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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天亦老(19)

(2017-05-28 18:15:36) 下一個

 “你們在這裏鬼鬼祟祟,到底幹什麽?”汗青悄悄地來到兩人身後,語氣嚴厲地說道。汗青敏銳地覺察到立群來晉城是有目的的,後來聽到杏花說他是國民黨人,而且還是一個頭目,就覺得他此行一定是擔負某種使命,所以人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聽到身邊柳氏睡著了,就想輕輕起床,突然發現一個人影落入庭院,憑著自己習武的經驗判斷,此人身手不在自己之下。“爹爹,我……”立群被汗青的突然出現嚇得張口結舌,想不到身邊那位夜行人卻笑嘻嘻地說:“伯父,我是寶珠呀!”汗青更是大吃一驚:“寶珠,你深夜來訪,為什麽不……”寶珠一手捂住汗青的嘴巴:“噓——!”聽到一陣腳步聲過去,寶珠才鬆開手說道:“伯父,我……”汗青拉住寶珠的手,並示意立群進屋再說。“寶珠,你跟立群為國民黨效力,你爹知道嗎?”汗青問道,“今晚你跟立群接頭,身後還有追兵,到底是怎麽回事?今晚你們必須跟伯父講清楚。我不是一個老學究,隻要你們說的有道理,我不但不會反對你們這樣做,還會助你們一臂之力!”寶珠抬頭看了看立群說:“金老師,還是你來說吧!”立群點點頭後說道:“爹爹,寶珠的父親魏大人跟王司令不但誌同道合,而且私交甚好,不過王司令手下的副司令孔天下卻與魏大人不和。麵對張司令的虎視眈眈和揚言一日破城,孔天下不但不積極做好迎戰準備,反而被張司令重金收買,準備在張司令兵臨城下時,獻城投敵。這件通敵之事被魏大人的親信發現,在王司令準備證實這一突變之時,孔天下立刻把還沒有戒備的王司令軟禁起來,同時把魏大人一家關押起來。好在寶珠從小喜歡拳腳,有武學功底,所以逃了出來。因為寶珠在大學堂就已經接受了三民主義,對國民黨舉事大義持讚同態度,所以很快就聯係到晉城國民黨聯絡人,在金陵接到這個消息,上頭就令我趕快跟寶珠接頭,然後商量如何營救魏大人。”汗青聽完就問道:“如今你們有何打算?”立群答道:“我們的人已經牽製了張司令進攻晉城的部署,這也是張司令部遲遲未能兵臨城下的原因。我等唯恐孔天下狗急跳牆,殺害王司令和魏大人,所以想派人潛入司令部,刺殺孔天下。”汗青冷笑道:“即使你們把王司令魏大人解救出來,又怎麽能避免張王之戰?”立群笑道:“爹爹所言有理,魏大人也不反對三民主義,對國民黨舉事大義持欣賞態度。如今經曆此次事變,如果國民黨人能夠營救成功,魏大人必將說服王司令,與北伐大軍前後夾擊張司令,完成北伐大業的順利進行,這是我們初步的想法。至於魏大人會不會如我等預期站在國民黨人一邊,以及能否勝利說服王司令匯入到北伐大軍的洪流中,都是變數,我們隻能見機行事,不知爹爹有何指教?”汗青沉吟半天才抬頭說道:“我知道怎麽辦,你們天一亮就上千峰坡去找文君,把她接到這裏,我有事請她協助。寶珠,你應該見過文君對吧?”寶珠想了想,搖搖頭說:“她是不是我懸甕伯身邊的孔姨娘?叫孔文君對吧,她跟孔天下好象是一個村的,我想起來了,見麵應該認得!好吧,我跟金老師去接她,對了她怎麽會在千峰坡,而不是在她娘家的孔家店?”汗青搖搖頭說:“以後再告訴你,你們各自先歇息一下,卯時動身。立群你去休息,我帶寶珠上玉婷房間休息一下!”

