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74）

 “爹……義父，是小寶！”聽到車廂外的人遲疑地應答道，汗青立刻示意姐姐不要害怕，小心地把車廂的門慢慢推開，車外正站著摘月塔客棧的陸小寶，讓汗青喜出望外，連忙跳下馬車車廂，順手把車廂門帶上，來到小寶跟前說：“寶兒，車馬都安頓好了？”陸小寶在汗青麵前還是有點拘謹，語氣恭敬地說：“爹爹，孩兒幫著栗雯姐姐和牛七大哥，將糧車都安頓好了，現在馬兒正在加吃草料，客棧有人在給馬準備飲水。爹爹委托的事孩兒都提前做好了，姐姐讓孩兒過來接爹爹，還有……還有……梨花姨媽和秋香妹妹進客棧。牛七哥哥正在給大夥訂餐！”汗青滿意地點點頭說：“寶兒，你費心了！對了，注意防止有人在馬料和飲水裏做手腳，尤其要防止在我們的食物裏投毒，這一點我們以前上過當，這次絕對不能再上當！”陸小寶搖搖頭說：“爹爹，自從長老被爹爹救出後，黑鷹幫已經人心渙散，都想投奔宋州城的新軍，尤其他們聽說以前的短槍隊隊長黑皮已經是遼城獨立旅的副旅長，連小李子和狗蛋都是營長，吃著官餉，都有棄暗投明之心、反邪歸正之意。他們再也不會跟新軍對著幹了，更不會幹出傷害新軍運糧隊的事來。”汗青欣賞地看著義子滔滔不絕地解釋，十分滿意地讚歎道：“寶兒，如今你為黑鷹幫四麵楚歌立下大功一件，真是讓爹爹對你刮目相看，看來這次與黑鷹幫的決戰，已經分出勝敗！寶兒，客棧的老板是不是黑鷹幫的人？”陸小寶看了看車廂，對汗青使了使眼色，汗青立刻領會義子的意思，輕聲說道：“車上是自己人，寶兒但說無妨！”小寶還是來到汗青身邊，在汗青的耳邊說：“客棧的主人是老板娘，她是幫主的遠房堂妹，客棧的老板完全聽老板娘的，老板娘姓熊，名麗娘，字雙成。老板娘居然念過私塾，很有文才和學問功底。這些都是孩兒聽客棧的人說的，上次在酒裏本來是計劃加蒙汗藥，被老板娘勸阻了，居然讓黑鷹幫死了十幾個兄弟也沒有受到她堂兄的一句責備，現在更是氣焰囂張。不過她也看到黑鷹幫氣數已盡，正是爹爹將她收為新軍麾下，為新軍將功贖罪的時機。爹爹，孩兒得進店去，否則被老板娘克扣工錢是小事，一旦被她知道孩兒的底細，會給爹爹和運糧隊帶來麻煩，那就是孩兒不可饒恕的罪過！爹爹，您跟她們母女一起進客棧吧，孩兒先行一步！”陸小寶說完，匆匆回客棧去了。汗青聽完，心中大吃一驚，但是沒有讓小寶看出來。汗青立刻坐上馬車，很快將馬車趕進了客棧的馬棚，有栗雯牛七從客棧出來迎接。“爹爹，我們都準備好了。牛七，你去把你娘和妹妹接到客棧吃飯吧！”栗雯一邊對馬車上還沒有下來的汗青說，一邊吩咐牛七接人。來到客棧，汗青發現整個客棧隻有新軍的人，沒有其他生客，讓汗青有點意外。“難道熊麗娘什麽都準備好了，就等新軍的運糧人馬往她挖好的陷阱裏跳不成？”汗青邊走邊想，看到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來，更有栗雯、牛七、小麗、梨花和秋香圍在汗青身邊，讓汗青一下子成為眾星捧月似的注意焦點和關注人物。“爹爹，這位是客棧的老板娘，特意來酒桌為爹爹接風洗塵，喝第一杯酒！”栗雯等爹爹來到大堂主桌的酒席旁，見老板娘滿麵春風，風姿綽約得讓自己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妒忌之心時，依然不失時機地介紹道。

