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 126-蓬門為君開

次日，劉邦幫女兒做好早飯。特意鹵了幾樣鹿內髒，有肺片、肝尖、肚絲、腸段、心嘴、腰花等做成的拚盤，又有新鮮拍碎的黃瓜，淋了香油，伴著碎蒜頭，剁了幾個豆豉鮮椒，甜鹹味。劉邦一一擺上幾樣早餐佳佐，還有現蒸的灰麵饅頭、新煮的小米粥。

當粥在熬、麵在熱，劉邦進屋叫醒女兒，幫著洗漱。準七點父女倆坐在餐廳，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餐。

“爸爸，女兒不讓您回去！”劉梅還想留父親再住一天，“您都沒給女兒說說這次回國的事情呢！我們爺兒倆玩玩水、曬曬太陽、聊聊天、喝著啤酒，好不好？”劉邦撫摸著懷裏的女兒一頭青絲說：“寶貝，我們有一屋子的鹿肉和熊肉，想不想搞一次家庭聚會？”

“想、想啊，老爸！”劉梅拉著父親的雙手，像小時候一樣歡呼雀躍起來。在父親的安撫下，劉梅舉著依依不舍的揮手，迎著朝陽，想永遠把慈父留在她的視野裏。劉邦一邊開車，一邊跟妻子電話。想不到她的手機又是留言，隻好留言說自己馬上到家。

劉邦接著撥杜十娘的電話，倒是很快通了：“杜大姐，我半個小時就到你家。你暫時別出去啊！”商量好見麵時間，劉邦就掛了電話。

回到家裏。妻子和女兒都不在，她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劉邦把新鮮的鹿肉和熊肉放進冰箱。劉邦提著給杜十娘的兩份肉，還有史琿帶給杜十娘一家的禮物，有一手提箱。

敲門而入，想不到杜十娘幾天不見，仿佛年輕三十歲，如同李湘一樣，風韻頗具、神采獨有。精心綰結的披肩發，比往日烏黑發亮，翻動著波浪，托著精致動人的臉龐，顯得青春勃發，像春風裏一支怒放的山茶花，奪人心魄。

一條白色腰帶，引領短袖青色絲麵連衣裙，飄逸而苗條、豐滿而靈動，一雙白藕般的手臂，舉著纖纖玉指，接過劉邦手中的提包，還有劉邦那雙看呆了目光。

杜十娘羞澀點點地笑道：“總算盼到你回來了！弟弟，這都是——？”

劉邦突然驚醒般地“哦”了一聲，訕笑道：“大姐，是這樣。手提箱裏的是史家二老和你的兒媳婦，托我帶給你們的禮物。兩個袋子裏，是我們父女獵獲的鹿肉和熊肉。”

杜十娘沒有看史家的禮物，而是拿出野味，看了半天，然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遠親不如近鄰，更不要說弟弟你了！”

從廚房出來，杜十娘端出一套茶具。

劉邦趕緊起身，接過杜大姐手上的茶具，覺得這是北宋汝窯出的青瓷，有“雨過天青雲破處”之美譽，覺得杜十娘家世非富即貴。

品著大紅袍，嚐著綠豆軟膏、鬆子黏糖，劉邦就把史家的想法，一點一滴地，如春風似春雨地澆灌沙家早已幹涸的心田。杜十娘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抹眼淚。

眼看就到中午，劉邦說：“大姐，到時你跟沙璧商量一下，看怎麽安排。盡快讓沙莎跟母親團圓，這樣你也去掉了一塊心病。現在國內允許生二胎，說不準啊，你兒媳婦很快就讓你抱上孫子呢！對了，我得回去跟她們母女準備晚飯。還有過兩天，我女兒劉梅想請你們全家參加一個家庭聚會，也祝賀你們馬上就要回國團聚、母女重逢、夫妻團圓。”

杜十娘拉著劉邦的雙手一直不放，一邊笑一邊點頭一邊流著淚水。“弟弟，姐姐說過，你幫姐治好兒媳婦的病，姐給你磕十個響頭。你劉邦沒有失言，姐姐也不能背信。弟弟，你坐在咱沙家上座，讓我這個老婆子代表沙家的列祖列宗，給你磕頭！”杜十娘拉著劉邦來到一把靠背椅前，硬生生要按劉邦坐下。

劉邦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很快拉住杜十娘一雙如絲一樣綿滑的玉手說：“大姐，我們現在又不是舊社會，還磕什麽頭？如今我們劉家，結識了你們沙家，這就是大姐的報答。”

“那你留下來吃頓便飯，姐姐為你留了一瓶好酒，行嗎？”劉邦被杜大姐目光裏那份柔情折服，呆呆地機械地點頭同意了。

“姐姐，我再也喝不了啦，都醉了！”劉邦嘟囔著，趴在桌上，再也抬不起頭。等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一絲不掛的杜十娘摟在懷裏，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種結局。想起當時自己，如在夢中。好像是謝姒又像劉紅，跟自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直到共工撞破天穹，傾斜一銀河洪水，怎麽也流不盡、淘不完心中興奮、腦海瘋狂。

“弟弟，姐姐隻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女子。一路走來，已經對沙家中興絕望已久。今天，是你劉邦力挽狂瀾，幫姐姐完成人生最大的心願。姐姐無以報答，隻好以身慰藉弟弟一次。你也不要內疚，這隻是弟弟與姐姐之間，驚鴻一瞥的回憶。

“任何時候，弟弟還想姐姐，姐姐蓬門為弟開、隻待弟來采。”杜十娘幫劉邦穿戴整齊，送到家門口，讓劉邦一直覺得此事辦得讓他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