  寶珠坐在床沿,上身慢慢靠在床頭,語氣擔憂地說:“伯父,您說我爹爹會不會出事?”汗青搖搖頭說:“張司令不來,他孔天下不敢冒然動手,因為他手下的兵馬大都聽王司令的,所以他無法指揮這些人為他效勞。他要把王司令的人都替換掉需要時日,但是我們必須抓緊時間,盡快把孔天下控製起來。”寶珠依然憂心忡忡地說:“伯父,找文君姨娘有什麽用?”汗青歎了一口氣,無不傷感地說:“文君現在日子過得很悲慘,正需要我的幫助,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隻好讓她助你們一臂之力,希望她能站在你們一邊。”寶珠還是不解:“她一個柔弱女子,如何幫得上忙?”汗青答道:“以前孔天下一直想讓懸甕兄把文君送給他,但是懸甕兄一直推脫未肯,所以這次喪事孔天下也沒來吊唁。我想讓文君以生活無法為繼當作接口,委身於他,然後再尋找機會。”寶珠好奇起來:“伯父,然後再想什麽辦法?”汗青微笑道:“孔天下身患隱疾,隻要他一旦信任文君,就好下手。”寶珠不依不饒地問:“什麽隱疾呀,伯父?”汗青搖搖頭,遲遲疑疑地說:“你一個姑娘家問這麽多幹什麽?”寶珠嬌嗔道:“伯父,您不說,侄女怎麽知道方法是不是可靠行得通呢,而且還能速戰速決。如果拖上很長時間,我爹爹和王司令就性命堪憂,是吧伯父?”汗青覺得寶珠言之有理,就正色道:“孔天下患有陽痿之症很久了,現在他每次與女人同房,都要服藥才行。此事我也是從周大夫那裏聽到的,而且他的藥都是周大夫配置好送進孔天下的私邸。孔天下一直沒有成家,身邊都是一些青樓女子,或者買來的貧家婦女,不過他一直對文君很鍾情,當然文君並不喜歡這個孔天下。懸甕休掉文君沒有讓孔天下知道,文君也沒有去找他,目前是這種狀態。這種春藥的配置我也略知一二,如果添加一二味成分,就可以讓人亢進而導致休克。隻要文君稍微配合,就能讓孔天下爬不起來,到時把文君及時轉移到安全之處就行。”寶珠聽完,害羞地低下頭說:“伯父,如何讓孔天下嚐試成分改動過的春藥呢?”汗青答道:“這就需要文君的協助,在春藥裏加一些成分。”寶珠似信非信地說:“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毫無經驗沒有信仰的柔弱女子身上,怎麽可行呢伯父?”汗青深深地歎息道:“如今能夠接近孔天下的人,除了他的親信,隻有他信得過的女人,平時身邊都有保鏢人員,無法動手。所以來硬的也行不通。不過通知你們的上級,緊緊咬住張司令部,讓孔天下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同時我們見機行事。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先把文君找來!”

  天未亮,立群和女扮男裝的寶珠好不容易以平時雙倍的價錢雇到一輛馬車,匆匆趕往千峰坡找到了文君。文君的姨媽住的正房外沒有圍牆,隻是用一些木條篾片簡易地圍了一個庭院。在庭院有一間廂房,一座茅草蓋的屋子,看上去象是廚房。正房旁邊,好像正在搭建一間耳房,但是看上去擱置很久似的。一個年近半百的婦女迎接寶珠和立群的來訪,等知道是找文君,才從廂房喊出正在紡紗的外甥女。文君看著兩位不速之客,不知道是不是李老爺派來的還是認錯了人,就對身旁的婦女說:“姨媽,您去準備一些茶水,我領他們上北屋坐一下!”文君見來客坐好,就探身問道:“你們二位貴客,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們以前認識嗎?”寶珠笑道:“孔姨娘,您不認識我了?