 “雙成，多謝你上次手下留情，在下永生難忘！”汗青接過女兒遞給的夜光杯，看了看杯中的葡萄美酒，情不自禁地笑對麗娘，真誠地說道。麗娘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意外和驚喜地凝視著眼前這位大人物，隻見他衣著華貴，風度翩翩、神態灑脫，目光炯炯有神，身材矯健，外貌俊秀，雖怒眼慈悲，未笑眉傳情，知道今夜自己遇到人生最強大的對手，無論是敵是友，對方都是自己人生很難戰勝的厲害角色、強勁人物。“汗青——！”麗娘嬌呼一聲，如泣如訴、亦笑亦哭、在喜在悲、含怒帶怨、又愛又恨，似哀猶屈，讓汗青一下子無法從中體會她的真實情感、此時心態。但見麗娘一半頭發綰成發髻，一雙龍鳳金釵固定幾股婉轉秀發，一半長發披肩流動。額頭上的劉海梳理的一絲不亂，拱起彎曲，顯得青春飄逸，靈動不可名狀。有點複古，又保留晉城流行女子的發型，讓汗青驚訝又喜歡，內心不禁對麗娘親近起來。再看她，新眉如嫩柳春葉，嬌媚無力、慵懶柔弱，深深地打動汗青內心那顆憐香惜玉之心。一雙美目，眼影幢幢、墨睫飛揚，更有星眸點點、秋水漾漾，顧盼生輝、流動怡情，讓汗青目不暇接，胸懷傾斜，心生疼愛，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心跳誰時，就在汗青神散心亂之時，麗娘垂首落淚、語生嗚咽，香肩抽動，讓汗青把酒杯交給栗雯，驚奇地來到麗娘身邊，伸手拉住她的一雙如玉溫潤似雪皎潔的嫩手，輕輕移走她手中的酒杯交給旁人，不解地問道：“雙成，你怎麽了？”麗娘緩慢地抬起一雙淚眼，如雨打梨花，讓汗青心軟意柔，禁不住把麗娘攬入懷裏，一邊輕輕地拍打著麗娘的肩背一邊安慰道：“雙成，為何如此傷心？說來與大家聽聽，也好為你出個主意，找到一個良方好嗎？”麗娘抽噎難言地說：“汗青，你要救麗娘好不好？”此話一出，讓汗青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由自主地慢慢鬆開懷裏的麗人，放下手中的嬌媚，抬頭看發現栗雯驚訝得目瞪口呆，其他人一個個也是瞪著雙眼豎著耳朵，不願錯過眼前任何一個細節，不想漏聽兩個人每一句話語。汗青拉著麗娘，故意清了清嗓音，提高聲調對大夥說：“各位，汗青今次真是情不自禁，有失分寸，讓大家見笑了！古人雲：‘發乎情，止乎於禮！’如今見美人落淚，猶聽寒門啼哭，讓人止步叫我怎麽能無動於衷？”說完汗青牽著麗娘走到大家的注目下，接著說道：“雙成，你是大名鼎鼎的摘月塔客棧主人，為什麽心生艱難，預感不測呢？”麗娘自然不願麵對大家，說出自己的辛酸，隻是抬起頭，輕輕地舉起一隻圓潤不顯豐腴，苗條又見溫潤的玉手，分開手指，輕輕地擦拭眼簾下的殘淚，接著優雅地對每一雙驚訝的目光投去嫣然一笑，才語調嬌柔地說：“今天巧遇宋遼晉聞名遐邇的大才子、十裏屯名門大戶的主人大駕光臨，又有一班童男玉女左右相伴，更有一位大姐盡心照料，真是讓麗娘心生羨慕顧盼自憐，抑製不住的淚水，如雨落殘荷，留下幾段心聲三兩句怨言恨語，於人於己又有何益？麗娘本來是來給汗青接風，卻生生節外生枝，搖曳出未曾胸有成竹的碎影和風雨。汗青，你有一個最怕民心向斑竹、同情百姓恨風聲的慈悲胸懷，總能贏得人情收獲心意，得天下笑顏，成心中理想。汗青，麗娘是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可救藥？”

