忙了,來了這麽久就沒看見你幾回,剛才……”話剛說了一半,就聽見對麵財務部的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了,
“郭晴,這事還沒完,等沈澈回來我親口問他,你等著!”說這話的是沈澈的大老婆,她出門的時候沒有看周姨,倒是看了一眼畢洛,畢洛看著她兩眼有點紅,好像剛哭完,再看看裏麵的郭會計,身子背對著門,有點微微發抖,好像也氣得蠻厲害的。
“滴滴,滴滴”,畢洛打開手機,又是沈澈,如果這時候沈澈也在該多有趣啊,看著兩個女人為他大打出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又或許是洋洋得意?
沈澈告訴畢洛,明天早晨北京滑翔傘飛行俱樂部總部的人下午2:00到,三個人,在中英會所訂三間房,晚上再訂個KTV十人包間,畢洛總覺得沈澈分不清自己和小葉的工作性質,這樣的事情擺明了應該是秘書做的麽,怎麽總是抓著她不放呢,看著桌上那些等著審核的材料,畢洛就有點心煩,一直想到市委體育部去一趟,看看手續方麵還要什麽資料,結果這兩天事情一個接著一個,晚上還要做”三陪”----陪吃陪喝陪唱。
大老婆剛離開,周姨和郭會計也坐上司機老孔的車出去辦事了,畢洛把在錢櫃找到的名片夾還給了車浩,圍巾和唇彩就真的不見了,手機當然就更不可能找到了。
就在畢洛正琢磨著這一件件亂七八槽,又毫無頭緒的事情時,小葉把畢洛拽到了洗手間,
“怎麽了,出大事了?”畢洛故意問得很八卦,
“我就奇怪了,老板把這間商鋪寫在小老婆名下的事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大老婆要發飆也不用等到現在吧?”小葉一臉的苦惱模樣,
“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問自己啊?”畢洛笑了笑,
“還有啊,你說大老婆來拿支票,當然要做手續,郭姐也是走正規程序,她也不用像吃了火藥似的和郭姐大吵一頓吧?”
“沒準兒,她們間還有很多前塵往事呢,當年是情敵,搞不好郭姐還是咱們老板的小情人呢!”畢洛順嘴胡謅了一句,不過說實話,三十多歲的郭姐現在也是風韻猶存,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
“真的假的啊,你怎麽知道的,你騙我的對不對?”小葉回頭看了眼捂著嘴笑的畢洛,說:
“難怪郭姐當初招你進來的時候跟經理說,給他招來了個才女,咱們才女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改明天你寫小說得了!”小葉瞥了畢洛一眼。
“我還奇怪呢,這麽八卦的事你都怎麽知道的?”這才是畢洛一直想不通的,雖然初雲曾經說過,小葉的哥哥是監察車輛運輸的,在沈澈起家的時候就開始合作,直到今天沈澈成了大老板,但對小葉的哥哥也依然有所求,關係匪淺。小葉之所以坐在經理秘書這個位置,多半是因為她哥哥的關係。但是,這些關於個人隱私的事情,應該不是從她哥哥那裏聽來的,她哥哥遠在白城,對這些事情自然不會這麽清楚。
小葉猶豫了一下,說:“在這裏時間長了,很多人會有意無意的說給你聽的,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