我是寶珠,是玉婷的同學,我爹爹是王司令手下的魏城防總管,想起來了嗎?我們這次來,是應李汗青李老爺所托,接您上嶽家。”文君聽後才恍然大悟,笑逐顏開地說:“李老爺他本人為什麽不來?他說他要來看我,他現在人在哪裏?”立群插話道:“孔姨娘,我是你說的李老爺的女婿。我嶽父現在正忙著安排米行銷售事務,無法分身,所以委派我們前來接您上嶽家。”文君接著問:“上嶽家?李老爺從來沒有提及讓我上嶽家,隻是說過來看望妾身。李老爺讓妾身上嶽家有何事?”立群答道:“李老爺說有急事商討,如果孔姨娘願意,我們可以立刻動身!”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夥人進了庭院,高聲喊道:“有人嗎?快出來,出來!”文君驚慌地說:“你們快從後院離開,這是一夥來逼債的強人,我表哥為了免遭他們的毒手,已經逃到外鄉去了。我不想讓他們傷及無辜,你們快走吧!”說話期間,就有人來到正房大門,嘭嘭嘭地敲著門板嚷道:“人呢,都死光了?”文君見兩人不走,急忙地從一個櫃子裏拿出一個小袋子,掀開門簾來到門口說:“蠻頭,你哭喪啊!敲什麽敲,你沒有看到我姨媽身體不舒適,正躺著休息。出去出去,到庭院說話!”那個敲門人見文君手上捏著錢袋,就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說:“嗬,小寡婦還這麽狠啊!再不還錢,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去,看你這張屄嘴還敢不敢這麽強,快快快,把錢拿來!”文君冷笑道:“先把欠條拿來,別想蒙我。你們利滾利白吃了我家多少血汗錢,你們一個個會不得好死!”文君撐著腰身,大罵道。蠻頭一揮手,幾個嘍羅就一哄而上要動手抽文君的嘴巴子,立群大聲喝道:“住手!”說完立群跟寶珠邁步來到文君身邊,立群接著說道:“你們幾個老爺們個個上戰場都能騎馬揮刀殺敵,為什麽在這裏把一身力氣用在毆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身上?如今到處戰事紛紛,正是需要你們出力的時候,為什麽不趁年輕有力,為北伐軍打倒地方亂軍幹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幾個嘍羅見立群氣度非凡,嚇得退到蠻頭身邊,低聲說道:“蠻頭啊,這個人好像很有來頭,怎麽辦?”蠻頭臉上堆笑,雙手抱拳,走向立群想要施禮,寶珠立刻看出,蠻頭要試一試立群的身手,就尾隨在立群身邊,笑吟吟地說:“師傅,讓徒兒來處理這件小事吧!”說完擋在立群身前,對前來的蠻頭說:“你有事就說有屁就放,不要虛情假意,我師傅忙著呢,沒有功夫跟你扯淡!”蠻頭見寶珠一個小嫩後生,滿不在乎地一扒拉,想把寶珠推開,想不到寶珠身體如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就緊接著一個左勾拳朝寶珠的後腦勺“呼”地一聲掃來。寶珠一低頭,一個掃堂腿,蠻頭躲得很勉強,寶珠一個淩空鴛鴦腿狠狠地踢在蠻頭的後心,蠻頭立刻感到五髒俱毀,一口鮮血噴射而出。寶珠閃身一個鷹爪手抓住蠻頭的咽喉,一隻手頂住蠻頭的死穴,才對立群說:“師傅,讓徒兒宰了這隻癩皮狗吧?”立群慢慢來到幾個嘍羅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一個壯漢的肩膀,蠻頭眼見壯漢雙腳一下子陷入地麵土裏半尺,而壯漢全然不知,心中驚恐萬狀,知道今日碰到高手,性命捏在對方手上,高聲哭喊:“英雄饒命啊!”

