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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中原》第1章 故國之殤 14 同床共枕

(2013-04-10 21:54:42) 下一個
 14. 同床共枕




孟林口才甚好,順著老夫婦口氣,談論少時住關外,上山打獵摘果的趣事,逗得老人開懷大笑,一頓晚飯吃下來,已混得跟熟人似的。他手腳麻利又勤快,飯後搶著洗碗,將桌子收拾幹淨,又把堂屋掃一遍。少女愣愣地看著,既不阻止也不幫忙。少婦在旁看得樂,伏在少女耳邊笑道:“你嫁給他可享福了。我家那口子啊,可沒他一半勤快。”



少女看了她一眼,直言不諱道:“我才不會嫁給他。”少婦撲哧一笑:“當姑娘時這麽說,等成了親就不說了。”摸摸懷中寶貝,歎一口氣:“當初他向我爹提親,我也說過同樣的話。到頭來還不是嫁給他?他是山東男人,打獵幹活一把好手,可是家裏的活啊,從來不會搭把手,我懷孕七個月,還得上井打水,去後山打柴,差點動了胎氣。”



少女哦了一聲:“他對你不好,害得你動胎氣,你為啥還嫁給他?”少婦見她天真,聽不懂自己的話,隻得歎一聲道:“已經嫁了,就算知道不好,又有啥辦法?咱們女人家,不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少女撇了撇嘴道:“他若對你不好,你就離開他。”




“好啦,小寶寶睡著了,你也睡覺去,別在這裏瞎說,拆散人家美滿姻緣。”孟林走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將少女拉回臥室,反手插上門栓:“你睡炕上我睡地下。”說著走到大炕邊,替她整理被褥。少女愣愣地道:“你幹嘛睡地上?這炕大得很,四個人也睡得開。”




孟林大喜過望:“那我就陪你同睡。”喜滋滋跳上炕,將一床大被鋪開。這家夫婦新婚,被褥皆是新做的,又大又寬又軟和,大紅被麵,繡的是龍鳳呈祥,長條枕頭,繡得的鴛鴦戲水。孟林將被子展好,脫了外衣鑽進去,招呼少女上炕:“你睡這邊。男左女右。”



少女卻不理他,從褡褳裏拿出油布,自顧自找地方:“你睡炕上我睡地下。”孟林趴在炕上道:“放著大炕不睡,你腦子進水啦?”少女不理睬他,將油布鋪在地下,取一條褥子墊著,伸展四肢平平躺下。見她果然睡地上,孟林翻身爬起來,苦口婆心勸道:“睡地下太潮濕了。”少女不以為然:“我已經習慣了。”孟林騰地跳下床:“你這是壞習慣。”



少女哼了一聲:“你管我呢?”說著翻了個身,給他一個後腦勺。不料剛剛合眼,忽覺腰間一緊,又被他點了穴道。她身體不能動彈,嘴巴卻能說會道,狠狠瞪他一眼:“玉真子教你點穴,就是拿來對付我的?”孟林將她扛起,放到龍鳳被中,嘴裏埋怨一句:“師父曾說過,女人屬陰虛之體,最怕受寒涼之氣。像你這樣睡地上,早晚睡出毛病來。”



少女見他很守禮,乖乖睡在另一邊,與自己相距兩尺,未有越軌之舉,一顆心放下來,既來之則安之,那就睡炕頭好了。不料眼睛合上,耳根子不得清淨,又聽孟林笑道:“這是我們第一次同睡。”口氣頗為甜蜜,還帶著點害羞。少女聽在耳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哦,不是,我們以前常常同睡。這是最近四年來,自從你回來之後,我們第一次同睡,哎,我期盼了三年,終於又能像以前那樣,天天看著你睡了~~~~”孟林絮絮叨叨,少女歎一口氣,不就是睡一間房嘛?怎麽如此囉嗦。想翻個身,奈何動彈不得,隻得閉目裝睡。 span>


她白天疲累過度,片刻進入夢鄉,孟林卻睡不著,繼續喋喋不休:“我喜歡跟你同宿,以前在長白山的時候,咱倆都睡一間房,你每晚都打呼嚕,醒來還不承認。那次說去抓蛤蟆,你說三更天起床,卻自己睡過了頭,還怨我不曾叫你~~~” span>


他仰麵朝天躺著,獨自叨叨半宿,聽到她輕微鼾聲,方知她早睡著,這才閉嘴不說,拖過鴛鴦枕給她墊上,自己也挨過去,卻不敢貼得太近,生怕驚醒了她,就這般靠在一起,已覺心滿意足。山中無閑雜人等,周遭一片寧靜,隻聽到蟲鳴蛙叫,仿佛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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