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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的戰役成就了曆史上的林彪

(2013-12-15 14:17:32) 下一個
一次次的戰役成就了曆史上的林彪

那是一種失去控製的混亂。紅四軍士兵委員會秘書長陳毅正在街上向群眾分發財物,城北街區已經出現了敵軍,他連忙後撤,在城邊才追上後退的軍部。所謂軍部,也隻剩下毛澤東和少數機關人員。毛澤東要林彪反擊,林彪猶豫不決。部隊已經退下來,不好掌握了。毛澤東大聲說:“撤下來也要拉回去!”陳毅也說:“主力要堅決頂住敵人!”林彪帶著身邊的少數人衝殺回去,把敵人的攻勢擋住了一陣,才勉強收攏起分散開來的部隊。

這一仗犧牲了三十一團營長周舫,獨立營營長張威。二十八團黨代表何挺穎負重傷,用擔架抬著行軍,在敵軍追擊、部隊倉促奔走的混亂中不幸犧牲。本來就缺幹部的紅四軍真是雪上加霜。

部隊日夜行軍想擺脫追兵,但禍不單行。平頂坳、崇仙圩、圳下、瑞金,紅四軍四地四戰,結果四戰四敗。在平頂坳,向導把路帶錯,與追兵發生接觸,造成損失。在圳下,軍部險遭覆滅。

當夜軍部駐圳下,前衛三十一團駐圳下以東,後衛二十八團駐圳下以西。次日拂曉,林彪未通知就帶二十八團先開拔,軍部失去了後衛還不知道。警衛軍部的特務營也未及時發現敵情。敵人進入圳下時,陳毅、毛澤覃還沒有吃完早飯,譚振林、江華也正在喝糯米酒釀,晚睡晚起的毛澤東則還未起床。

槍聲一響,毛澤東醒來,敵人的先頭分隊已越過了他的住房。

那真是中國革命史上一個驚心動魄的時刻。後來消滅八百萬蔣介石軍隊建立新中國的共產黨領袖們,差一點就被國民黨的地方武裝包了餃子。

毛澤東是利用拂曉昏暗,隨警衛員轉移到村外的。朱德差一點讓敵人堵在房子裏。警衛員中彈犧牲,妻子被敵人衝散後也被俘犧牲,他抓起警衛員的衝鋒槍,才殺出重圍。陳毅披著大衣疾走,被突然衝上來的敵人一把抓住了大衣。他急中生智,把大衣向後一拋,正好罩住敵人的腦袋,方才脫身。毛澤覃腿部中彈。林彪率二十八團、伍中豪率三十一團急速返回支援,才用火力壓住敵人。因未能履行好護衛軍部的任務,林彪挨了個記過處分。

1959年,陳毅對江西省委黨史研究室人員回憶說:“當時紅軍人生地不熟,常常找不到向導……一走錯路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毛澤東在1929年3月20日寫給中央的報告中說:“沿途都是無黨無群眾的地方,追兵五團緊躡其後,反動民團助長聲威,是為我軍最困苦的時候。”就是在這些最危險、最困苦,不是一個勝利接著一個勝利,而是一個失敗接著一個失敗的環境中,摔打出了一個林彪。

那畢竟不是一個憑借關係上升的年代。一切成就,都需來自戰爭實踐。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雖然沒有人明確講,做卻都是按照這個標準做的。紅軍中那些威名赫赫的戰將,哪一個是通過聽匯報看材料翻檔案找談話搞民意測驗選出來的?對他們的選擇不是哪一個人的選擇,是戰爭的選擇,是戰場上生與死、勝與敗的選擇。

紅軍時期林彪同樣如此。正是這些挫折使他放棄了個人的一切興趣與愛好鑽研軍事。肖克將軍回憶說,林彪喜歡讀兵書,《曾胡治兵錄》和張乃燕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史》他都讀過;紅軍打下龍岩後繳獲的國民黨政府1928年頒布的軍隊操典,林彪不但自己看,還選了一部分刻蠟板印發給大家看;最後幹脆把幹部集合起來,自任連長,帶領大家實際操演。江西、閩西的紅土地和茂密的山嶺,成為這位日後百萬大軍統帥實踐運動戰的最好場所。伏擊、奔襲、迂回、包抄、穿插、分割、圍點打援、猛打猛衝猛追……沒有什麽高深理論的限製,沒有什麽條條框框的束縛,也沒有哪個德高望重元勳的阻撓,不用動輒討論重大現實意義和深遠曆史意義。那是一張白紙,好畫最新最美的圖畫。他畫出了這樣的圖畫。非凡的戰爭年代,造就了他非凡的野戰才華。

林彪的野戰精髓歸結為兩個字:運動。他指揮的部隊以運動神速、善於奔襲、飄忽不定為特點。運動是其指揮藝術的核心之所在。林彪忌固守,尤忌雙方重兵相向的固守。這一點使他與彭德懷區別很大。伏擊,特別是出其不意的伏擊,對他來說不是等待的結果,而是運動的結果;他的戰機,幾乎全部在運動中創造。他指揮的部隊的行軍速度,接敵速度,擴張戰果的追擊速度,在紅軍中首屈一指。

