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走馬觀花

親愛的老蝦米們， 現在我坐在瑞士的一種叫做Chalet特色民居建築裏給你們寫信。對麵的窗子外麵是綠色的草地和參天的綠鬆，還有一個兒童遊樂園，偶爾有幾個遊人從對麵那些Chalet裏走出來又走開去，由此我才能判斷出我不是這個寧靜的出奇的旅遊區裏的唯一的人類動物。在向遠處望去便是層層疊置著的群山了，近處一點的全部被墨綠色的鬆樹覆蓋著，顯得柔緩而謙遜，而遠處的則是被皚皚白雪包裹著顯出山峰的險峻，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愈發地偉岸俊俏，今天的陽光尤其具有穿透力，將每天環繞其間的白雲也稀釋了很多，每天當我麵對這樣的景色時我就不由得想，想必很多的童話故事就是從這樣的綿綿雪山裏走出來的吧。 今天是我在瑞士旅遊的最後一天，沒有出行的計劃，昨天接待我們的朋友Vali帶我們去參加了一個四星級酒店的家具拍賣會，他用很少的錢買了很多漂亮的家具，一大早他們就興衝衝地開車去運那些家具了，所以諾大的Chalet酒店裏隻有我，外麵的樹上的鳥的鳴叫愈發地叫我感到孤單，而每每在孤單的時候，給朋友寫信就是我最好的排遣方式了。 還是跟你說說我們的這次旅行吧。我的好朋友Mirela 戀上了移居瑞士十多年中的Vali，於是受他的邀請，我們也就有了機會來這裏玩玩兒。關於瑞士，我們的腦子裏更多的都是些概念性的東西，比如銀行，鍾表，精密儀器，收入極高，還有清潔整齊有秩序等等。 都說“看景不如聽景”可我看這個規則在這裏不太適用，到了這裏我才真的切實體會著“換步換景”的感覺。其實從我到了歐洲這片土地上後，也算走了不少的國家了，每個國家都有很多叫我難以忘懷的東西，但是沒有哪個國家叫我感到我自己其實也成了構成美景的一個元素。目不暇接就是最好的描述，而且，手裏的相機總是不夠用，抬手一按就是一張美不勝收的明信片兒。我每天出去幾乎都要拍回來150張照片直到兩塊電池全部耗盡或者memory stick沒有了儲存的空間，不管多累，晚上大家一起在手提電堖上欣賞當天的照片是最好的休息了，幾乎天天都搞到了12點才睡覺。我從不為遇上了陰天下雨而抱怨，因為晴天有晴天的秀麗景觀而雨天還有雨天的煙雨蒙蒙的浪漫感覺。我隻是憑著自己的感覺不停地按動快門，似乎每一張照片都會給我通向攝影家的道路上添上一塊砝碼似的。我會把我喜歡的照片發給你叫你和我一起欣賞，但是有一點是無法做到的，那就是，照片上的景觀無論多麽美麗，它也隻能是一種平麵的反映，但是我所感受到的是一種立體的—有無處不在的鳥的啼鳴，有時而竄出樹林向人們張望的小鬆鼠帶給我們的歡笑，有陽光與雲賽跑時光線變化下的景觀變化，有時而駛過的身邊的各種稀奇古怪造型的豪華老爺車帶給我們的驚奇呼叫，再有就是遊者們溫文爾雅打招呼的微笑和問候帶給我的心裏的溫馨感覺。。。 瑞士60%的國土麵積都被阿爾比斯山覆蓋，而每段山脈的高於2300-2500米的山峰都有長年積雪，瑩瑩白雪融化的季節也有瀑布順山體而下，我們很容易就可以上到3478米的山峰。倒不是因為我們每個人的身強力壯，而是在瑞士火車可以爬行到那個高度，把一批批遊人帶到了白雪皚皚的山頂，歐洲的時髦女孩兒們還就是願意讓自己的皮膚暴露在將近4000米高的山頂上的紫外線下，不出一個小時，瑩白的皮膚變成了紅彤彤的顏色，待經雪水的洗滌之後就成了那種時髦的古銅色，Mirela 樂此不彼，直到胳臂開始有了痛感才算罷休。 瑞士還是個多湖的國家。開車在城市與鄉村間奔駛，不一會兒就可以見到一片澄綠的湖水出現在眼前，從日內瓦出來就一直沿著著名的萊蒙湖（也被叫做日內瓦湖）向一個叫做Sion的地方行駛，經過了與法國隔湖相望的洛桑（Lausane）和旅遊小城維維（Vevey），在蒙特（Muntruex）市中止，這個地區以法語為主，人們說話發聲總像是感冒鼻子不通氣的感覺，從車上的電台節目裏偶爾可以抓住幾個與羅語或者英語類似的單詞便特有成就感；從伯爾尼到中北部的蘇黎世，我們避免了高速公路上的比較單調的叢林景觀而選擇了國家級公路，繞道Interlacke—Luzern-Zurich這裏有姊妹相連的Thuner See和Brizer See直上琉璃湖（Vierwald Strett See）再向上便是滋養蘇黎世的蘇黎世湖（Zurich See）了，可惜一路上的路標全是德語的，對德語我沒有一點感覺甚至有點“怕”，所以看路標變成了一份艱苦的差事，幾次都因為錯判上了或者下了不該下的路口，輾轉曲折終於算是找到了我們要住宿的Luzerne，可惜失了很多時間，天色開始暗了下來，當在酒店住下來的時候打開房間的陽台隻能看見對麵湖麵上的晚霞和晚霞映照下的遠山了。