 “雙成，國民革命的天地廣袤無垠，接納五湖四海的有誌之士，無人可以阻攔一顆進步走向光明的心。雙成，黎明前的混沌紊亂，可以迷惑任何一顆聰穎美麗的心，可以暈眩一雙迷人嫵媚的眼睛，可以扭曲一身嫋娜多彩的風姿。雙成，來讓我們共同舉起酒杯，為眼前每一顆向往天下太平的理想之心，捧杯祝賀！”麗娘被汗青話語的力量和真誠感染了，輕輕笑了起來，一口貝齒映射著丹唇，顯得光彩照人嬌豔多情，也跟著汗青舉起酒杯，嬌柔聲聲、笑意略略地說：“汗青可謂場合的主人、氣氛的使者，讓麗娘破涕為笑，轉悲為喜。才發現大家是在摘月塔客棧下榻，在醉仙大廳歡聚一堂，才想起自己還是這家客棧的主人，來這裏是為汗青和各位須眉豪傑巾幗英雄接風洗塵。汗青，麗娘感謝你！各位，麗娘祝賀你們，幹杯——！”麗娘隻是輕輕地淺飲了一小口，就把酒杯交給身邊的陸小寶，拉著汗青的手，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晚飯後到麗娘房裏來！”說完麗娘跟大夥優雅地點頭致意，一陣香風般回客棧的後院去了。等麗娘一走，大家紛紛落座，栗雯來到汗青身邊譏諷道：“爹爹，是不是心不在焉，那顆太軟太花的心被她帶走了？爹爹，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能高興得太早，小心中了人家的美人計，就功敗垂成，那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要吃後悔藥，那藥天下沒有，不過前悔藥女兒手中倒是有一付，爹爹要不要喝？”汗青的心思一下子被女兒說中，訕笑道：“雯兒提醒得太及時，爹爹慚愧之至！寶貝，你手上的前悔藥是什麽錦囊妙方，說給爹爹聽聽好嗎？”梨花在一邊冷靜地看著汗青與麗娘的互動，覺得這個女人手段確實了得，喜怒哀樂，掌控自如，非一般人可以對付得了。汗青一旦被她使喚，那麽這次軍糧的運送，眼見就要大功告成，也有可能毀於一旦。聽見汗青問完，梨花插話道：“栗堂主，我這個老太婆也是萬分好奇，不知堂主剔透玲瓏心、機巧伶俐身，能給你爹爹開出一付如何令人讚歎不已的前悔藥來？”栗雯一下子來到梨花身旁，俯身在她耳旁說道：“梨花姨媽，我爹爹今夜如果進了老板娘的閨房，我們這次的運糧任務就功虧一簣。姨媽一定要把他留在您的身旁，無論如何都要攔住他，不讓他離開您的房間半步分秒，讓她熊麗娘無計可施。隻要雯兒的爹爹安然無恙，我們運糧任務才能順利完成，否則就可能半途而廢，因為新軍人馬還沒有埋伏到位，必須到今天半夜甚至更晚些才能出城迎戰。目前黑鷹幫把一切希望都押寶押在摘月塔客棧一舉之上，此夜事關重大，姨媽知道嗎？”梨花一聽，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栗雯口中說的前悔藥，不禁聽得麵紅耳赤，簡直覺得自己是赤身裸體地站在大庭廣眾之下，一下子又覺得羞辱不堪，真想痛快地大罵栗雯一頓，以解心中惱怒，但是轉念一想，牛家的未來都係在汗青一身，自己早已答應汗青的“所求”，隻是自己的你情我願是發自內心，而不是由別人安排，受人強加。雖然結果都是一樣，但是心情迥異，感受懸殊。如今，事出有因，也是情況特殊所致，哪裏還有選擇的餘地，還不知道自己能否完成雯兒交代的任務，不禁雙眉緊蹙，心事重重地看了看栗雯，又轉頭看了看汗青幾眼，遲疑但是很果敢地點了點頭，笑容慢慢從臉上綻開，讓自己腳步輕鬆、神態自如地來到汗青身邊說：“汗青，姐姐陪你喝幾杯好不好？”

