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110)
因為漁村的醫療質量，在靠海大隊算中上遊水平，所以這次姚釧沒有把漁村列入招聘名單。得知這個消息，吳大浪被大家罵得狗血噴頭，隻好躲進劉寡婦家裏，不敢出來。
劉寡婦內心是看不上吳大浪的。
先說身高吧，吳大浪十一歲時父母被日本鬼子殺害，從此成了一個孤兒。在靠海這個地方，有時幫著漁船幹點活，混口飯吃。常常是饑一頓飽一頓，有時幾天吃不上一口飯，所以身體發育不良，身高比同齡人矮一截。
解放後，留在漁村，成為新中國的村民。生活和營養才穩定和好起來，才把該長的長起來，但是跟正常發育的成年人比，還是相差明顯——個子不但矮，骨骼肌肉發育生長也不強壯。好在跟著生產隊的村民出海，在風裏雨裏鍛煉，慢慢練出一些肌肉，尤其是抗逆性提高了，更是練出了膽量。
再說文化。吳大浪在解放前是一個文盲。解放後，被強行參加掃盲班，才多少認識幾個字。吳大浪是個孤兒，偶爾吳姓宗族的人，會給他一頓飯吃，或者把家裏用不上的舊衣服，扔給他一件半件，他才沒有餓死沒有凍死。吳大浪在課堂上哪裏待得住，學十個字忘記九個，常常不去上課，所以是一個半文盲。
吳大浪不知道什麽叫情趣。除了吃飽喝足，就是幹那事。不過吳大浪在社會上混，長了一個本事——會看人眼色。當初姚釧帶工作組來漁村，幫助靠海大隊培訓護理人員時，吳大浪非常殷勤地幫助了十一個娘子軍，給姚釧留下不錯的印象。
劉寡婦看上了吳大浪的幹親——董九和姚釧——在市醫療單位工作，而且擔任領導職務。每次吳大浪要搞她，都會帶些出海回來順的新鮮海魚，加上跟下來收魚的魚販子換的煙啊酒啊，兩個人又是酒又是魚地美餐一頓，然後嘿咻嘿咻半夜。
這次劉寡婦眼見上市裏去輪訓的機會，打了水漂，非常不甘心，讓他再去求他的幹娘，推薦他的相好劉田田。
吳大浪受不了劉寡婦每天每夜的數落和嘮叨，隻好又上魚米鎮去找招聘組。姚釧不在，但是李青島在。李青島也在為他的娃娃親朱瑪瑙煩惱，朱瑪瑙雖然隻有四十幾歲，但是一生務農，操勞不斷，所以看上去，跟城裏六十幾歲的老人似的。非讓李青島幫她說說情，參加這次市衛生廳組織的輪訓。
吳大浪問李青島，朱瑪瑙的文化程度怎麽樣。李青島說，朱瑪瑙跟他李家是世交，她家在青島也算大戶人家。從小家裏請了先生教舊學，三年後，上濟南讀了幾年新式學堂。要不是後來打戰，她打算上大學。
李青島為了渾水摸魚，把劉田田和朱瑪瑙列在五十個學員之中，卻未得到姚釧和辛珍姮的同意。姚釧看沒有辦法說通李青島，暫時把魚米公社的招聘工作擱置下來。等把其他公社的完成後，再來處理這件事。
劉寡婦從生產隊倉庫小屋裏，讀到了報紙上關於“輝煌成績”的報道，立刻告訴吳大浪，讓他注意魚米鎮的動向，說市委估計會派人過江看望招聘組，很可能他幹爹會下鄉。
一次給魚米鎮送完魚的村民回來，告訴吳大浪，他幹爹和一個護士下鄉，慰問招聘組。裝了滿滿一車的吃的喝的用的，讓他過去看看，也許能弄點市區才買得到的糖果糕點煙酒什麽的。
得到證實，劉寡婦使勁攛掇吳大浪，事不宜遲，連夜上魚米鎮，讓他幹爹想想辦法，讓她劉田田上市裏去輪訓，說不準她劉寡婦的命運從此徹底改變了呢。
吳大浪酒還沒喝完，更不要說嘿咻了。劉寡婦怕他又改變主意，就讓吳大浪一邊喝酒一邊嘿咻，滿足了他的獸欲後，硬生生把他拉上小船，一把推向魚米鎮。
因為大家都在支援招聘組工作，衛生院也沒有人，上公社看病的人，都到中院找冰郎中。在魚米鎮還有一個赤腳醫生，是柳雲龍的本家，柳湘連。本來在衛生院上班，但是他不願意拿那幾個微薄的薪水，而是自己開了個診所。柳雲龍看在他是自己叔叔的輩份，沒有跟他計較，所以柳湘連診所和衛生院在魚米鎮並存了好幾年。
這幾天不要說夜晚，就是白天也沒有幾個病人，所以冰細思好好地睡了幾個晚上的囫圇覺。今天冰細思準備了幾個菜，有蒸幹海魚、涼拌海帶、蒜蓉拍黃瓜、絲瓜湯、白斬雞。一瓶海洋大曲。等看完葛老的爹爹回來，就可以痛痛快快地開吃啦。
等父女倆坐下來，開始邊喝邊聊，董九才知道，魚米公社的輪訓學員名單還沒確定下來——招聘組對劉寡婦和朱瑪瑙兩人未達成一致意見。
“爹爹，那個劉寡婦如果上市裏輪訓，就可以接替漁村那個過幾個月就要生孩子的錢月月衛生員。現在有兩個衛生員和一個赤腳醫生。還有一個衛生員李曉梅，這個國慶節就要嫁人，給她婆婆家所在的生產隊增添了一個衛生員，而漁村就沒衛生員了。爹爹，勸勸幹娘，同意劉寡婦去輪訓吧！”冰細思也是被吳大浪糾纏了很多次，加上也不反對劉寡婦跟吳大浪的關係，所以就打算幫劉寡婦一把。
“寶貝，你為什麽讚成招聘劉寡婦？她年紀有點大，學新東西比較慢。手腳沒有年輕人靈活，還不如找個年輕一點的。”董九不解地問。冰細思不想多解釋，見爹爹酒足飯飽，就讓爹爹上餐廳等著，她燒了一鍋熱水，安排董九在餐廳裏的衛生間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
董九在熱水裏閉目養神的時候，發現女兒的手伸進了水裏。“爹爹，讓女兒幫你搓搓背吧？”細思咬著董九的耳朵，細聲地嬉戲，“要不，就把爹爹的小尾巴擰折了，信不信？”
“寶貝，等一下病人來急診，非被人捉奸捉雙！”董九非常擔心。因為妻子有可能隨時回魚米鎮，還有葛家的人，甚至趙家的海濤和趙老太太，會突然出現在診所。他們一定會來餐廳，尋找冰細思。不能再跟女兒這樣下去了，又無法讓女兒心甘情願放棄，讓董九不知如何是好。
冰細思才不怕呢，幾下把自己脫得精光，溜進董九懷裏：“爹爹，好好輕薄女兒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