  寶珠沒想到立群功夫這麽高,就鬆開雙手,來到立群身邊。蠻頭撲通跪在立群身前,不停地磕頭求饒。立群把蠻頭扶起來,好言安慰道:“蠻頭,你隻要聽我良言相勸,今天就對你既往不咎!”蠻頭受寵若驚地說:“恩人請講!”立群來到驚魂未定的文君身邊,注視著蠻頭說:“她家還欠你多少銀兩?”蠻頭連忙擺手,驚慌地說道:“恩人息怒,都是小人使奸耍滑、巧取豪奪,其實……其實……她家欠債早已還清!”立群笑道:“蠻頭,你欠條麵上還剩多少?”文君未等蠻頭開口插話道:“還剩四十九塊大洋。喏,這就是蠻頭逼債的欠條。”立群接過條子,仔細地看過後才對寶珠說:“徒兒,把四十九塊大洋替你姨娘還給蠻頭大哥!”蠻頭一聽,嚇得趕緊說道:“恩人,小的不敢要,還是留給文君的姨媽吧!”立群接過寶珠手上的大洋,親手交給蠻頭說:“事情還是公事公辦得好,這樣欠條就可以結清了是嗎,蠻頭?”蠻頭被立群的大度和功夫震驚得五股投地,躬身施禮道:“恩人大仁大義,讓蠻頭心服口服。如用得到小人處,恩人盡管吩咐!”立群點點頭,雙手抱拳對蠻頭和他的同夥說:“各位好漢屋裏說話!”說完立群對寶珠和文君說:“置辦些酒菜,我想招待他們吃一席酒!”文君哼了一聲,架不住立群一番真誠,就跟寶珠忙碌起來。“蠻頭,自古都講不打不相識。今天我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來,我替我的愛徒為剛才的失禮向蠻頭賢弟賠罪,自罰三杯!”說完立群痛痛快快地喝完三杯,就見蠻頭端碗離席來到立群身邊,一口喝完一大碗酒,手下人接過空碗,蠻頭單膝跪地說道:“恩人,小的沒有啥報答哥哥,雖然與哥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與哥哥同年同月同日死。哥哥不棄,小弟願與哥哥結成生死兄弟!”立群把蠻頭扶起後,送回座位,抬頭對文君說:“姨娘,請您安排一下結拜儀式!”文君拉著寶珠,在姨媽的幫助下,很快布置起結拜用的香案、關帝君、香火蠟燭,還有一隻大公雞,兩個白瓷碗各盛了大半碗水,靜靜地放在案台上。文君接過寶珠手上遞過來的鋒利無比的匕首,狠狠地交到蠻頭手上,怒氣未消地說:“給!”蠻頭囁嚅道:“姨……姨娘,您把雞血割出來吧!”文君見蠻頭對自己的態度變得恭敬起來,與往常截然不同,臉上的怒氣就慢慢減少起來,猶豫了一下,接過匕首,吃力地抓起地上雙腳緊縛的一隻大公雞。寶珠見狀,就想過去幫一下,立群示意稍安毋躁。文君調整了一下呼吸,一咬牙割開了公雞的脖子,用力提起雞身,讓雞血分別滴了一些在每隻碗中,然後把半死不活的公雞扔在地上,仰頭大笑:“殺雞焉用宰牛刀,哈哈哈!”笑完文君彎身拾取匕首,擦拭幹淨交還給蠻頭。蠻頭接過匕首,供在案台上,親手點著三根香,頷首躬身對關帝君揖拜數次,把香依次插入香爐,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大仁大義的關帝君在上,莽漢魯蠻頭今日三生有幸,與恩公哥哥貴姓金名諱立群金蘭結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敬請關帝君明鑒莽漢,如有異心,願服關帝君大刀誅伏而死無葬身之地!”說完蠻頭把三根香遞給立群。立群接過香,從口袋裏取出火鐮紙撚,然後虔誠地點著供香,麵對關帝君一邊作揖一邊向前小心翼翼地把香插入右邊的香爐中,依照蠻頭的儀式,雙膝跪地雙手抱拳,語氣莊嚴地說:“關帝君明鑒,今日與英雄賢弟高姓魯名諱蠻頭義結金蘭,同赴安危、共享福禍。如有口是心非,願天打五雷轟、身首異處,不得好死!”蠻頭見立群發完誓起身站好,來到供案前,取過匕首,割腕滴血在立群的碗裏。然後莊重地把刀刃帶血的匕首交到立群手中。立群穩穩當當地伸出手腕,果斷地在手腕上割出一個平齊的口子,立刻朝下,讓血滴進蠻頭的碗中。