 “堂主，小寶說，翠屏峰一戰，熊幫主身受重傷，已經轉移到客棧。三十幾號人隻剩下不到五人生還，現在客棧黑鷹幫的人隻有三個人還死心塌地跟著熊幫主，李大人的意思，在大家喝酒吃飯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把這八個人一網打盡，全部殺死！李大人的意思，不要殺熊幫主，他是秋月姨媽的親表兄，怕殺死他，無法向秋月姨媽交代。還有，熊麗娘畢竟上次沒有害新軍運糧隊，李大人的意思，對她也留活口。李大人說，黑鷹幫還有近七十人的有生力量，因為春節期間，分散在王家堡周圍各處，他們一聽熊幫主受傷，都在路上，向客棧集合，這幾天會有惡戰，所以新軍在宋州城的駐軍前來援助，才能把黑鷹幫徹底消滅。”牛七詳詳細細地把汗青在酒席期間轉告給自己的消息和安排告訴了栗雯。栗雯及時問道：“我師傅和一幹弟子目前在哪裏？”牛七搖搖頭說：“李大人沒講，在下也不知道。”栗雯擔心師傅她們跟黑鷹幫人惡戰之後，一定也是損兵折將，傷殘甚巨，頓時內心感到沮喪，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樣死心塌地跟著爹爹為新軍賣命，不知道自己圖什麽，不在棲霞穀過神仙日子，跟著爹爹闖蕩江湖。現在連自己的師傅，也被爹爹蠱惑得把棲霞穀的老本都拉出來，不惜代價地幫助爹爹完成心目中的理想。“唉，師傅啊，您是最瀟灑的人，為什麽會被爹爹幾句話說得迷失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和個人性格？爹爹啊，您到底是什麽人，多少女人都栽在您謎一樣迷人的話語中、關愛中和蠱惑中？”栗雯一下子沉默起來，讓牛七十分擔憂，催促她道：“栗堂主，你不要擔心老堂主。小麗姑娘說，如果翠屏峰一戰她出事，會有信鴿傳言。說不準李大人早有安排，棲霞嫗埋伏在附近，作為運糧隊最後的一道保障。栗堂主，李大人雖然心慈手軟，但是該殺的他一點都含糊，該留的他全心全意地留得好留得徹底留得心滿意足，譬如小寶；譬如在下；譬如黑皮、小李子和狗蛋。堂主，當機立斷，立刻跟在下和小寶以及小麗，把這幾個黑鷹幫的死黨全部滅口，事不宜遲，一旦他們在客棧站穩腳跟，我們就奈他們不何！”栗雯聽見牛七分析得有道理，就收拾了一下，跟著牛七乘大家不留意，悄悄離開了大堂，跟著小寶，在幾個已經生有二心的黑鷹幫成員的幫助下，接近熊幫主躲藏的酒店地窖。

