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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一個普通人的跨種族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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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卷雲舒 (四十) 愁雲密布

(2013-07-15 10:52:08) 下一個

雲卷雲舒 (四十) 愁雲密布

心渡

戴夫出發去英國的當晚,任雲給戴母打了個電話問候,順便問起戴夫支付阿比大學費用的經濟狀況。

戴母挺驚訝:“他沒說嗎,阿比已經改變主意,在這裏讀工程了。她原本以為工程係不會錄取她,結果是感謝神恩,她在最後的時間段受到了錄取通知,這對我們兩家可都是好事啊!”

“哦?”任雲大吃一驚:“那麽戴夫是不是一時還是拿不出這筆錢呢?他前幾天剛問我說要借錢呢。”

“不會吧?這筆錢他從去年就在準備了,應該沒問題。”

任雲掛完電話後,正呆坐著疑惑,碰巧沈琦來送伴娘禮服。等和李雯一起試完了禮服之後,任雲忍不住說起了這件蹊蹺的事,請教她們的看法。

“戴夫不會是在試探你吧?他上次不是給你下過套了嗎?而且也是阿比的費用問題。隻不過那時他自己戳穿了,這次沒有而已。”

“他這麽試探的目的是什麽,真的想看看我去劉箴那裏為他借錢?”

“那你隻有問他了,或許是有點想故意激怒你,看看你會不會生氣,否則你的脾氣總是那麽七平八穩的,他老覺得還有些方麵他沒能了解到你。”

“太過分了!真把我氣得不理他了怎麽辦?他也太自信自大了吧。”

“真氣了他再補救唄,比如說送一打紅玫瑰什麽的。”李雯咯咯地笑了起來:“我從一些紀錄片裏看到,以前美國的工業巨頭娶媳婦,要從好幾個方麵對人家進行考察呢。”

“啊呸!他以為他是誰?”

沈琦也湊了幾句:“我看戴夫也不是真的問你借錢,他要刮人家,他去找有錢的女人好了,他找你有什麽油水可刮的。”

“有錢的女人?那他們還不互相把對方給折磨瘋了!”任雲恨恨道。

夜深了,任雲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想想戴夫的行為就生氣:“我比他差多少?他不就是有三棟破房子,還遠遠沒付清。我在上海的房子現在差不多能值二十萬美金呢,而且是全付清的,至少能抵他那兩棟出租屋還綽綽有餘。一旦我統計畢業,我和他到底誰掙得多還不一定呢!

哼,以為他是個二愣子,沒想到他肚腸裏得溝溝回回比誰都多!這個混賬的自大狂!”

一想到自己那時被戴夫一句戲劇女王給嚇得把話給全咽到肚裏去,任雲就覺得憋屈得不行:“戴夫你等著,你要敢再來這麽一出,看我怎麽收拾你!”

一腔怒火無以發泄,任雲氣得跳起來,把那情人節那天和花一起收到的絨毛小熊揪出來,辟辟叭叭亂打一通。

 

過了兩天當任雲正在在家裏整理辦好的申請資料時,手機響了,是媽媽從上海打來的長途。

任雲有點意外:“媽媽,你們都好吧?”

“小雲啊!不好,你爸爸他。。。”媽媽的聲音帶著斷斷續續的哽咽。

“爸爸,爸爸他怎麽啦!”任雲一下子跳了起來,頭腦翁翁地,心砰砰亂跳。

“你爸爸前幾天一直不舒服,看醫生做了檢查說是中晚期胃癌!再過一個多星期就要手術了,都不知道能開不能開!”

任雲踉踉蹌蹌地走到牆邊,手扶著牆不讓自己倒下去。

“任雲!任雲!你還好吧?你沒在開車吧?”媽媽那裏急了。

“媽。我在家,沒開車。”任雲勻了勻氣道:“媽,你別哭,我會盡快買機票趕回來的!”說完這些,眼淚有如斷了線的珍珠,急急地跌落下來。

當李雯從圖書館裏回家的時候,嚇了一跳,隻見任雲披頭散發地窩在客廳的破沙發裏,眼睛紅腫,麵前是一垃圾筒用過的手巾紙。

“任雲姐,你怎麽啦,和戴夫吵架了嗎?”李雯小心翼翼地問。

“不是,”任雲的聲音都破了,“是我父親得了胃癌,馬上要開刀。”

“啊!天!那你怎麽辦?”

“我已經買了機票下星期四回國,。”

“什麽?你現在在美國可正是腳不著地的時候,一回去就來不了了!”李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個我知道,我已經聯係了上海領事館,把麵試定在兩星期後,那時候我的這份工作還勉強有效,H1撤銷尚未上報移民局。”

“要是簽不回來怎麽辦。”

“那就另外再申請在美國的博士後工作。我有美國學位,應該不難。下午的時候,我去找了羅德,打算回山城後就在他那裏幹得了。”

“你不是要讀統計嗎?羅德他對手下的口碑很不好,不肯給人好好辦綠卡。”

任雲歎氣:“有份工作蠻好了,我不可能讀統計了,一是經過這麽一折騰,我錢更不夠了;二是一旦轉了學生簽證,回國風險太大。對了,明天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去趟租房辦公室,告訴他們一個月後退房。我把下個月須付的那幾天房錢給你寫個支票,你看這些夠嗎?”