這時文君把一塊未漿染的白布簡單地包紮在蠻頭的手腕上,才把碗端給他。蠻頭抬起頭,眼中對文君充滿感激地微笑著,文君勉強地擠出一絲微笑回複著。文君轉身來到立群身邊,替對方包紮完傷口,端起歃血為盟的血碗遞給立群,才輕聲說道:“天地神明在上,關帝君明鑒,天人合一!”文君說完,兩人同時將碗中含有對方鮮血的血水一飲而盡。喝完雙方同時把空碗供放在香案上,異口同聲地說:“哥哥!賢弟!”說完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就聽見庭院裏,寶珠和蠻頭幾位兄弟點著鞭炮,劈裏啪啦的響聲震耳欲聾,引來四周鄰裏、大人小孩都來圍觀看熱鬧。“他大嫂,今天您家是過什麽節日啊?”一位老叟問身邊文君的姨媽道。“嗨,這都是文君張羅的新鮮事,說什麽蠻頭跟幾個城裏來的貴人搞什麽桃園結義,真是把我這個老婆子搞糊塗了。這個蠻頭恨不得要把我家拆了,這下子又跟我家成了兄弟,真是天下亂哄哄,怪事一籮筐啊!年輕人做事,我們這麽一大把年紀的人哪裏跟得上,來來來,這是他們準備的果品和茶水,坐下來慢慢享用,不要客氣!”平日裏靜悄悄的庭院,一下子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哥哥,小弟以前是在孔副司令手下作事,不過此人心事重,不願打賞自己人,所以留不住人,身邊沒有什麽親信。還有就是,這個人好女色,所以遭人嫉恨。如今晉城就要打起來,張司令的兵很能打,他們很多都是從關外帶來的,所以打起仗來不怕死,晉城的油子兵根本不是對手。”蠻頭如實地把自己以前行伍的經曆告訴立群。“賢弟,如今他身邊的親信,你還認識幾個?”立群問道。“哥哥,我得上晉城去看看才知道。我離開王司令的兵營快三年了,很多熟人都已離開,等打探一下才知道究竟。”立群笑道:“賢弟,那麽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動身回晉城,你看如何?”蠻頭一抱拳:“一切聽哥哥安排!”立群就跟蠻頭說好動身的時辰,才拱手道別。“金老師,您真的不簡單耶,竟然一下子化敵為友、桃園結義,真是既能陽春白雪,又能下裏巴人,老師真是羽中鳳、人中仙,實在讓學生佩服之至!老師,您第一眼就看出蠻頭是行伍出身?”寶珠目睹立群與蠻頭的互動,讚不絕口起來。“寶珠,我們不要大意,時刻都要謹慎和心含卑微,才能慢慢接近大義的真麵目。你去叫文君來一下,我在廂房等她!”立群意味深長地說。“金老師,您找我?”文君來到立群身邊,輕聲曼語地說道。“姨娘客氣,叫我立群就可以了!”立群起身恭恭敬敬地拉過椅子,等文君坐下。“好吧!立群,你們師徒二人來千峰坡是不是讓我去幫你們?”文君語氣鄭重地問。“姨娘冰雪聰明,正是這樣。我嶽父讓我帶來一千塊大洋,說這是您離開嶽家時就應該得到的,請您過目收下!”說完立群把一個手提箱打開,放在文君身邊的小茶幾上。文君看了看,點點頭說:“李老爺果然一諾千金,既然我這弱女子還能有用,那我就隨你們再上一趟嶽家。”

 “大姐!”文君緊緊握住柳氏的一雙歡迎的玉手,含悲帶屈地說道,“大姐一向可好?”柳氏點點頭,眼中含著淚花說:“托妹妹的福,目前還好。來坐下說話!”見杏花端過茶水,柳氏一邊擦拭淚水一邊微笑道:“文君妹妹,這是汗青的大女兒杏花,旁邊這位金老師呢,是杏花的如意郎君。身後那位俊俏的後生,其實是一個女兒身,是晉城城防總管的千金寶珠,你們在這裏還是重新給文君姨娘見禮,然後我好帶她給懸甕上香燒紙。”等大家拜見過文君,柳氏見汗青還在庭院跟來客交談,就猶豫了一下,還是牽著文君來到懸甕靈位前,見文君雙膝跪在草蒲團上,自己也陪跪在一側,給文君遞香遞紙。文君見懸甕的遺像,多少往事,一點點一滴滴湧入心頭,那些懸甕寵愛自己的畫麵,不斷地在腦海裏閃現,就忘記了當初他吸食鴉片以後把自己無情休掉的往事,情不自禁地哭喊道:“懸甕,你走得太早了!