  想不到梨花酒量驚人，桃花巷一幫女中豪傑，雖然一個個身懷絕技，但是在酒桌上，一個個成為梨花的敗將。無論是劃拳還是猜酒令，無人勝出，最後連酒店老板大力神申強也被客棧員工拉來跟梨花劃拳猜酒令，很快就敗下陣去，走時東倒西歪，要不是有人攙扶，就很快倒地不起，惹得大夥哈哈大聲嘲笑。看著身邊醉得爬不起來的汗青，梨花對女兒秋香說：“扶你李伯伯上房裏歇息。”說完梨花等汗青在幾個人合力幫助下離開大堂，就站起身來，立刻感覺頭暈目眩，知道今晚自己喝得太多，遠遠超出自己能夠承受的極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在站起身來之前，一直沒有感覺醉意，一起身好像天旋地轉一樣，真是太奇怪了！難怪汗青一直趴在自己身邊沒動，直到現在才跟著秋香和身邊幾個桃花巷的弟子回客房去了。梨花跟正在收拾酒桌的客棧幫工說：“還有人呢？你去幫我喊一下人來，讓她們扶我一下，我有點不舒服！”等風雲堂幾個弟子安排好幾個喝醉了酒的同伴歇息後來到酒店大堂時，發現梨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怎麽喊，都是神智不清的樣子，隻好兩人抬著梨花，送回客房歇息。汗青等桃花巷的弟子離開房間，給梨花姐姐蓋好了被子，又到秋香住處見她已經睡著，就吩咐她身邊的風雲堂弟子好生照料她。當這些處理妥當後，汗青立刻前往今夜一口酒店的酒都沒有喝的風雲堂弟子房裏，一一交代今夜要做的事情。見樓道裏冷冷清清，但是客棧大廳裏依然留有四五個人值夜班，隨時接待前來投宿的客人。汗青就跟著兩個要上廁所人身後，來到酒店後院，按麗娘說的房間，敲響了一處房門。汗青見有人擰大了油燈，拉上窗簾的玻璃窗上投映著模模糊糊的人影晃動，好像裏麵的人披了一件外罩，就出了房門，很快來到汗青站立的大門處，嬌聲問道：“汗青，是你嗎？”汗青暗暗吃驚地回答：“我是汗青，你是誰？”裏麵的聲音：“我是你的麗娘，進來吧！”汗青一推門，門居然沒上門閂。汗青一進門反手把門閂上，見對麵正是自己傾慕已久的麗娘，就小聲問道：“雙成，汗青朝思暮想的好姐姐，你為什麽不上門閂就回房歇息？”麗娘轉身未語，等汗青上前去摟抱她。汗青見麗娘未吭聲，知道她生氣自己這麽晚才來，就上前從她身後抱著她又問了一遍。麗娘反身摟住汗青的頸項呢喃道：“抱姐姐進屋！”來到內室，裏麵如春天般溫暖，空氣中不但流動著溫馨，更有一種親熱和柔情，讓汗青一下子渾身無比地放鬆。“汗青，姐姐知道你來一定會敲門。大力神想進來，是不會敲門的。不過大力神想近姐姐的身，沒有姐姐的應允，是不敢擅自進來的。除了你李汗青，沒人敢敲姐姐的房門。汗青，姐姐給你準備的熱水都涼了怎麽辦？你一路風塵仆仆，一身臭汗，姐姐如何受到了？姐姐一身潔如玉淨勝香，你不沐浴，姐姐是不會讓你近身的！”汗青笑道：“那汗青就洗涼水澡，也心甘情願！”麗娘柔聲細氣地笑道：“你呀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不得到姐姐你一生都不會心甘是吧？哪你在蔣家灣的時候為什麽不選擇姐姐，而是你的妹妹美齡？”汗青知道這是沒有答案的問題，就輕輕地婆娑在麗娘堆雲的秀發裏說：“姐姐，汗青沒有答案！”麗娘冷笑道：“你是不是不敢違背蔣先生的師命？蔣老先生是民國一代偉人，他對你亦父亦師，所以我一直對你也不是痛恨不已。隻是姐姐嫁給一個粗漢，真是後悔不已。到今天連個孩子也沒有，汗青你說姐姐可憐不可憐？”汗青隻知道麗娘的前夫是一個革命黨，後來犧牲了。這以後，是熊大柱幫助她來到摘月塔客棧管理客棧生意，麗娘見大力神對自己很盡心，就糊裏糊塗地嫁給了他。想不到他表麵上忠厚老實，實質上是一個酒鬼，酒精早已把他身子掏空，根本無法讓自己懷孕。