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鼠手記 -- 相親軼事

我們還如沒頭蒼蠅西飛東撞地找暑假工時，阿康己和他打工的歺館的小老板混成了哥們。
 
男子相熟後，＂女人＂就是不可繞道的話題。阿康和小老板也不例外。夏日的夜晚，風中吹著曖昧和赤裸的氣息。歺館收工後，幾個人也不著急回家，開了啤酒，烤了串燒，天南海北地侃一會，也算一種休息。這種時候，阿康由跑堂變成主角，古今中外的美眉在他如簧巧舌之下變得活色生香，仿佛觸手可及，讓辛苦了一天的歺館同僚聽梅止渴。
 
阿康不隻講美眉，也講校園見聞和我們這些洋插隊的愛與哀愁。小老板不善言辭，但喜歡聽阿康瞎侃。瞌睡遇到枕頭，不多久，互相稱兄道弟。
 
一次，酒興酣暢之時，阿康拿小老板開涮＂兄弟，有沒有興趣，幫你介紹個美女留學生做女朋友？那可和你們的溫卅妹子不是一個級別！到時候，由她廳堂廚房一手抓，你可是樂得逍遙，數數鈔票，刷刷卡，不要太爽.....＂阿康口舌之快後，也不當回事。可小老板卻是眼巴巴地盼望著相親，明著暗著，提醒阿康別忘了這茬事。阿康見賴不掉，向我們求救。還沒等他說完，已被我們一頓口水風暴貶得找不著北，他的女朋友也經緯分明，問他是不是吃錯了藥。
 
腥風血雨平靜之後，我們的善良抬頭見光，覺得不能讓阿康失了麵子，怎麽也得讓小老板相上一次親，至於結果，那阿康就不能保證了。＂那我們都去，讓他一次相-個-夠，用盡他所有----＂小迪陰陽怪氣眉飛色舞地唱道。＂妙計！妙計！＂我們四位美女齊聲附和。阿康從火山之顛跌入大洋之底，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建議小老板搞個晚會，再叫幾個你們的哥們，我們五朵金花為了你的麵子屈就一下，吃吃小老板的菜，喝喝小老板的酒，不就功得圓滿了？＂關鍵時刻，還是他女朋友想得周全，顧及到方方麵麵。這一建議全票通過。阿康再一次拜倒在女朋友的八麵玲瓏塔下。
 
相親安排在星期天晚上。小老板特此歇業半日。介於小老板態度端正，我們也認真對待這次任務，換了光鮮的衣裙，塗了五顏六色在臉上，由＂蛇頭＂阿康引著，上了小老板的專車，出了噪熱的城巷，仃在效區鄉野之地。
 
日己落盡，天仍清清淡淡地亮著，有小風吹著七月的傍晚。雙方人馬見禮之後，開始準備燒烤。姑娘們是來完成任務，心無誠府，自然十分地放鬆，嘻嘻哈哈，毫無扭捏之態，反倒是男生們，雖占主場優勢，但仍見拘慬有餘，灑脫不足。不過，三杯兩盞歺前酒下肚，大家己熟絡地瞎聊開來。玩笑聲，打趣聲，驚叫聲裏的年青人早把今晚的主題忘在腦後，盡興地享受當下。
 
烤肉出爐了，姑娘們完全沒有淑女風範，男生也半斤八兩，牙齒們歡快地嚼咀著獵物，喉嚨們由衷地發出讚美，腦袋們配合地東搖西晃，我們是徹頭徹尾，美味的俘虜。小老板還不失時機地給大家斟上紅酒，一陣玻璃器皿的清脆碰撞和誇張的幹杯之聲，將夜幕徹底拉下。花園燈光和柔美月色之下，是青春的歡樂。
 
午夜的清冷將我們趕入室內。甜品擺上桌，是法國麵包店裏製作精美的水果派，功克力小蛋糕，馬卡龍等，花花綠綠地在歺桌上款款而立。＂這小老板也不是完全的土刨子嗎＂，乘小老板去廚房沏茶，小迪給我們嘀咕一聲。＂小妮子春心浮動也＂阿康的女朋友不失時機地總結發言。＂不要亂講，人家可是良家少男兒呀＂姑娘們早已笑得東倒西歪，燕子又一本正經地祈禱道＂主啊，拯救這些墮落的靈魂吧！＂拎著茶壺進入客廳的小老板，跟著笑得不成體統的眾人，傻樂開來。
 
此時，阿康提議，來玩數數遊戲，輸者唱歌。最最簡單的數＂七＂遊戲，卻是鋒利的戰劍，無往不勝。小迪大聲數出42--唱＜小芳＞，小老板在38拍手不數數--唱＜牽手＞，小張數出56，才悔青了腸子自打嘴巴喊笨蛋......數到後來，幹脆變成了歌會。我們從流行唱到校園，從搖滾唱到鄉村，連＜王二小＞的牛群也大搖大擺地上了台麵，還有＜兩隻老虎＞為伴。我們還逼著小老板用溫卅方言唱情歌！可愛的小老板，漲紅了臉，鼓足了氣，唱出的詞兒，如天方夜譚......
 
歌聲，笑聲，幹杯聲。在這極至開懷的夏夜，我們忘掉一切，盡情揮霍青春的能量。
 
幾個姑娘最終沒有放下文化人的清高去和小老板做進一步接觸。但那一夜的歡樂，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裝點了我們枯燥的求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