你不該吸食鴉片啊懸甕——!懸甕啊,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不聽大家的勸啊懸甕!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願你在天之靈,庇蔭嶽家人丁興旺、保佑米行生意興隆,嗬護嶽家人人無災無難、健康長壽,懸甕啊,你走得好可憐哦……”柳氏在一邊陪著落淚,同時幫文君擦拭淚水。“妹妹,起來吧!不要再哭了,快起來!”柳氏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文君,並安排在內室休息喝茶。“小人見過柳夫人!”蠻頭跟在汗青身邊,見柳氏站在堂前,趕緊躬身施禮。柳氏早就從寶珠那裏知道這位壯漢的來曆,親切地說道:“魯英雄客氣,請坐!在嶽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不要拘禮。這裏都是自己人,沒有外人。如今大家聚在一起真是天大的緣分。魯英雄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蠻頭抱拳道:“謝過夫人!”吃過晚飯,女眷在一起,嬉笑歡鬧,汗青來到玉婷的閨房,和蠻頭、立群和寶珠交頭接耳,商議拯救魏大人的計劃。等商議停當,汗青對立群說:“你去把文君叫來,我有話對她說。”

 “文君!”見一位亭亭身姿的女子倚在門框,汗青趕緊移步到她身邊,熱情地喊道,“本來想等……”文君舉手捂住汗青的嘴說:“李老爺,不要說了,妾身知道懸甕七七未完是吧?我這次來,您是不是要送妾身上龍潭虎穴?”聽到文君有點沙啞的嗓音,汗青低下頭不知如何回答文君的問題,隻是默默地點點頭說:“文君,委屈你了!我李汗青一定會……一定會……”汗青感覺自己渾身無力,竟然沒有勇氣說完一句整話。“李……老……爺,到底是什麽事讓您這樣為難?非妾身無人能做的?”文君委身坐在門檻上,聲音帶著哭腔地問。汗青拉著文君,讓坐在一把軟椅上,自己也陪坐在一旁,端起早已倒好的茶水遞給文君,誰知文君緊緊抱著汗青的手不放,接著把自己的臉側放在茶盅上,好像在感受茶水的溫暖,又像在體會汗青手背的力量。汗青實在說不出口,把茶杯放在茶幾上,來到文君跟前,雙膝點地,伏在文君腿上說道:“文君——!請你饒恕我的無能和無奈!”文君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李老爺會跪在自己跟前求自己辦一件事,驚駭得連忙也跪在汗青身邊,撫摸著汗青的臉頰,喃喃而語:“汗青,你怎麽了?你這樣是要折殺文君了。有什麽事要讓你這樣屈身於我這個下人跟前,快起來吧好嗎汗青?”說完文君虛弱地倒進汗青的懷裏,嚇得汗青連忙抱起文君,安頓在玉婷的雕花桂花木床上。汗青正想給文君做一下按摩捏拿,文君突然睜開雙眼,含情脈脈地說:“汗青,我沒事的,讓我坐起來吧!”汗青見文君一切正常,心裏頓時輕鬆起來,自嘲道:“都怪我,讓你虛驚一場!”文君搖搖頭說:“汗青,不是的。我離開嶽家到姨媽家,就變成一個村姑,什麽事都敢幹。要不是立群寶珠來,我就跟一個罵大街的潑婦沒有什麽區別,否則在千峰坡就沒法生存。說吧,汗青,不管是殺人還是放火,我孔文君都敢做,隻要是為你李老爺做事,文君都敢豁出去!”汗青坐在文君身旁,見她倚靠在床頭,就狠狠心說:“文君,這次是要你去孔天下府邸,委身於他,你肯嗎?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歡你,想把你安排在他的身邊,我也知道你一直很反感他,他的陰沉讓你很害怕,尤其是他的亂性,讓你避之三舍。”