沿湖一路上的景觀通常是：潔白的皚皚雪山和深綠的叢林覆蓋連綿的群山中點綴著木色為主的chalet以及紅瓦白牆的別墅小屋，湖中私人遊艇和白色的帆自由地徜徉，湖麵上肥大的白色天鵝和野鴨自由自在地覓食遊玩兒。。而向南去亞熱帶景觀的Locardo憑Maggiore湖與意大利共享，另一個秀麗的山城Lugano便是憑借Lugano湖的美景招攬了川流不息的旅遊者。那裏的景觀是亞熱帶與地中海植被為特點的，人們說的是意大利語，街市標牌是意大利語，連廣播也是意大利語，我借著羅語的基礎在這裏倒也是出入自如。 說瑞士是個大公園可一點也不是文學的形容和渲染。我們的足跡走過了大半個瑞士，瑞士除了公路和供遊人休息的公共場所幾乎看不到裸露的土地，全部被山林樹木或者草場以及葡萄園覆蓋著，樹葉的綠色即使在無雨的季節裏也是翠綠翠綠的像是剛剛被園丁精心地一片片洗過一樣，有時看到那種有角質層的地中海式氣候下的厚皮樹葉都不能確認是真的還是人工的仿造。那種處處可見的青翠幹淨得沒有一點灰塵，草地全然都是經過了割草機的修理齊整的像是地毯，而割下的草被白色的塑料打包整整齊齊地放在田野之上，那則是冬季牛羊們的飯食了。在野外的路上還可以見到山坡上時有自動灌溉係統澆灌草地！！而花兒就更加無處不在了，野地裏生長的黃色的小花（我猜想有點像我們所說的苦菜花）成片成片的，在我們所經的路邊上，不論是旅遊酒店還是住家，每家的窗台上都懸掛著各色各類的盆栽，紅的黃的紫的玫瑰月季還有那些不知名字的小花燦爛著，每家的院子無論大小也全被各種精心修飾的植被和花草覆蓋著。在曲折盤旋的山路上也可以看到一根細細的線圍起的欄線，你是否能想到那是怕牛羊走失了而架起的隻有12伏特的電線，動物們一旦超出了他們許可的行動範圍就會遭到小小的電擊從而掉頭返回，這聰明的小小設施省卻了牧羊（牛人的辛勞和工費。瑞士人就是散居在這些青山綠水之間，人與自然和諧地相處著景中有人人中有景，這也就不奇怪在全世界評出的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十個城市中就有3個瑞士的城市榜上有名，第一名是瑞士的經濟重心城市蘇黎世，第三個是來蒙湖邊的國際城市日內瓦，第十名是瑞士首都伯爾尼。 在伯爾尼市中心的小巷裏遊走的時候，vali指著走過我身邊的一個紳士說，你看，剛才過去的那個人是一位重要的政治人物。我回過頭去再看那個身影，vali接著笑說，沒準你今天能碰見瑞士總統在街上騮呢！瑞士是一個比較純粹的民主國家，聯邦的總統常常像貧民百姓一樣在步行街上閑逛，千萬不要想象人們會上前去圍觀要求握手或者簽字，在瑞士，他們的總統僅僅是國家的代表，沒有通常意義上的總統所擁有的權力，即使在總統出訪的時候他作出什麽承諾，但是隻要提案沒有獲得公民投票通過的化，所有的承諾是不能算數的。更為有趣的是，通常總統座位是在7位部長中輪流坐的，所以在這裏如果人們告訴你不清楚現在誰是總統的時候也絕不應該驚奇。他們的民主還體現在瑞士有23個Cantone也就是相當於我們的地區的概念，每個Cantone可已有自己的政憲體係，你在某個Cantone所獲得頭銜身份地位等等到了另一個Cantone 有可能等於零，Cantone 下邊是Common相當於我們的省份，每個省份有一個代表城市Capital（首府）任何問題都必須經過Common-Cantone-Federal三級投票或者判決，越級通常是不被受理的。 明天恰好是瑞士全民對是否加入申根協議國投票，對於加入申根和歐盟的討論已經由來很久了，瑞士人對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已經習慣並且認為直到現在為止他們生活得很好，所以不希望做任何其他改變，所以很多人不管加入申根後會給他們曾加多少旅遊收入等等相關好處，他們隻是害怕持有申根簽證的人進來會增加他們的失業率，所以一味地拒絕，有個民族主義政黨的廣告牌在全國大大小小的高速公路邊上豎著，大大地寫著“Non” !