好在自己用心幫助堂哥做生意，也不把家庭放在心上。後來大力神根本無法過夫妻生活，麗娘就幹脆自己一個人住一間房子，不再讓大力神在自己身上亂動亂折騰一氣，每次自己被他粗魯地搗騰，還是一條橡皮魚，軟榻榻毫無雄心壯誌。一個人居住的日子，麗娘實在想，就自己慢慢撫慰自己，也能得到自己盼望的感覺，雖然冷清短暫，也比被大力神不甘心不認命使勁在自己身上出氣帶來的心身破壞好多了。上次見汗青突然光臨，雖然堂哥千囑咐萬叮嚀，在酒裏下藥，但是麗娘還是沒有這樣做，讓汗青及其同夥生命無憂地離開酒店。這次，又是那個小諸葛出的餿主意，讓自己用肉體迷惑汗青，然後結果他的性命，自己怎麽會這樣做呢？何況現在表哥已經身受重傷，不知能否活下來。加上長老已經被汗青救了出來，將來黑鷹幫就是新軍的天下，長老指定的接班人，就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了。汗青對自己一直都心存深情，他不會傷害自己，也許跟著他才是自己生命最好的歸宿。麗娘一通聯想翩翩回憶連連，等回過神來，發現汗青已經在自己準備好的熱水裏洗浴完畢，正在收拾屋子。“水冷了吧，汗青？”麗娘以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姐姐，一點都不冷，還熱乎著呢？姐姐，大壺裏還剩有很多熱水，姐姐要不要洗浴一下，汗青幫姐姐好不好？”汗青收拾完浴桶，擦拭幹淨，提在手中看著麗娘問道。

  麗娘來到汗青身邊，放下他手中的浴桶說：“姐姐全身上下幹幹淨淨，一塵不染，不要再洗了！汗青，姐姐幫你熱了七八回水，才等到你的敲門聲。你知道等候一個心上人的時間過得多慢嗎？汗青，你不知道姐姐在摘月塔客棧嗎？”汗青搖搖頭說：“姐姐，汗青知道姐姐嫁給一個革命黨人，後來他犧牲了，就不知道姐姐的去向。直到今夜才知道，原來酒店的老板娘居然是姐姐，汗青真是孤陋寡聞，錯失了跟姐姐見麵的許多機會。姐姐，今夜如果姐姐有了身孕怎麽辦？”麗娘嬉笑道：“這正是姐姐期盼的，今夜是姐姐最易受孕的日子，汗青努力一下，讓姐姐如願以償如何？”汗青點點頭，一下子摟著麗娘的腰身，把姐姐攬進懷裏，低頭跟她熱吻起來。想不到麗娘非常笨拙，緊閉著兩片柔軟的嘴唇，死活不讓汗青把舌頭伸進她的口中。“姐姐，你是不是嫌棄汗青，覺得你的弟弟口中不幹淨？姐姐，今夜汗青隻喝了一口酒，還是跟姐姐碰杯時喝的那口葡萄美酒。也沒有吃一筷子菜。剛才還特意清洗了口腔，用的是洋人國生產的牙膏，姐姐還擔心害怕什麽？”麗娘不禁笑道：“汗青，你這麽擔心酒和食物下毒嗎？”汗青搖搖頭說：“姐姐，今晚的酒席沒有下毒，因為姐姐看見汗青，沒有說不讓汗青吃菜喝酒，所以我知道酒席沒有下毒。但是因為姐姐要見汗青，所以汗青不想因為喝酒耽誤跟姐姐見麵。喝酒時時刻刻都可以，但是跟姐姐見麵的機會，不是時時刻刻都能有。是嗎姐姐？”麗娘嬌嗔道：“汗青，姐姐跟你做事，不就時時刻刻你都能見到姐姐嗎？”汗青驚喜道：“哪大力神怎麽辦？”麗娘搖搖頭說：“姐姐跟他的關係名存實亡。黑鷹幫一旦沒有我堂哥，我也不會再在客棧待下去。大力神是王家堡的人，他早已習慣沒有我的生活。汗青，我知道你已經安排你的手下人，在消滅最後幾個對我堂哥忠心的黑鷹幫兄弟。姐姐說的沒錯吧？”