文君一聽,仿佛大廈將傾,頭腦立刻暈頭轉向起來,汗青再說什麽一點都聽不清,隻覺得他的口一閉一合,呼吸急促,恨不得張大口,把空氣中的所有氣體都吸進肺腑之中。“文君,你怎麽了?”汗青見文君兩眼發呆,臉色蒼白,嘴唇變色,驚駭萬分,情不自禁地呼喚道,“你沒事吧,文君!都是我不好,讓你這樣為難、這樣難受啊——!”汗青的自責和哭喊,讓文君突然清醒過來,愣瞌瞌地注視著汗青半天才說道:“我去,但是汗青今夜我想跟你同床共枕,不然我現在就回千峰坡?”汗青為難地說:“懸甕七七未過,我不敢這樣做!”文君哼了一聲說道:“我如今已不是他的姬妾,我隻是喜歡你汗青,喜歡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你,才覺得此生沒有虛度,你還有什麽擔心的?”汗青無奈地說:“你大姐不會同意,她……她跟我生育了玉婷,你知道嗎?”文君內心雖然吃驚,但是從汗青嘴裏說出來,才知道當初大姐說的話都是真的,難怪後來懸甕再也沒有上過大姐的床。文君搖搖頭說:“你跟大姐也不是正式夫妻,她不應該生氣。汗青,我隻是覺得跟他那個王八蛋很不甘心,沒有汗青你的心身撫慰,我下不了這個決心。上來吧,不要擔心這擔心那,一個女人要把身子給你,還猶豫什麽?難道文君是一個醜八怪還是一個會吃人的精怪?”汗青見文君心如磐石一般地堅定,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是下意識地把房門關好,插上門閂,靜靜地聽了一下樓下,仿佛靜悄悄得連心跳聲都讓人感覺得很刺耳。

  文君把自己裸露的上身緊緊地貼在汗青結實的胸脯上,對著他的耳根說:“汗青,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文君,隻是礙於懸甕而不敢示愛於我是嗎?”汗青點點頭說:“是的,文君!你是我見過最有文采又最有女人味的女子,你知道嗎?文君,你想讓我怎麽在床上侍候你一個良宵?”文君笑嘻嘻地說:“懸甕他經常泡在青樓,跟那些娼妓學會許多閨房之術,都一一踐行在我身上,其實那些都是被淫樂泡虛了的身子才需要的伎倆,透著頹廢和墮落,文君心中的汗青不是這種精通淫技之徒,而是憑著真才實學征服你身下的一身雪肌滿腔激情的君子是嗎?我聽懸甕說,你有五尺昆侖、一丈長矛,四海遊龍,八方威風是嗎?”說完文君玉手纖纖地伸入汗青薄薄的睡褲裏麵,羞霞漫漫地說:“汗青,你真是人間真漢子,世上玉麒麟。早探知哥哥這麽縱橫今古、通達天地,妹妹早該委身哥哥玉山之下、龍泉之中,任憑哥哥駕馭,慣看雲雨聚散。哥哥,親親妹妹好麽?”汗青見文君嬌軟無骨,眉眼狐媚,頓時心旌飄搖、魂散魄失,隻覺得文君的香舌象一條索命鞭,輕輕地抽打在身上每一處癢癢肉,讓人舒坦讓人飄飄欲飛。“哥哥,要你吃奶子,輕輕地咬、慢慢地扯,緩緩地轉,辣辣地啄,哦,我的好汗青,不要撒手,緊緊地抓、鬆鬆地揉、靜靜地按、狠狠地捏,哦,我的親哥哥喲!”文君在汗青的懷裏,嬌柔著、呻吟著、呼喚著、喘息著、傾述著、抱怨著、快樂著,像一隻百靈鳥,一直繞著汗青的心間盤旋。“文君,我要進去好嗎?”汗青無法忍受文君嬌媚似水的纏綿和呻吟,尤其一身熏香,刺激著汗青的欲望和激情。“哦,好哥哥!再揉捏妹妹的奶子,提撚一下妹妹的奶嘴嘴。啊,我的親親,別著急,妹妹今宵就是你的人。”文君像一條薛荔藤條盤旋著、伸展著、婉轉著、滲入著、濕潤著、呢喃著、夢囈著,讓汗青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柔情、接觸到無法想象的撫摸和婆娑、聞聽到傳說裏都不曾提及的綿聲軟語,就覺得渾身如同蛇要脫皮蟬要脫殼一樣,不斷地膨脹,仿仿佛佛雙手一下子變成鯤鵬那樣綿延千裏的長翅膀,在瓊波藍海翱翔,突然看見碧波裏有文君如泣如訴的呼喊聲,就勇猛地紮入刺骨傷筋的冷水中,頓時化著一條遨遊北海的長龍,就聽到耳畔一聲甜聲軟語:“哦,好哥哥,好悠遠的傳說終於化著雲雨來到妹妹的人間。