明天的另一個投票內容就是是否應該將同性戀的婚姻合法化，這個話題在西方的其他國家有著不同的態度，比如荷蘭就是接受了同性戀的合法化的國家。做了十幾年的瑞士人的vali說他將不去參加投票。Vali是一個心態十分陽光的羅馬尼亞男人，十幾年前由於一份與瑞士女孩兒的婚姻來到了這個國家，作了十幾年的瑞士人後婚姻麵臨解體，他曾在瑞士的南方城市Sion做了13年的麥當勞的總經理，如今單幹經營著自己的酒吧和度假酒店，時常還用銀行的錢做些房地產的生意。昨天他從銀行又貸了5萬歐元，告訴我說，他的銀行債務已經有20萬琺琅了。可笑的是他的銀行貸款按照銀行的還款規定每年還款2000琺琅，那麽得到他一百歲以後才能還清。我實在想像不出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信用政策。不過由此也可以 窺視瑞士銀行業的實力。他告訴我們，瑞士人的思維十分地保守，當麵對一個新的事物時他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說“不”，然後才開始慢慢地琢磨“也許。。。是。。好的”所以一個新的議案如果沒有充分的時間宣傳以給人們充分的思考時間是很難獲得通過的。 在瑞士購物可不一定有很好的感覺，這倒不是說他們的購物環境不好，恰恰相反，購物環境十分宜人，商品布展思路奇巧，藝術性很強，商品的精致和頂級的質量給了我深刻的印象。特別是蘇黎世的步行街裏的商店，不論是居家的鍋碗瓢勺兒還是家具，不論是園藝用品還是電器用品，在瑞士人的手裏全部變成了藝術品展覽，我被他們吸引著，但是看了價簽通常會伸出舌頭來，沒辦法，我來自被稱作世界工廠的中國，盡管在歐洲的國家生活了這麽多年，但是腦子裏總是有國內的價格杠杆，這很難使我下決心掏出十倍甚至更高的價錢購買東西，回家後常常會後悔自己沒有“下手”但是與瑞士人6000琺琅（4000歐元）月工資的水平相比起來在瑞士大張旗鼓地購物還是氣短了些。這裏有幾個基本生活的用品的價格可見一斑： 豬肉：18琺琅/公斤（12歐元） 牛肉：24琺琅/公斤 （18歐元） 雞肉：約8琺琅/公斤］歐元） 在瑞士旅遊除了在Luzern我們在真正的星級酒店住宿，其他的時間都住在這種以木材為主要建材的傳統特色的民居建Chalet。褐色的木的陽台欄杆，木色的或者石頭的牆，灰褐色的板岩石屋頂上有白色的通風口像一個個小炮樓，聖誕的時候，處處銀裝素裹，那聖誕老人可能就從這樣的煙囪裏鑽進了房間將禮物悄悄放在聖誕樹下吧。從整體看上去，這種建築類型與山與樹相呼應的實在太協調了，它把自然，建築和建築裏的人統一成一種特殊的景觀，如果有住在城市星級酒店的旅遊者上得山來，在他們的眼中，作為旅遊者的我們也成了這個景觀中的景觀。在瑞士的不同地區這樣的Chalet結構和外觀會有些變化，但功能都大同小異，。視內部裝修的程度而又相差極大的價格，據說有的每晚上可以有4000琺琅的價格，也有一周隻要120歐元的。不過可別想像這些便宜的Chalet會很難適應，恰恰相反，除了房間小些，有些還會有學生上下床，但是每個Chalet 都有諾大的起居間可以自己做飯休息或者作集體活動，有很幹淨的衛生間洗澡，還有自助的洗（熨）衣房可以保證你每天的出行衣著清潔平整。一般來說這樣的chalet都是在山上的林中與周圍的環境相搭配，與住在城裏的星級酒店相比，住在這裏可以真正地感受一個旅遊者的自由和更好地體會當地人的生活方式。所以當我聽說國內的涉外旅遊社必須安排三星級以上的住宿而且還得規定距離城市不多於15分鍾行程，這是多麽大的遺憾哪！在我的概念裏，這樣的規定完全違背了旅遊的真實意義。“到一個新的國度（地方）盡量把自己融入他們的生活而盡量不要做一個陌生人（Strenger）”才是旅遊的真正目的。 03．06．2005 Anzer, Swizer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