汗青未置可否地說：“姐姐，汗青答應帶姐姐回遼城，因為姐姐文字底子厚，我會安排姐姐在汗青身邊做事。汗青一定讓姐姐懷孕生子，高高興興地做一個母親。其他事情，汗青都會妥善處理好，不會讓姐姐傷心和失望。”麗娘憂心地說：“我堂哥……汗青，你不會把他殺掉吧？”汗青搖搖頭說：“不會的姐姐，我心愛的神仙姐姐。你是蔣家灣最美麗的才女，在美齡麵前，你永遠都是勝利者，隻是大家想躋身蔣家的名門，才故意貶低你才貌。姐姐，汗青一直都對姐姐心存虧欠，但是現在弟弟一定都把這些虧欠彌補過來，好不好？”麗娘笑著點頭，嬌聲地說：“汗青，姐姐都這麽大年紀還能懷孕嗎？”汗青語氣肯定地說：“姐姐，你比汗青年輕十歲，卻年少才高，跟我們一同接受蔣先生的教誨，當然能懷上！姐姐癸水是不是每月很準時！”麗娘害羞地點點頭，不悅地說：“姐姐最怕月癸的汙穢，做女人真是很難哦！就是每個月經期的清潔，都讓人疲憊不堪難於應付。汗青，以後你在姐姐身邊，你得幫助姐姐清潔好不好？”汗青欣然應道：“好的姐姐！現在她們洋人好像有一種吸水的紙質墊物，可以鋪放在身底下，非常省時省力呢？”麗娘不悅地問：“你怎麽知道這些女人的事情？是不是美齡告訴你的，還是你上晉城‘天客居’聽那些人盡可夫的風塵女子說的？”汗青訕笑道：“是聽那些在洋行做事的熟人飯後茶餘閑聊時說的，到時汗青幫姐姐買來一些試試就知道了。新鮮的東西，不妨試試再做評價對吧？姐姐，你為什麽不讓弟弟舌吻你？”

  麗娘不悅地在汗青懷裏動了動身體，低聲說道：“汗青，老站在地上，姐姐都累了！抱姐姐上床，等姐姐躺進你的懷裏，就讓你舌吻好不好？”汗青依計而行，很快跟姐姐雙雙躺進了一床輕薄的鴨絨被下，讓汗青感覺又輕又暖和，才知道姐姐其實是一個非常時髦的女人，為什麽不願意跟自己舌頭纏綿呢？帶著這個問題，汗青抱著一身披著銀灰色絲棉睡袍的姐姐，輕聲問道：“姐姐準備好了嗎？”麗娘從汗青懷裏露出頭說：“親吧汗青！姐姐口腔裏是一座迷宮，你進去就出不來的，知道嗎？”汗青不解地問道：“剛才為什麽不讓汗青進去？”麗娘嬌嗔道：“姐姐怕你就在床下把姐姐玩玩就作罷嘛！回到床上又舒服又名正言順，心身放鬆，姐姐自然就什麽都依你哦！”汗青試探跟姐姐濕吻起來，見姐姐嬌舌在自己的追逐下左右躲閃，最後跟自己糾纏在一起，就纏綿風情萬種起來，跟自己做各種新奇古怪的造型和動作，讓汗青感覺新奇古怪，每一次扭轉翻疊都非常別扭，很快就適應了，又追求更高難的動作更新奇古怪的造型，直到兩人的嘴唇恨不得都進了對方口中才罷休，接著又紛紛吸吮啃咬牙磨對方的軟唇硬牙，也是累得雙方氣喘籲籲。兩人熱得滿頭大汗，汗青見姐姐把鴨絨被幾下就踹掉，爬起來一把拉起汗青說道：“汗青，舌吻姐姐的身子每一處好吧？把姐姐的睡袍脫了，裏麵什麽都沒有！”說完麗娘就想仰身躺在被掀掉的被子上，被汗青一把摟住腰身，拉開香羅係帶，絲棉如迷霧，一下子在汗青熱如日出的目光裏散盡，露出清晨最清新的裸露錦繡風光。“哦，好美的秀色，絕佳的玉體。姐姐，你渾身無一處微瑕，真是一塊純潔無暇的白玉，天成地設的傑作。姐姐，汗青心懷罪惡地享受這樣的待遇、擁有如此的天物。”麗娘聲息嬌柔地說：“既然喜歡，就慢慢享用吧！不要君子動口不動手，否則姐姐不能盡興，以後就別再想碰姐姐了知道麽？”汗青會意地嬉笑道：“姐姐的嬌乳香肩、酥胸粉頸，真是聞所未聞，更不要說曾經見過，姐姐你一身如同處子，怎麽保養得如此出眾驚人，甚至夷非所思。”