“啊呀,任雲姐你怎麽什麽都想好了啊,你不用付我房錢,我倒是要給你錢, 你把押金忘了嗎?”

任雲想想也對,便將支票收了起來:“我現在心裏很亂,肯定還有什麽事沒想到,需要好好理理頭緒。”

李雯見狀就不再打擾她,回自己房間去了。

半夜時分,戴夫從英國打來了電話,任雲盡可能平靜地告訴他家裏的變故。

戴夫嚇得趕緊道:“那你要趕緊回家看你爸爸,飛機票我來出。”

“謝謝,”任雲感動不已:“飛機票的錢我還是拿得出來的,我擔心的是我有可能沒法回美國了。”

“啊,為什麽?我們美國政府沒有那麽不講道理吧:回去看生重病的父親,就不給回來了,沒情理啊!”

“戴夫,規矩就是規矩,抱怨這些是沒有用的。我明天先和我老板說說,看看有什麽可以通融的方法。最好能拖延我的受雇時間,讓我在工作有效期內返回。”

“任雲, 我。。。我。。。”戴夫脫口而出任雲的名字,然後又猶豫了一會兒:“雲,我真希望我能為你做些什麽,要不我明天和我上級談談,縮短我在英國的時間,趕回來看你。”

“不用了,戴夫,我一星期內很快就會啟程,你趕不回來的。你就是趕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麽,還是在英國安心好好工作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任雲溫柔地回答,心裏有一股暖流湧過。

接著兩人討論了任雲的家具問題,戴夫答應回美後把這些家具先運到他的住處存放。

在任雲回國前的最後一個周末,幾個好朋友在王晴家聚會了。王晴剛生下的男嬰小不點點地縮在搖籃裏,眉眼,特別是又長又密的睫毛,挺像傑森的,小嘴豐豐滿滿是王晴的翻版。幾個人嘖嘖稱讚這孩子的五官集中了父母的優點。

王晴關切地問起了任雲:“那戴夫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這時候再沒表示的話,你們就別談了,他也太不關心你了!”

任雲低著頭,看著小嬰兒出神:“我有跟他說,可是沒有說得很多,因為實在是時機不對。他現在也是關鍵時刻,對他的前途大有影響。”

王晴激動起來:“啊呀,任雲,你有沒有搞錯!你現在是焦頭爛額,爸爸和工作都保不住了。他在英國的工作有你重要嗎?他那是錦上添花!”

任雲皺著眉:“如果他有什麽靈丹妙藥可以治我父親的病,或者在移民局有人認識,或者能給我份工作,我也就死抓住他倒苦水了,可是他沒有這些本事,他根本改變不了我的處境。我何苦在自己的情況一團糟的情況下,把他也攪得一團糟呢!”

“他可以給你婚姻,就是不能馬上給婚姻,至少能給你一個肩膀靠靠吧!”

“我能自己撐住自己,不是非得依靠他的肩膀不可!”任雲說到這裏,豁地站了起來:“對不起,我想到後院走走,胸有點悶。”

等任雲出去後,沈琦開始勸王晴:“你別著急了,她這個人從小習慣了讓別人依靠她:她的父母都要依靠她買房。現在你要那麽頂天立地的她去依靠戴夫,她反而會失去安全感。”

劉箴也道:“戴夫那裏,還是等他把自己的工作搞好了再說吧。怎麽說呢,他若真在乎任雲,他自己會行動的,如果他的感情不到位的話,再逼也沒用。”

李雯也湊上一句:“她就是一心想提升戴夫,不願意拖他後腿, 免得她之前的付出前功盡棄。 任雲姐姐內心之強大,令我等隻能望其項背。”

王晴歎息:“內心再強大,不還是胸悶了嗎,太要強了。有男朋友當用不用,要這個男朋友有什麽用!”

劉箴拍拍她:“算了,我們就別指點別人怎麽處理他們自己的事了。她的事看把你急得,小心奶水給急少了,餓著你的寶貝兒子!”

大家都笑了起來,湊到小床邊看那個小貓般大小的小人兒。

等任雲回來向大家告辭的時候,感情豐富的王晴留下了眼淚,上前緊緊地擁抱了她,接著其他人也依次和任雲擁抱告別。

任雲的眼裏也是熱淚翻滾:“現在流行海歸,我也時髦一回。萬一我回不來的話,請不要忘記我!你們都要保重!”

“任雲你更要保重!我們為你父親祈禱,畢竟他們還沒給他動手術,還有希望。陳壘說有時候症狀重,卻可能病灶小。來,我們一起為任雲禱告吧!”

這五個人的手緊緊地扣在一起,跪在地上,為任雲的父親向天上的父熱切地禱告著,任雲感動得淚流滿麵。

任雲是早上六點半從山城出發的飛機,她晚上和衣躺著,根本睡不著。清晨四點多,李雯開車送她去機場。夏風習習,山城依然在夜幕籠罩之下,任雲貪婪地望著那夜色下朦朧而熟悉的街道: 再見了山城,謝謝你給我的難忘回憶,希望一個月後再能再回到你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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