由此引發出許多傳奇故事。例如說林彪在黃埔學校成績優秀,深受一些軍事教官青睞,被同學們稱為“軍校之鷹”。美國記者哈裏森·索爾茲伯裏也在其《長征,聞所未聞的故事》一書中說:“林在著名的廣州黃埔軍校受訓期間,也曾是蔣介石和後來成為蘇聯元帥的勃留赫爾(加倫將軍)的寵兒。”但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為這些傳說拿出可信的證據。

黃埔軍校從第四期起,按考生的成績分為軍官團和預備軍官團,步兵科第一團是軍官團,第二團是預備軍官團。林彪恰恰被分在考試成績不太好的第二團裏。蔣介石知道他的黃埔學生中出了共產黨人李之龍、陳賡、蔣先雲、王爾琢、黃公略、左權、劉疇西、許繼慎、周士第、趙自選、宣俠父、餘灑度;但直到1930年底開始第一次圍剿,他親自明令懸賞緝拿朱德、毛澤東、彭德懷、黃公略,還不知道紅軍中冉冉升起的青年將領林彪也曾是黃埔軍校的學生。

曆史在某些時候喜好開一些並非惡意的玩笑。黃埔軍校第四期步兵科幾個後來頗負盛名的人物,都集中在考試成績並不太好的第二團裏:第二連有一個麵孔文靜(畢業照片上甚至還戴了副眼鏡)、愛好曆史的陝西學生──後來蔣軍王牌整編第七十四師師長張靈甫;第三連有一個麵孔同樣文靜、同樣對曆史感興趣的湖北學生──後來的紅軍王牌第一軍團軍團長林彪。

林彪從來不是那種在張榜考試中名列前茅,也不是那種登高一呼雲集者眾的人。卷麵作答,沙盤作業,操場演練,他的成績並不驚人。“軍校之鷹”、校長“寵兒”之類的詞,比他更合適的人比比皆是。他的軍事基礎得益於黃埔。但他日後真正的軍事造詣,則幾乎全部來自紅土地上工農武裝割據的戰爭實踐。

研究觀察那段曆史時,這一點必須明確:林彪不是黃埔軍校的產物,而是中國工農紅軍的產物;他不是軍校的寵兒,而是革命戰爭實踐的寵兒。以他黃埔四期的資曆、孤僻倔強的性格,若在國民黨軍中,恐怕一輩子升到軍長都難。在紅軍中這一職務他二十四歲就達到了。工農武裝割據給他提供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廣闊天地。在錯綜複雜、千變萬化的實戰場所,終於得以施展他在卷麵上難以施展的野戰才華。這位黃埔四期生在紅土地上與他的校長蔣介石、教育長何應欽、管理部主任顧祝同、戰術教官劉峙、第四期炮科大隊長陳誠、學員隊區隊長蔣鼎文,展開了一場生死戰鬥。胡宗南、李默庵、杜聿明、鄭洞國、陳明仁……這些黃埔一期學生,也先後在各個戰場成為林彪這個黃埔四期後進的對手。最終,他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1948年底,被林彪打敗的杜聿明從遼沈戰場跑到北京對傅作義大歎:關外共軍的武器裝備與戰略戰術,皆非關內共軍所能比;從理論上說,國民黨一年之內將喪失天下。蔣介石麾下這位四麵堵漏的“救火隊長”發出這樣的感歎,確屬國民黨方麵對林彪的由衷讚歎。

不可否認,這其中有他對戰爭不能不說是相當刻苦、相當獨到的琢磨與鑽研。當他全神貫注於軍事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優秀的軍人。

軍事鑽研是一方麵,還有另一方麵,是其當時表現出來的革命堅定性。離開了這一麵,也不成其為林彪。1928年,在井岡山鬥爭非常困難的“八月失敗”中,二十八團二營長袁崇全拉走隊伍叛變,朱德、陳毅派紅四軍參謀長兼二十八團團長王爾琢率林彪的一營追擊。一營長林彪先前已經感覺出二營長袁崇全的動搖,提出追上去武力解決;團長王爾琢相信他與袁崇全的私人感情,沒有采用林彪的意見。結果王爾琢在追回袁崇全的過程中,被袁開槍打死。

當年十九歲的湖南省委巡視員杜修經在八十三歲回憶那一幕時,感慨萬端:“王爾琢去叫袁崇全時,我在場。他和袁有較深的關係,同學,還是老鄉,一個是石門人,一個是桃源人。當有人提出要去打袁崇全時,王爾琢很氣憤,說:豈有此理!他不認為袁會死心塌地反革命。他認為,他去叫,袁一定會回來。

“聽跟他去的人講,進村後,他大聲喊:我是王團長,是來接你們的!戰士們聽出他的聲音,不打槍。找到袁崇全的房子時,袁拿著槍出來。王讓他回去,他不回,倆人吵起來。吵著吵著,袁崇全揪住王爾琢的脖子就開了槍……”

杜修經說有人提出要去打袁崇全的“有人”,便是林彪。王爾琢犧牲後,紅軍時期林彪很快出任二十八團團長。此後縱隊司令、軍長、軍團長,一發而不可收。有人說王爾琢若不犧牲,最低也能評上元帥,說不定因此就不會有“九一三”了。

可惜曆史的一個最遺憾之處,便是它縱然容許假設,最終卻隻進行選擇。選擇從另一麵看,便是淘汰。於是,過分相信私人感情的王爾琢,在革命生涯的早期遺憾地悄然出局。再於是,曆史把主角分配給了一開始便提出“追上去武力解決”的林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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