汗青邊說，邊把懷裏的姐姐放倒在鴨絨被上，慢慢親吻著姐姐形同玉雕的元寶狀耳廓，又輕輕地啃了啃姐姐圓厚的耳垂，就聽見麗娘聲息裏發出呻吟的呐喊，雖然輕微，卻實實在在真真確確。汗青離開姐姐的頭部，跟姐姐交頸廝磨了一陣，就伸手輕輕揉捏提撚姐姐那一對大小正好合手的香乳，感受著姐姐慢慢放開的喘息和不能控製的身體輾轉。“姐姐，是不是不舒服？”汗青擔憂地問道。麗娘隻是搖頭，連微合的雙眼都沒有睜開，一副專心會神的模樣，讓汗青不忍心再去打攪。等汗青巧舌撥開封紀，伸進姐姐的金溝，在姐姐的鼠婦處盤桓了半日，細心感受姐姐的麥齒如花瓣，在鼠婦上開放。見姐姐兩條玉腿來回開合，神情亢奮，汗青如同深受鼓勵。軟舌縱身伸卷到姐姐的穀實上來，但見它圓如珍珠、軟如新結實的豌豆，色如噴薄而出的一輪紅日，溫暖而親切，澤如羊脂玉的斷麵，如雲似霧沾染了在熱鍋裏化開的一塊羊脂，熱切地吸引你的喜氣和追隨。聽到姐姐呼吸粗重的聲音，汗青輕輕地在姐姐的鼠婦處吸吮著，偶爾將軟舌伸進鼠婦到嬰女處卷掃幾下，立刻贏得姐姐幾聲高亢的喊叫聲。等姐姐拉住汗青的雙手，立刻被汗青龍頭虎鞭的威武嚇得突然清醒過來。“汗青，姐姐被你震驚散了六魂七魄，你的怎麽會這麽粗壯神武，簡直猶如天神降臨，姐姐戰戰兢兢，唯恐死在你的龍吟虎嘯中、香消玉殞；擔心亡於你的破門而入時、魂飛魄散。汗青，此次正是姐姐芳心初開、香情才結、馥欲剛來，你要有耐心好不好！汗青姐姐好激動好期待，你是如何進入姐姐的世界，在那裏如何撫慰姐姐淚如雨下時一穹楚楚動人的春天？汗青，姐姐可不可以馴服它張揚的桀驁、跋扈的專橫，讓它在姐姐的玄圃前拜一拜那件石榴裙？哦，好可愛的龍頭虎頸。汗青，看見它，姐姐仿佛回到你在蔣家灣時的從前；汗青……哦，姐姐的人間四月天！”汗青被姐姐一雙玉手折騰得飛龍困身，翻騰吟鳴，委屈嗚咽，滿心的情欲和一腔的熱血，在鬥室石窟中翻滾湧動，一顆心如同一座火山，炙熱的熔漿咆哮著翻湧著，隨時就要爆破、噴湧而出，像一輪被黑夜禁錮了一個夜晚的紅日，就要衝破厚重的晨霧和纏身的厚雲，直接照耀一望無際的河流山川雪山草地田園城鎮，讓世間一切重見光明和希望的一天。“姐姐，讓汗青穿越曆史的隧道，進入幽深和奇險中問曾經問回憶，檢視今天展望明天好不好？”汗青語調悠遠語氣急促地問道。“讓姐姐自己來好不好，我勢如破竹的汗青啊，你不會如雨後春筍，在姐姐的春天裏頂破天穹，讓姐姐做一回女媧，去補令姐姐心碎的九重天？啊，汗青，你不要動嘛！慢慢地成長，讓你的激情厚積薄發，讓你的厚德承載姐姐等候你二十年的這份情緣好不好？哦，汗青，你這條淘氣的蛟龍，還是從姐姐手中掙脫出去了，進入它期待的天空中，遨遊九天、飛翔四極。汗青，你躺下，讓姐姐駕馭這條遊龍，讓它過麥齒入嬰女之娉婷，盤卷伸展於反去的崢嶸，躋身於何寓的迂回，騰挪於丹穴的靜默，既不失回溪又得澠池。更是乘勝揚帆抵達人所未知的赤豉，喘息倚靠於躁石之畔，仰望搓仙台，聽虎跑泉水汩汩而出的仙樂，是不是人生最美的一件樂事啊汗青？”麗娘一邊拉著汗青的大手，一邊上下起伏左右搖晃，心如打鼓、身如彈簧，不知疲倦，隻想震天動地尋回二十年來失去的青春和激情，在今夜全部薈萃在汗青長龍飛舞的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