啊,情哥哥,縱馬揚鞭來吧,妹妹的草原縱橫千裏,籠蓋宇宙,橫亙古今,貫穿乾坤,通達仙俗,流經生死,直送哥哥抵達五嶽之巔。啊——!心肝兒,你想把妹妹軟軟地殺死麽?柔柔地撕碎麽?狠狠地捅出一個天一樣大的念想麽?親哥哥呀,撒手韁繩,讓野馬狂奔吧,我的好哥哥呀——!”汗青在文君充滿激情的文思湧泉中,體會到奔湧而來的熱浪,一陣一陣一陣還有一陣……“啊呀文君,哥哥的肉團團,你怎麽這麽殺人不見血,攝魂奪魄不動手哦!哥哥要癲狂了我的好文君咧!”當汗青正好張開龍頭那噴湧而來的興雲布雨,就感受到文君一雙玲瓏手,十根珠璣指,在雲霞之間、風雨之中,變換著奇花異葩,一臉甜甜的笑意,一身暖暖的情懷,讓汗青恨不得化著一隻青鳥,整日陪伴在文君衣袂飄飄的舞姿旁、情義濃濃的眉目唇齒間,不去不離、不分不散。“哥哥,你走吧,妹妹知道應該怎麽做!不要再想文君妹妹了好麽,我的情哥哥、寶寶人兒,今生今世締結的心肝兒呀!”文君等汗青從如夢如幻的仙境裏回落到人間,墜落在女兒玉婷的閨房裏,迷失在文君一團溫香一身軟玉旁締造的伊甸園中,終於無法避免地被推出那扇雕龍畫鳳被生漆塗得油光鋥亮的棗樹木門時,才知道門內人傷心門外人歎息的一夜才剛剛開始。“汗青,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說好了嗎?”柳氏見汗青上樓,又見文君上樓,又見汗青站在女兒玉婷房門前發呆,知道發生了很多事情,男人之間的、男女之間的,自己知道的,自己不知道的,隻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語氣溫和地喊了一聲,“大家都歇息了,你還想睡吧?”在床上,柳氏不解地問:“汗青,你為什麽要插手他們軍閥和國民黨之間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我們隻要看好水田,賣出糧食,嫁女娶親就行了,犯不著身體力行,跟自己過不去是嗎?”汗青笑了笑,慶幸柳氏沒有責怪自己跟文君的一夜風流,故作正經地說:“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嘛!”第二天一大早,蠻頭收拾利索,陪著文君坐上了一輛馬車,朝蠻頭熟悉的那座孔府私邸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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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的小屋 回複 悄悄話 沒發現有什麽需要更改的地方。
本章簡介:

當汗青發現鬼鬼祟祟的兩個是立群和寶珠的時候,他們不得不說出此行的目的,原來寶珠的父親魏大人跟王司令私交甚好。王司令手下的副司令孔天下卻與魏大人不和,被揚言一日破城的張司令重金收買。通敵之事被魏大人的親信發現後,孔天下立刻把還沒有戒備的王司令軟禁起來,同時把魏大人一家關押起來。寶珠逃出來找立群商量,想借助國民黨的勢力來營救自己的父親。汗青聞言後,叫他們第二天去把住在千峰坡的孔文君找來。在找到孔文君後,立群又有緣結拜了一個前來要債的魯蠻頭。在會合汗青後,孔文君在要求得到滿足後願意去孔府私邸解救寶珠的父親魏大人跟王司令。
安妮的小屋 回複 悄悄話 寫的挺好的。大篇幅描寫汗青的多情和風流。不敢細讀,一掃而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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