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散步

遠離喧囂的塵世,走進密林深處。一邊做著深呼吸,一邊聽著鳥的議論、樹的低語。不期然,與鹿撞個滿懷,從她清澈、純靜的瞳孔裏,猛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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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的小偷很特別

(2013-04-16 17:03:11) 下一個
鎮子的邊上有一家雜貨店兼加油站。店主是一對60出頭的南朝鮮夫婦。女的伶牙俐齒,精明強幹。男的,大概是信教、信佛,或者是生來就大徹大悟,有點兒超凡脫俗、飄飄欲仙的氣質。他總是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讓我覺得很清新,尤其讓我稱奇的是,他是一個極普通的人,沒有高學曆,不象我們大陸移民,學士很一般,碩士一大片,博士呢,我曾說,大學校園裏,大陸來的博士後象小白菜一樣多。他語言樸實自然,稍不留神,就迸發出一朵智慧的火花。他改變了我對朝鮮男人的成見,也使我擴展了視野,學會了多方位看世界。他姓金,鎮子裏的人都親切地叫他 Mr. King。我們很合得來,經常在一起談人生、談各自的國家,談小鎮的風土人情。他給我講了很多店裏發生的事,話裏話外都滲透著對人性的理解,對小鎮人的同情。
 小鎮人都特別熱情,來到店裏後,不是買完東西就走,而是談天說地、說東道西。這正合老金的意,正好有人聽他的質樸的人生哲理了。一天,我們坐在店外邊供顧客歇腳聊天的長凳上,侃大山。他老婆再次提起他們已談了好幾次的話題。她懷疑給他們打工的胖女人偷錢。老金不以為然地搖著頭,不會,不會,別自找煩惱了。老婆進店招呼顧客,他才對我說,錢肯定是偷了,但偷的不多,裝著看不見不就得了。小地方找份工作不容易,她不會那麽傻偷起來沒完的。老金不想讓老婆確認這件事,並把事情搞大。"搞的大家都難堪,何苦呢?"我問他,有沒有顧客偷東西的情況。他說,有,但很特別。怎麽個特別法,我問他。"我不知道你們國家的小偷什麽樣,南韓的小偷是見什麽偷什麽。哎,都是有心理疾病啊!" 他慢悠悠地說,"這兒的小偷隻拿他們需要的東西,不需要的東西碰都不碰,不管多順手。" 你怎麽知道,我問他。"一個月的頭兩個星期,沒人偷東西,因為大家剛剛拿到養老金、退休金、殘疾人津貼,還有社會救濟。" 象所有的小鎮子一樣,這兒也有一大片Ontario Housing,那兒的人口流動性很大,人員比較複雜。"到了月末,有些人把錢花光了,想要做一個Sandwich, 卻發現mustard用完了,怎麽辦?隻好到我這兒來拿。本來可以順手拿一瓶ketchup, 但冰箱裏還有半瓶, 他就隻拿mustard。” 我笑了起來,這些小偷挺好的嘛,需要什麽偷什麽!他也跟著我笑,“真是挺好的。前幾天一個家夥跑來給了我10加元,說他上次拿了一罐咖啡沒付錢。還有那個開紅色truck的Jim, 走出去半天又返回來,從上衣兜裏掏出一瓶Tylenol,他忘了付錢了。還有那個兒子患糖尿病的女人過來一遍一遍地道歉,給了我20加元,說她吃的藥做怪,她從這兒偷了一大袋狗食。你說,如果她是在我這兒偷的狗食,拿那麽大的東西出去,我會看不見?"我說,沒準兒你隻顧嘮嗑沒看見唄。他沒吭聲。頓了一會兒,他繼續說,"你看看,如果他們見什麽偷什麽,我的店早就被他們偷光了,多少時候我隻顧在這兒嘮嗑,直到顧客喊我去收錢,我才進去。唉,偷點兒就偷點兒吧,不都是為了糊口嘛。" 看他那付不氣不惱的樣子,我從心裏佩服他的大度、寬容。"人這個動物很複雜,偶而做做壞事沒什麽奇怪的。最糟的是那種慣偷,有個家夥專門偷 Tabasco sauce, 不知是愛吃辣還是用來配酒,一個星期內他偷了10多瓶。" 你怎麽知道是被偷了,可能是賣了呢,我質疑道。"哎,我那個老婆弄了個program, 進多少貨,賣多少貨,她都知道。對了,還有一個家夥愛偷 hot chocolate, 直到老婆把它們挪到櫃台前麵,那家夥才住手。" 我說,開店真不容易,還得應付這些"好"小偷壞小偷。他淡淡地說,"這就很好了。偷東西的畢竟是極少數,賣的比偷的多得多嘛。沒什麽好抱怨的。"
 那天與老金的對話使我更喜歡這個小鎮子。與大城市相比,這裏安全多了。夜不閉戶不是傳說是現實。哪兒都有好人和不太好的人,隻要好人居多,這個世界就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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